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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落圈》買了個表
24.

《Action!》最終的舞台參考了同類型節目的安排,請了一些行內的專業人士來評分。節目開始錄影前大家都挺緊張的。

高驁串門化妝間已經成了常態。姚遙打完招呼後跑去跟助理討手機,軟磨硬泡。助理眼看就要敗陣,忽而瞟一眼在低頭玩手機的余有年後挺直腰抬起頭,抱緊放著姚遙手機的掛包。姚遙見無計可施,隻好坐到高驁身旁靠聊天分散精神。

高驁指了指誰也不搭理人的余有年問:“有事情?”

姚遙起初沒注意到余有年,經提醒後溜到余有年身後,看見手機畫面上不斷刷新微博熱搜板面。

“隻準周官放火!”姚遙喊了一句,把近距離的余有年嚇一大跳。

余有年這才注意到高驁來了,簡單打了個招呼。

“你微博要是不用就借給我看看。”姚遙攤開巴掌。

“誰說我不用?”

“你一直刷熱搜榜又不點進去看。”

“沒看到想看的為什麽要點進去?”

“那你想看什麽?”

余有年準備抬手揍人,這時小喬打來了電話。全炁送去醫院後情況穩定了下來,小喬已經通知過余有年,現在又來電話,余有年有點忐忑,但還是接了。小喬簡單說了一下全炁清醒後做了哪些檢查,結果還在接受范圍內,身體因為工作和學習有些過度勞累,還是有點虛,就被楊媛留在醫院裡多休息和監察兩天。余有年一字不落地聽著,越聽越煩躁,左右手不停換著拿手機,最後聽見小喬說:“小炁他不敢見你,你能來一趟嗎?”

余有年笑了,不帶暖意,倒像冰山裂了一條縫,雪崩即將來襲:“你們把我給供出去了?”

化妝間裡的人不少,小喬看著也不會短時間內結束通話,余有年保持笑容走出化妝間,站在沒有人的狹道裡聽小喬的勸說。

“余哥,明明你也想看看他的。要不過兩天他出院了你去他家看他也行。”

“去把他又打進手術室嗎?”

“余哥!”小喬氣息滯頓,瞬間像高壓氣罐破了洞,泄得留不住半口氣:“你說的那個人還住在他身體裡,趕不走啊……”

余有年這時才解開慍怒的鎖鏈。“他不把人趕走也就不用不敢見我了,以後都別見了。”

說罷,余有年掛斷了電話。

《Action!》今天錄製的時間格外長,因為是最終回合,環節比平日多些,表演和評論的時間也稍微多些,整體會分成兩集剪輯,為最終的冠軍製造懸念。當然,現場的人是錄完便知道結果。高驁總分全場第二,余有年在中遊,姚遙在中下遊。

錄製結束後大夥又去聚餐,余有年一臉疲態推拒了,回家泡了一杯熱可可,連放涼了都等不及,倒頭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醫院或許是牛鬼蛇神最愛來的地方,但絕對不會是活人願意呆著的未知墳墓。余有年背包裡放著一個紙皮盒子,站在醫院門前歎了口氣。小喬把全炁的病房房號和探病時間都發到了余有年的微信上。余有年睡發沙把腦子睡糊塗了,才雙腳不受控制地跑到這巨型消毒藥水盒子前。

全炁住的固然是單人病房,余有年在敲門進去前狠狠地批評了一下社會貧富懸殊的現狀。來開門的是小喬,對於余有年的前來毫不知情,一雙大眼瞪得險些掉出來。她裂開嘴朝房裡喊“我出去打個電話”,便跑沒影了。

余有年看見病床上的人,對方正在喝粥。一杓軟爛的米粒沒進到嘴裡,順著傾斜的杓子掉到病服上。

“嘖。”

余有年走到床邊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扔到仍愣著的人臉上。

“擦擦,髒死了。”

全炁擦是擦了,但眼睛是盯著余有年的。余有年走到窗邊把窗稍微打開一些,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準備點燃。

“醫院裡不能抽煙。”

死裡逃生後的全炁對余有年說了第一句話。

醫院裡隨處貼著禁煙標志,在余有年眼皮子底下就有一個,余有年既不蹙眉也不瞪眼地瞥了全炁一下。全炁抿唇低頭。沒一會兒就聞到煙味,然後聽見煙被手指蹍熄的聲響。全炁抬頭看,余有年的煙隻抽了一口,窗台上留下一個被煙頭燙黑的痕跡。

余有年皮笑肉不笑地對病床上的人說:“你賠。”

拒絕是不可能的,全炁只能點點頭。余有年胸中抑鬱了幾天的那口氣隨著剛剛吐出來的煙消散了一些。他走到病房裡的沙發前坐下,又在心裡批評了資本主義一番後,才好好打量全炁。

人比之前有精神了,氣色也不差,但整體還是有點懨懨的。就像雪娃娃原本堅挺的胡蘿卜鼻子軟掉尖尖的一截。

“先把粥喝完。”余有年說。

全炁吃得很快,完了拿著一看就知道是小喬準備的保溫壼到洗漱間清洗乾淨,還洗了一個蘋果,悄悄遞到余有年眼前。余有年瞧見全炁遞水果的那隻手上纏著的紗布,全炁趕緊換一隻手遞蘋果。余有年翻了翻眼皮,一把扯過全炁帶著傷口的那隻手,聽見全炁吃痛的悶哼,也沒有減輕力度。

“知道痛了?”

余有年那天救人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傷口,現在白紗布纏著也不可能掀開來看。以紗布的包紥方式來看傷口應該是橫著來的,幸好這人沒聰明到沿血管豎著來割。

“縫針了?”

全炁沒敢坐到沙發上,站著點了點頭。余有年故意拿拇指摁在傷口上,全炁立刻皺起眉頭但不敢吭聲。余有年摁完了又輕輕撫著白紗布,不由分說地把人拉到沙發上坐好,接過蘋果吃了起來。

余有年的臉色沒那麽難看了,全炁斂著氣息說:“對不起。”

余有年舔了舔嘴唇上的果汁,“這句話你對自己說。”

余有年拿著蘋果的那隻手的手背上有刮傷,全炁探出指尖碰了碰,問:“這是不是那天我們打電話時你被弄到的?”

這小傷不痛不癢的,余有年都快忘了。

“常青害了陳嫣。”全炁說。“我差點害了你。”

余有年愣住,像做閱讀理解的卷子一樣把全炁的話反覆剖解。明白過來後他急著說話,硬是吞下一塊沒怎麽嚼過的果肉。

“這又是什麽屁話?”

“我聽見你打哈欠了。”全炁看著余有年的眼睛說:“如果我沒逼著你看電影你就不會過度疲勞,沒注意到路況。”

余有年啞然。這就像一個樵夫帶著斧頭去砍樹,怎麽砍樹就是不倒,樵夫被太陽曬得又累又熱,以為是斧頭太鈍了還是樹太硬了,結果成了精的樹說:“我想給你擋太陽。”

全炁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腕,“陳嫣說得沒錯。”

余有年把蘋果砸在桌子上,手掌打開虎口掐住全炁的下巴逼迫那人與自己對視:“我是誰?”

全炁的眼珠子來回輕蕩,一不小心就蕩到那片回不來的湖裡。“余有年。”

“我死了沒?”

全炁收緊眼皮,微瞪,在箝製之下艱難地搖頭。

“你是誰?”

全炁的眼神一下子飄遠了,下巴被捏住的力度猛地增加,臉皮和牙齦一並疼痛,眼神清醒了一瞬:“全炁。”

“你經紀人罵過你沒有?”余有年仍不松手。

全炁的下巴被箝得發白:“罵了。”

“狗血淋頭那種?”

下巴上的力度減少,全炁得以松動脖子點頭。余有年見狀才松手。幾個印子紅白分明地留在了全炁的臉上。

“以你這麽個演戲法,演個殺人犯還得去殺人了?”

雖然《破曉》的後期製作有很多可以詬病的地方,但至少余有年演完了是不敢殺人了。楊媛罵了全炁很多,但沒罵過這個。全炁沒有太驚訝余有年的話,演了至少十年的戲,這個問題不是沒有思考過。

雪娃娃下巴上幾個粉紅的印子怪可憐的,余有年沒再說什麽,他翻開背包掏出裡面一個重量不輕的方型紙皮盒子,掀開紙皮蓋,取出一隻精工表。黑藍色的表盤,沒有數字,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鋯石,看上去像排列整齊的星陣。幾百塊錢的余有年不敢買,要是被全炁的影迷用火眼金睛看出來了就掉價了;上萬塊的余有年又心疼帳戶上的零,於是折中買了那麽一隻大大幾千塊錢,看上去很高檔的表。他一反先前的態度,輕手輕腳捏住全炁纏著紗布的手腕,把手表套上去,沒敢扣實了。余有年左右擺看了一下,表盤的顏色襯得這雪娃娃更白了,主要是那氣質,把幾千塊錢的手表戴得像幾十萬大洋的。

“下次再給你買一隻好一點的。”

余有年說完掌了自己一嘴巴。錢存著不好嗎?

全炁呆呆地看著手表短時間內反應不過來,猶如齊天大聖給他偷偷摘來了王母娘娘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

余有年抱著盒子,死死地盯著全炁手上的傷喃喃道:“我當初就不該讓你泡什麽熱水澡……”

這錯一下子被余有年全攬去了,全炁終於回神,趕緊把手腕上的表退下來捧在手心上,嘴巴啟啟闔闔,不知道該先婉拒這表,還是先反駁余有年的攬罪說詞。余有年提起全炁那仿佛包著餃子的下巴,替人把嘴巴給闔上。

“這手表太貴重不能收下是吧?”余有年問。

全炁連忙點頭。余有年一邊說“行”,一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扭蛋,把“蛋殼”打開,裡面躺著一隻以《冰雪奇緣》裡的雪寶作為模型的手表,掀蓋的,掀起雪寶的臉,底下就是數字一跳一跳的電子表。

“三十塊錢,夠便宜了吧?”余有年反過全炁另一隻手,把卡通手表放到那人掌心上。

要是拎起余有年的背包晃一晃,會聽見裡面好幾隻塑膠蛋撞在一起的聲響。雪寶是扭了三四次才扭到的。

這簡直是問全炁要金斧頭還是銀斧頭,沒有一把是他掉進湖裡的破斧頭。他左右看了看。正要把握著雪寶的那隻手往懷裡收,便聽見余有年說:“收了這隻就是聽見我讓你泡熱水澡的建議。”余有年指著精工表說:“收了這隻呢,就是什麽都沒聽見。”

全炁急得掌心出汗,粼粼爍爍的,像在手掌上撒了一層閃粉。最後精工表被納入懷中,全炁抬頭去瞧余有年,對方笑出一臉褶子,仿佛看戲還沒看夠。現在還戴不了,全炁把手表珍而重之地放回盒子裡。余有年把雪寶戴到自己手上,然後拿起桌上的蘋果繼續吃,果汁再次打濕略厚潤的嘴唇。

“你這會兒正期末吧?住院了,論文考試那些怎麽辦?”

全炁盯著那隻不斷被啃咬的蘋果說:“考試都考完了,論文也提前交了。”

余有年被蘋果噎著,咽了半天才咽下去。他揮開全炁給他拍背的手,“你別告訴我你連遺書也寫了。”

全炁不吭聲也沒點頭,但在余有年眼裡那人只是懼怕他發怒而選擇不承認。余有年抬手胡亂擦了把嘴。

“你他媽真行!”

他背包一提,腳一抬,門一開一關,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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