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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落圈》上鉤了
94.

全炁平日與粉絲的互動不多,工作室在這方面起到了輔助的作用,不但時常更新全炁的動態,還時不時送些小禮物給粉絲。

楊媛給全炁談的代言不多,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拍完硬照連動態廣告都不用拍,也不用站台。商家送來的商品留下一份讓全炁用當作宣傳外,其它的都抽獎送給粉絲。全炁目前代言費最高的是一個大航空公司底下開發的廉航線。廉航本來就沒有多少宣傳預算,楊媛談了一個相對便宜的價錢,讓全炁盡量以活動最少,接觸群眾最多的方式露面。航空公司和楊媛都沒想到反響這麽好。大航空線的代言輪不到全炁,有個小的也不錯。《困獸》在三月份上映,錯開了春節大亂鬥,戲的內容本身也不適合在春節看。主演都要跑宣傳,楊媛聯手廉航透過工作室發少量乘搭優惠,讓粉絲追著電影宣傳跑。

在春節前一周,工作室放了一個全炁在片場寫春聯的視頻。小喬提著一個袋子交給全炁,裡面是兩張帶著金點的紅色春聯紙,還有筆墨。全炁把東西安放在便攜桌上,動作嫻熟地用手機壓住紙,倒好墨水用筆沾好墨。他看著鏡頭問要寫什麽,臉上手上全是灰,一副地盤工人的打扮,跟文房四寶十分違和。

小喬說:“當然是發大財啦,沒有人不喜歡這個。”

最後全炁毛筆一揮寫了“出入平安”和“財源廣進”。小喬讓他拿毛筆簽個名,全炁說春聯簽這個不好。小喬打算再哄哄全炁的時候,小夏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大喊:“好緊張啊!好緊張啊!”全炁提著筆淺笑著轉頭看小夏:“緊張什麽啊?”

這天的戲份終於符合現實情況,小夏穿著一件駱駝色大衣,圍著一條白色圍巾,把一張瓜子臉襯得更小巧精致。“等會兒你要在工地上求──”她忽而捂住嘴巴,不能在鏡頭前透露劇情。“就是那麽多人看著,我緊張。”

全炁聲音溫柔得很:“角色的心情不就是要緊張麽,剛好。”

“我怕我忘詞。”

“你也沒多少詞。”

小夏學烏龜倏地把臉埋進圍巾裡,“第一次在那麽多群演面前拍吻戲,我怕我會暈過去。老師你等會兒一定要帶帶我!”

全炁臉上的笑意刹時僵住,眼神輕飄飄又異常迅速地往鏡頭背後的方向瞟一眼。畫面上湊近春聯,墨水還沒乾,字的筆劃粗細不一,風格自成一派。視頻到這裡結束。春聯是工作室送給粉絲的禮物。

微博超話“魚落圈”裡一片哀嚎,許多粉絲預言自己會哭著看完電影,有些直接說不去看了心碎了。視頻發布過去兩個小時,突然有人討論覺得全炁最後的表情和眼神不太自然,似乎還朝鏡頭背後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粉絲將他的臉部放大做了個視頻,越來越多人認同這個觀點。

視頻過去三小時,有個粉絲將視頻音量調大再輸出,讓大家聽聽小夏說完話後,是不是還有人說了話。從判斷有沒有說話聲,到說話內容是什麽,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當大家都沒有定論時,一個粉絲的留言讓眾人頃刻沸騰:那句話難道不是“我困了,車上等你”?然後小無極點了點頭。

那聲音怎麽聽都是男聲。一開始有人問是不是別的演員或者是朋友,但沒有人能數出來全炁在圈裡有什麽朋友,或者能上車等他的朋友。直到有人爆料說,她的朋友是航空公司的,在全炁拍電影期間,余有年的確去過兩三次拍攝地所在城市。又有人查了,余有年去的那幾天都是沒有通告的,屬於私人行程。這個爆料很快被管理組處理了,挖藝人隱私是不被允許的。但這不妨礙已經看到分析的那一群人在超話裡撒歡,從哭喪到狂喜僅僅是半天的時間。

大樹悄悄打電話問過小喬:“余哥是特別喜歡網購嗎?看他經常收快遞。”

小喬說:“不是吧,應該是小炁給他買的東西。”

“啊?”

“現在算是收斂了,以前有段時間是天天送,還要我出主意。不過這段時間故態複萌,辛苦你了。”

大樹腦子沒轉過來,又被小喬叮囑一番:“你可別學他,他的錢是大風吹來的,你的是撿回來的。”

大樹的算盤被折了,有點沮喪。“可是余哥給我漲工資了啊……”

小喬嚴肅道:“那也不行,我不會收。”

大樹正低落著,小喬問他外賣的甜湯送到了沒,他道:“余哥沒點外賣啊?”

小喬說:“小炁點的。碗上寫著額外加西米露那碗是余哥的,另一碗是你的。”

95.

余有年給自己布置了一個每日功課:直視那張裸照五分鍾。

經過高頻率與高密度人群接觸,余有年現在面對群眾的情況穩定了許多,藥的劑量在逐漸減少,也換了效果比較慢但副作用比較小的藥。醫生說了,雖然表面症狀良好,但藥暫時不能停,得堅持吃上至少三個月,鞏固一段時間,否則有可能會複發反彈。

余有年還是每天乖乖吃藥,數藥給全炁看。然後按照林醫生教的系統脫敏法,緩解照片帶來的焦慮。初時余有年還是會抗拒,但看多了竟然真的減少了不安,也有可能是麻木了。天天吃討厭的食物最後會變得習慣,放了什麽進嘴巴大腦也不會作出激烈的反應了。

《困獸》線下路演不少,全炁得劇組路演兩邊飛。二月十三號這天跑三個二線城市,大家都累得一到酒店就攤成一張餅。

晚飯沒能好好吃,臨近十一點余有年餓得不行,再累也要爬起來點夜宵。全炁賴在他房間裡,看見他選了炸雞,頓時蓋住手機屏幕不讓他下單。

“這個脂肪太高了。”

余有年翹起上嘴唇:“爸爸,你就讓我吃一次吧,大樹天天喂我吃草,你不覺得我臉都綠了嗎?”

全炁立場很堅定,退出了手機點炸雞的界面,點了一個芋頭西米露甜湯。余有年從沙發上彈起,跨坐到全炁腿上,掐住對方的脖子把人往沙發上壓。“姓全的,我告訴你,今天過了十二點我吃不到炸雞,你就去跟大樹睡!”余有年說完便起身。

全炁好奇怎麽還規定時間,看一眼手機才明白過來,自己忙到日子過糊塗了。但為時太晚,余有年已經拿上換洗衣服關上了浴室的門。

當晚十二點,余有年吃上了這幾個月來的第一口治愈食物,但也僅僅是一口,他把剩下的塞進全炁嘴裡,然後捧起甜湯一口一口地喝。全炁出奇地看著他,他只是舀一塊芋頭送到全炁唇邊。

“如果你不吃就拿給小喬吧,去之前問她方不方便。”

最後一盒炸雞進了大樹的肚子裡。

余有年躺在被窩裡進行每日課題。最近他看那照片漸漸看出些別的東西來,例如照片裡的他瘦得太可怕了,有一種病態。他從小餓習慣了一直是瘦長瘦長的,但他沒正視過自己的身材,居然瘦得髖骨像兩段懸崖要衝破薄薄一層皮肉。

他拿著照片給全炁看,“摸起來是不是感覺在摸教學用的骷髏架子?”

全炁上手摸了一下,“現在好很多了,阿強是個胖子但你胖不起來,最瘦的時候應該是演牛壯壯和《活到死》那兩次,一個是病的一個是餓的。”

兩人相遇之前的情況全炁不清楚。余有年猛地睜大眼睛抓住全炁的手臂,可是什麽也不說隻盯著照片掃瞄──

他躺著的床自然不是自己家裡的那張,更不可能是全炁家的。以純白配色來看像是在酒店。枕頭底下露出一小塊布料,那是他脫掉的衣服。他腦袋旁邊隻拍到床頭櫃一角,款式看起來也像是劣質酒店裡會有的。櫃子上像是放著一本書,也隻拍到一角,余有年把照片放大看,封面上有橙紅色的汙漬──那不是書,那是劇本!

余有年記起拍《倘若有一天》去醫院觀察完病人,他買了飯回酒店吃,筷子夾不住糖醋裡脊掉到劇本上,汙漬越擦越大,顏色就是橙紅橙紅的,還有一股糖醋味。

“琪琪,你有辦法幫我查到拍薑導那戲時誰跟我同房嗎?”

余有年對著爺爺奶奶不敢撒謊,但對著別人鬼話連篇臉不紅氣不喘。全炁花了點時間給他搞到當年和他同房的那個演員的電話號碼。他立刻撥過去,說當年借了對方的耳機忘了還,這兩天收拾家裡找到了,但壞了,買了一副新的想還給對方。說實在這麽一點小事誰會記得,更何況一個目前是流量藝人,約一個幾年沒聯系過連號碼都沒有的演員,這事怎麽看怎麽奇怪。可余有年那三寸不爛之舌,把當初兩人住的那酒店有多少蜘蛛網都活靈活現地形容出來,再說下去就要為那段苦日子落淚了,著實勾起了演員的回憶。演員也述說這些年堅持打拚的困苦,一直沒有起色。兩人險些抱著電話痛哭。扯了半天,最後余有年約在對方所在城市見一面。

全炁堅持讓大樹跟著去,怕余有年情緒不穩定。余有年也怕,他對大樹說:“要是到時候我忍不住打人,你記得架住我。”大樹問全炁這怎麽辦。全炁笑著說:“你讓他揍兩拳再拉開吧。你要是想揍也可以意思一下。”大樹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在跟誰對話。

吃飯那天是個大晴天,余有年神叨叨地說今天一定會順利。他訂了個包廂,去到的時候演員已經到了,一個尖嘴猴腮,長相過於適合演反派的男人。

猴腮看見大樹愣了愣,余有年趕忙解釋:“我等會兒要趕個通告,不好擺脫他。”

常說“戲子無情”,不知道是在說喜歡戲子的人蠢,還是在誇戲子演技好。大樹覺得是後者。坐在他身旁的余有年十分熱情得跟猴腮聊天,說白一點就是胡扯,一會兒扯本土行內的現狀,一會兒扯國外的同行狀況,感覺下一秒會有一個秘書從門口走進來,將兩人的高見記錄在文檔上,下一次國家制定新的行業扶持政策時能派上用場。要不是大樹跟余有年私下呆過一段時間,可能會相信那個口噴沫子的人本就是一個健談又熱情的人。余有年不能說健談,得看心情,比起熱情,他更多是喜歡逗人,而且也看對象是誰。

大樹默默吃著豆瓣鴨,用手機給小喬發信息:“余哥的演技是真的好,不愧是入圍過最佳男主角的人,不愧我這麽喜歡他。”

明明余有年沒喝酒,笑起來像灌了幾斤茅台,飯吃到一半硬要拉著猴腮玩一盤手機遊戲,憶當年。盛情難卻,猴腮又收了一副嶄新昂貴的耳機,隻好掏出手機解鎖屏幕和余有年玩了幾盤。余有年太興奮,一個揮臂把醬油碟打翻在猴腮的衣服上,上衣和褲子都有,他連忙找紙巾擦,又勸人快去廁所洗一洗,不然久了洗不掉。猴腮急忙出門找廁所。余有年等人走了一把摁住被人遺留在桌面上的手機,差點就黑屏自動上鎖了。

他凝眉向大樹抬了抬下巴,“去,廁所門口堵住他,要是太快出來就往他身上倒點可樂。”

大樹一刻都不敢耽誤,領了任務便出門。

其實余有年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能找到證據,一切都只是猜測。他沒翻看猴腮手機裡的相冊,一般人拍了照不會去整理,量太大了沒時間翻。他先看的是微信。那照片看起來質量不高,應該不是用專業相機拍的。如果照片是用手機拍的,看猴腮的樣子怎麽也不會用電腦傳,最方便就是用微信。

微信裡的聯系人也有上百個,余有年主要找有沒有熟悉的職黑號,或者標了經紀公司,公關公司頭銜的。估計沒有仇人會直接自己找過來。他眼珠上下顫動,極快速地掃閱聊天列表,不停劃動手指頭。忽然,手上的動作滯頓,把飛過的列表倒退回來,上面出現了一個很突兀的聯絡人,突兀的程度和余有年這頓飯不相伯仲。他點進去,找到媒體檔案聊天記錄,一眼就看到那張照片,孤伶伶地躺在軟件的黑色背景上,還無碼高清的。

“嘩啦”,包廂的門被打開,余有年冷靜地拒絕掉大樹的來電。猴腮的身上有些精彩,除了有醬油,還有可樂和橙汁。大樹的臉色比猴腮更難看,大概是第一次乾這種壞事。余有年除了付了飯錢,還賠了衣服的錢給猴腮,弄得猴腮很不好意思,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在一頓飯之內全做了。余有年臨走前還跟猴腮說有合適的角色會引薦對方。大樹相信這也是戲子的演技之一。

上了飛機,大樹才平伏心情問余有年夠不夠時間找證據。余有年勾起一起嘴角說,“錄了視頻,也傳了聊天記錄。”

大樹不打擾他翻看證據,默默又給小喬傳了一條信息:“余哥太帥了!”

猴腮如果是反派,一定是那種一出場就在混亂中被打死的壞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換沒換手機不清楚,但竟然還留著那張照片。照片留著不放出去就算了,最後竟然是被有心人下圈套給套走照片的。猴腮如果是正派,一定是那種一出場就被誤以為是反派而被乾掉的好人。有心人找猴腮聊天,談到跟余有年一起拍戲時有沒有什麽趣事,猴腮提到余有年的睡覺習慣,有心人不信,逼得猴腮發照片證明自己沒撒謊。

裸照上了熱搜後猴腮緊張找有心人質問,有心人稱手機拿去修了可能照片泄露了,還說會找自己的團隊幫助余有年解決這次的危機。當然,那人沒伸出過半隻援手。這麽一看,猴腮的衣服被潑得挺慘的。

“要交給警方處理嗎?”大樹問。

余有年搖了搖頭。

交給警方立案,一旦被傳出去了,之前“AI換臉”的公關文案和律師函就都白做了。比起睡覺習慣,大眾更願意相信一些無中生有的傳言。有心人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這麽挖的坑。余有年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證據藏好,暫時當作沒見過猴腮,繼續賺該賺的錢,吃該吃的藥。

大樹萬分憋屈地問:“不能把人抓起來嗎?”

余有年眼睛探出幽幽的光,用笑容隱藏起利齒:“不抓,咱們釣魚。”

本土的電影在投資商砸巨款和國家扶持下,慢慢發展出一條路,雖然暫時未能像好萊塢那樣橫掃全球,但也朝著正向文化輸出的路走著。

高驁這兩年拍的片子就不錯,參與了國外影展的放映,只是他似乎差了點什麽,每每入圍了個人獎項都空手而回。以往醉心於拍攝作品,他的人氣不上不下的,近年來因為參加綜藝節目,認識和喜歡他的人多了。但高驁仍是欠缺了那麽一點運氣,去年的作品被一個流量小生壓了一頭,今年又被余有年和全炁佔上風。

余有年敘舊敘上癮,趁路演結束和拍節目之間的空檔約高驁吃飯。兩人許久沒見面,余有年一見到高驁先道個歉:“高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啊,之前那事兒搞得我頭昏腦脹的,你發微信關心我我都沒回,之後工作就忙起來了,今天這頓飯我是來請罪的。”

高驁連忙擺手:“我什麽忙也沒幫上,千萬別這麽說。”

余有年邊吃邊吐苦水,他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在圈子裡獨自奮戰,實在是說腹背受敵也不為過。簽公司又麻煩,錢還要被挖走一大塊。說著說著讓人以為他快要退圈不幹了。

高驁勸道:“要是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時間吧,回來再拚過,而且我也可以給你引薦啊。”

余有年拍打高驁的肩膀稱對方真夠朋友,“不過我最近找到新門路。”他在只有兩人的包廂裡壓低聲音,借擦嘴的動作掩住嘴巴:“你知道‘養粉’嗎?”

高驁像是沒聽清又像是沒明白,往余有年的方向靠近。

“就是養幾個人,必要時給自己辦點事。”余有年沒說明白,在微信裡給高驁推薦了一個號:“最近我接觸過一些人,正好碰上一個是你的死忠,有必要的時候可以跟她聯系。”

這一段歪道交流十分短,短到高驁沒反應過來余有年又繼續湖吃海喝。

查證據的事情全炁知道得比大樹還少,不過余有年人沒事就好。他問余有年打算怎麽處理,余有年隻說要吃烤肥腸。全炁純熟地拒絕了余有年的要求。原以為對方又要鬧脾氣,不料那人在另一部手機上收到一條微信後,笑得比吃上烤肥腸還高興。

“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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