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名字的由來 （600珍珠加更）

錢生見她如此，也不再相逼，最後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些什麽，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幫助，盡管跟我開口。”
“謝了。”蘇瀲灩拿著茶杯碰了碰錢生的杯子，以茶當酒，一諾千金，並祝願道，“我祝你早日取代京城厲家，成為全國第一商行。”
說道這個，錢生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輕哼著回道，“哼，如今的厲家，不過如此，你就等著看吧。”
——
錢生走的時候，蘇瀲灩將人一路送到門外，兩人下一次再見不知是什麽時候。
等到錢生的馬車不見後，蘇瀲灩才回頭，眼尾的余光掃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筆直地佇立在角落，安安靜靜的。
旁人注意不到，蘇瀲灩卻目光緊盯。
哼，最終還是忍不住來了。
男人的本性也不過如此。
蘇瀲灩看到長工後，目光沒在移開，當著下人的面朝著長工走去，腳步停在他跟前，命令道。
“你去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長工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小姐，快天黑了。”
蘇瀲灩輕笑了下，冷哼著說道，“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多嘴了？我什麽時候出門，難道還要聽你的？”
一旁的下人聽到蘇瀲灩責罵的聲音，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多看一眼，還暗暗心想長工真是倒霉，要不是被蘇瀲灩挑中，駕馬車的事情也輪不到他。
他們明明是親密廝磨過的關系，卻當著下人的面冷漠梳理。
長工皺著眉，顯然還是不同意蘇瀲灩在這個時候出門，但是最後應聲，“是的，小姐。”
/是的，小姐。/
這句話，蘇瀲灩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突然覺得有些聽厭了。
她看著長工遠去的背影，神情思忖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瀲灩沒回屋，就在大門處等著，沒一會兒，長工架著馬車來了，一旁沒跟著其他車夫，就他一個。
算他還算識相。
蘇瀲灩對此不動神色，心底裡卻是滿意的。
她吩咐了吳管家一些事情後，上了長工架著的馬車，連一個隨行的人都沒帶，也沒說是去哪裡，就這樣離開了蘇宅。
對於蘇瀲灩的行事風格，吳管家和下人們都習慣了，特別是吳管家，他看到一旁跟著長工，也沒再叮囑其他的事情。
倒是有一雙眼睛，藏在陰暗處，看著蘇瀲灩遠去的馬車，眼底閃過著惡毒。
長工控制著馬車的速度，緩緩地前進，問車廂裡的人，“小姐，去哪裡？”
蘇瀲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簡簡單單地兩個字。
“往北。”
聞言，長工瞬間知道了蘇瀲灩要去哪裡，手裡的韁繩揮了揮，加快了往前的速度。
馬車一路往北，出了望城之後，還是往北，緊鄰著一座大山，馬車繼續往上，穿行在山路中間。
這座山，叫做……楠山。
長工的名字由來於此。
兩年前的冬天，蘇瀲灩帶著長工從北方回來，這座山是入城的必經之地。
原本就山路險峻，冬天落下的雨雪結冰後，山路變得更加難走，整個車隊都放慢了速度，車夫拉著馬匹的韁繩，一點一點的行徑。
蘇瀲灩手裡的書冊翻了又翻，眼前的文字在飄，怎麽也看不進去。
她乾脆把手裡的書冊隨意一扔，打開了馬車的窗布，看向車外寒冬的景色，任由冷風呼啦啦的吹進來，立馬吹散了車廂裡的熱氣，連暖爐也變得無用。
望城畢竟是南方，下雪的時候不多，唯有在山頂上過有些蒼白的積雪，不像北方到處都是冰天雪地，氣溫也格外低。
可是不知為何，從山脊吹進馬車裡的寒風，格外的冰冷刺骨。
蘇瀲灩靠在窗邊，一下子被吹白了小臉，卻一動不動。
那時，身受重傷的長工還沒康復，跟她同處在馬車裡，那冷風，也一樣吹在長工的身上。
而他，看得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身邊的蘇瀲灩。
蘇瀲灩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是什麽樣的不同。
她明明坐在車裡，卻比在北方的時候更冷了。
就這樣許久許久，久到他們慢慢地走出了那座山，蘇瀲灩才將窗布放了下來，回頭注意到長工凝視她的眼神。
她動了動嘴角，原本是想笑的，可是被寒風吹得臉上發麻，神情變得扭曲。
她笑不出來，就那樣木著臉，冷聲說道，“你既然不願意說叫什麽名字，我就給你取一個。就叫楠山，這座山的名字。”
長工對此不置可否，他這三年都是蘇瀲灩的，只是一個名字，又未嘗不可。
可是那一天，蘇瀲灩的異樣他都看在眼裡。
之後在蘇宅，當下人們聽到他名叫楠山的時候，都神色異常。
有人偷偷議論時，長工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說是蘇瀲灩的父親，蘇家的上一任老爺，是從北方做生意回來的時候，路過楠山時馬車失控摔下去摔死的。
給一個下人取這種名字，也不怕不吉利。
蘇瀲灩真是好狠的心啊。
長工不信這些，每當蘇瀲灩叫他“楠山”，他都認認真真的應答。
如今，他們踏著夕陽的余暉，進入了楠山裡。
蘇瀲灩也終於從車廂裡出來，在長工身側坐下，目光遊離在周圍飛逝的景色上。
長工控制著韁繩，緩緩地放慢了往前的速度，肩膀上多了蘇瀲灩依偎過來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