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膾,春用蔥,秋用芥。
溫浴也夾起一片,蘸著小蔥碎末享受久違的涼香,魚膾入口即化,味道極鮮。
賀場嚼過也點頭稱讚:“好吃!好吃!”
他連著吃了三片,溫浴提來茶壺倒入瓷碗中,龍井香清冽甘爽,她夾來一張魚膾滑入碗中用茶涮熟,再夾出縮瑟的渾白魚肉放進他的食碟道:“嘗嘗。”
這是什麽吃法?賀場好奇,迫不及待地夾起來品,茶香伴著魚鮮,竟有一股太和之氣,味清使人回味,彌淪於齒頰之間,甘甜留芳。
“生魚片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裡會長蟲子。”
又涮了幾片給他,看出方才好像有心事,溫浴盡心伺候也想哄他。
其實當地沒有用香茶涮魚片的講究,大部分人還是隻懂吃生魚片,因為口感太過鮮美,也並不知這其中的利害,市面上能捕撈到的魚幾乎來自於淡水,容易滋長肝吸蟲之類的寄生蟲,而吃魚生時所用的蘸料根本不足以消滅它們。所以來醉漁仙食魚膾,美婢都會多備上幾壺熱茶,引導食客們如何享用。
賀場一臉感動已在心中涕泗橫流,嬌嬌太會疼人了,暗誇自己能娶到嬌嬌這麽優秀的好媳婦,是嬌嬌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用過午膳,兩人步行回了溫府,畢竟也沒多遠的路,進了溫府安貴才追上來氣喘籲籲道:“結帳時掌櫃不收咱們府上的銀子,還叫老爺夫人常來坐坐。”
巧兒在一旁“噗嗤”笑出聲,再捂嘴已是來不及。賀場聽到笑聲,這才恍然大悟,他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醉漁仙是溫浴名下的酒樓,平日由掌櫃打理,這也是外祖母送給她的及笄禮。賀場在她的成長簡報上見過,她名下也不止這一座酒樓而已。如此便好,萬一哪天他真的不在了,她也能過得很好。他訕訕笑著,牽著她去逛園子,不再讓人跟著。
他特別喜歡這裡的洞門空窗,不遠處是一處悟竹幽居,四面均開滿葫蘆形的洞門,如環相套,如鏡對影。透過洞門,山林、樓台、水池、花木、動靜之間,變幻無窮。恰如亭內文徵名書對聯所雲:“爽借清風明借月,動觀流水靜觀山。”
走走停停,兩人踏入花果園,又是另一番天地,與前面的園林景象不同,這裡花開爭奇鬥豔,瑩綠葡萄氣香味甜。
兩人牽手進了葡萄架下的“隧道”,走累了,坐在石凳上歇下。
午後豔陽高照,木架支起長廊,綠葉和一串串的馬奶提繞出藤蔓蜿蜒,顆顆長粒,粒粒飽滿。
賀場看她身上淡色的藕荷紗裙,見她長腿愜意翹起,裙擺搭在石凳下勾著瓔珞輕敲地面,杏眼微眯也在看他。
將她胸前青絲攏至腦後,賀場低頭前來索吻。
兩舌交纏攪出水聲,曖昧、旖旎。濕吻來到她的下顎,又去到她的耳垂,她耳邊極為敏感,湊近時都會不由打顫,頸子後退微縮強忍著拉回一絲清明:“嗯……在這裡做嗎……會被人……”
“不會,他們都歇著了,沒人敢跟過來。”
賀場摸上她衣裙的紗料,抓住一團用兩指搓撚,蘇州的氣溫穿這種裙子正好,不冷也不會熱,但被他挑逗,也或許日頭正烈,頂上的葡萄和葉子挨不緊難免露出絲縫,纖長驕陽趁虛而入。
腰間絲帶松散落地,胯下赤黑粗物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