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一早起,便讓家中奴仆到大街上去抓藥,還讓人到醫館去請大夫,可一路上接連被拒,直到一家相熟的醫館透了風,鄭家的下人才知道因為家中老夫人羞辱了長安最著名的醫者戴老爺,戴老爺發了話,徒子徒孫不得醫治鄭侍郎家中人。
鄭家此時正炸了鍋,鄭老太爺對著鄭老夫人一通發脾氣,“這下可好了,你個愚婦,得罪了長安所有的醫者,我瞧著你我以後病了該怎麽辦,全家給你害慘了!”
“事事都怪我,怎麽不怪那個容姝呢?都是她不安好心,明知道我會對她發難,還把戴老爺請來,這不是故意讓咱們討人嫌嗎?以後咱們若是病著,是不是就要病死了?”鄭老夫人這也慌了,登時推諉塞責了起來。
“要不是你心存惡心,事情會變這樣嗎?你一開始就不該隱瞞廷兒養外室的事情,若是你平時待容姝好一點,她保不定還不會跟咱們撕破臉!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做人要留余地,你有聽嗎?”鄭老太爺無奈極了。
早年鄭老太爺為了科考,放棄了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婚事,娶了鄭老夫人,鄭老夫人家中是酒商,看上了鄭老太爺秀才的身份所以才與他結親。
鄭老夫人支應了鄭老太爺趕考的所有金費,可是鄭老太爺卻遲遲沒得到舉人的身份,嶽家也越發不待見他,那時鄭老太爺只能在江南開私塾,家中的開銷多半靠著鄭老夫人的嫁妝支應,使得鄭老太爺在妻子面前不是很抬得起頭。
鄭老夫人跋扈慣了,一步步釀禍,鄭老太爺也無力製止。
鄭老太爺無力的歎了一口氣,明明才將近半百的男人,因為心累已經有著花甲之相,“算我求你了,收斂你的性子,這裡不是江南,這裡是長安,我們已經沒有容家的庇蔭了,未來要步步為營,才不會拖累了兒子。”
“鄭辭修,你還有沒有良心?我趙招芙這輩子就為你跟兒子兩個打算,你還嫌我!”鄭老夫人開始鬧了,平常她這麽說鄭老爺就會退了,這一回鄭老爺卻十分冷淡。
“如果你給我們打算是這樣打算的,不如別了吧!”他冷哼了一聲,花白的胡須都給他吹翹了。
鄭老夫人還想要鬧,這時門房正好來通傳,“霍統領和李大夫請見。”那門房今天規矩的很,見到霍霄那張冷臉,連一個字都不敢吭。
鄭老夫人什麽都來不及說,鄭老爺就先發話了,“快迎接進來。”
“你兒子給人打了呢!”鄭老夫人怨怪的對著鄭老爺說道:“你還迎接他們進來?”
“那你好意思說說你兒子為什麽被打嗎?人在做天在看!”鄭老爺這話吐露出古怪,他盯著鄭老夫人的眼神讓鄭老夫人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鄭老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沒開口,她和兒子盤算難道都被這個不管事的丈夫看在眼底?
“什麽你兒子,說得好像那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似的......”鄭老夫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時候,霍霄進來了。
見了霍霄的面,鄭老夫人便回想起他是如何射碎了愛園的牌匾,是如何拿著弓箭直指鄭廷的心口,在鄭老夫人眼底,霍霄就是個瘟神一般的存在。
“本將今日來,有事要找鄭大人相參。”霍霄有些吊兒啷當的樣子,沒有多余的虛禮,開門見山的表明了來意。
“李管事,帶著兩位大人去見廷兒吧。”鄭老太爺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倒不曾想,鄭老太爺比想像中深明大義。”霍霄似笑非笑的望著鄭老太爺夫婦倆,一點也不掩飾自己來者不善,像是十分遺憾兩人沒鬧出個么蛾子,使他失去拿捏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