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下,門鎖被撬開,那道厚重的鑄鋁門被大力推開,轟地反撞上牆壁。
長相凶神惡煞的男人們破門而入,刺目燈光下,他們獰笑著朝站在客廳的少女靠近。
江思思因這刹那的變故,恐懼地險些暈倒。她還握著手機,喉嚨口裡的那聲救命卻怎麽也喊不出口,她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被嚇得失聲。
一個物體從刀疤男手上甩飛出去,重重地擊飛了江思思手裡的手機。
她隻覺手上一陣劇痛,是被重物撞擊的鈍痛和皮肉被劃破的尖銳之痛。
血,滿手的血粘稠了她整個手掌,掌心處一道血肉外翻的口子,裡面森森白骨隱約可見。
“啊——”掌心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不斷,仿佛帶走了她全身的血液,少女痛呼出聲,整張臉一絲血色也無。
刀疤男顯然是個小頭頭,他撿起少女掉落在地的手機,看清上面的通話頁面後,男人冷笑著掛斷電話。
刀疤男神色陰沉地走近神情驚惶慘白的少女,毫不憐惜的,大掌對準她的臉揮下去“竟然敢報警,臭婊子!”
江思思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那股力道極大,扇得她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忍住腦海裡的暈眩感,對著刀疤男轉過頭來時,嘴角一行血液順直流下。
“喲喲喲,小美人的臉都被打腫了。”瘦猴跨前一步,兩根手指捏著江思思的下巴將她臉抬起來,他輕佻地用乾癟的指腹擦去她嘴角的血液,“小美人,叫聲哥哥聽聽。”
少女奮力掙脫開下巴處的那隻髒手,用仇恨的眼光瞪視著他。
瘦猴見她不屈的樣子,更是來了興趣,聲音猥瑣:“江衡不是你哥嗎?我瘦猴今日也當一回你哥。”
“不過不是親哥哥,當你情哥哥,嘿嘿嘿……”
江思思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不要惹怒這群畜牲,她要忍住,不然下場只會更淒慘。
可是當聽到這個瘦小乾癟的男人的淫言穢語時,這個男人不僅在侮辱她,更是在侮辱江衡,她終是忍不住,鼓起莫大的勇氣譏諷道:“呸,就你也配!”
瘦猴聞言反而笑得愈發猥瑣,他的視線在少女玲瓏的曲線上巡視一圈,“小美人,待會你就知道哥哥配不配。”
“夠了。”刀疤男不耐煩地打斷他,喝道:“人抓住了就快帶走,你難道還想在這上她不成?”
江思思一直活在江衡的羽翼庇佑之下,生活裡所有的陰暗都被哥哥擋去。此時面對著幾個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她狠狠咬緊牙根才不至於嚇暈過去。
她已經做不到冷靜思考了,刀疤男話裡的內容讓她入墜地獄,哆嗦著嘴唇:“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這一行人有備而來,幾個男人按著江思思的手腳阻止她掙扎,瘦猴拿出一瓶噴霧對著少女的口鼻連噴幾下,她掙扎的力道漸消,睫毛無力扇動幾下,慢慢闔了眼。
刀疤男抱起江思思的身體打算將她抗上肩頭。瘦猴在背後拍拍他的肩,諂媚地笑著,“疤哥,還是我來吧。”
刀疤男很有深意地看了瘦猴一眼,將少女拋給他,道:“你小子可別吃的太飽。”
“我就是先過過手癮。”瘦猴摟著懷裡的溫香軟玉,一陣心猿意馬。過了今晚,他可是上過江衡的妹妹男人,這件事說出去,真是面上添光,光宗耀祖。
一行四人腳步輕微地走下樓道,這樓道年久失修,連個聲控燈都沒安裝,他們只能借著遠處高樓投射過來的一點冷光,摩挲著下樓梯。
瘦猴抱著昏迷的江思思,喜不自勝。
他身形矮瘦,因為精通雞鳴狗盜的技巧才被吸納進組織。
這些年,他早就被酒、色、毒品掏空了身子,抱著江思思下了兩樓開始體力不支,又舍不得懷中這塊小香肉,只能慢悠悠地走在最後。
刀疤男雖不滿瘦猴一副見到女人就邁不開腿的色樣,但看在他確實有幾分能力,立過大功,兩人之間交情不淺,刀疤男便隨他而去了。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刀疤男和兩個手下站在車門旁,極不耐煩地等待抱著江思思的瘦猴出來。
要不是看在任務快要完成,老大那邊又布置周全,他們這邊抓人幾乎沒有風險,刀疤男對瘦猴的小心思,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地的路燈破破爛爛,燈泡破碎,全成了擺設。夜空黑暗,層層烏雲遮蔽星月,周遭光線昏暗,樹木的枝椏隨夜風拂動,晃出令人心悸的沙啞響聲。
瘦猴氣喘籲籲地抱著懷中少女走出樓道大門,四周環境陰暗,他勉強看見了前方的三個高大黑影,邁著喜悅的步伐走向刀疤男所在的位置。
突然,他腳步一頓。
瘦猴直直向前栽下去的前一刻,三人只聽到一聲低沉的微響,使用過槍支的他們自然知道,那是消音手槍射出子彈時的噪音。
一槍斃命,有液體從瘦猴的腦後濺出來,隔著一段距離,有溫熱的東西噴在刀疤男臉上。
這一槍極恨極準,直中腦後心,不留人活路。
刀疤男看著一秒前還活生生的夥伴栽倒在地,刺骨的寒意從腳下生出,繼而席卷他全身。
刀疤男的行動快過腦子,變化太快,他弄不清楚事情原由,雙腿卻立馬朝滾落在地上的昏迷少女跑去。
他必須劫持江思思,這是他們唯一的保命王牌。
八米、六米、五米,他快到了,他離少女越來越近,就在差一步就能夠到她身體時。又是一聲熟悉的微響,子彈打碎了他的膝蓋,能撕裂意識的劇痛讓刀疤男跪倒在地。
他抬頭,只看見不遠處的黑夜裡,裝了消音器的槍口,閃過一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