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
這些天暴雨如注,大夥兒不能出門,街上寥落了起來。
一處客棧,燈火溢滿客堂,客人們談論時事,說起當朝大司馬,旁人紛紛噤聲不談,唯獨一個大漢醉意上來,唾沫星子亂飛,正說起大司馬那身世,說是亂倫之物,上天難容,將來要遭雷劈。
正說時霹靂一聲,從屋頂砸下來一道大雷,眾人更是不敢說了。
同時驚醒屋裡之人。
芙珠霍然睜開眼,呼吸有些急促,連喝了兩碗茶才平息下來,隱隱聽到外面的人聲,那醉漢不說崔安鳳,說起隨軍的欽差大人。
大漢嗤笑道:“諸位有聽過太監當官的稀罕事兒?咱們這位欽差,就是個閹人,伺候主子厲害,就被提拔上來,據說底下沒斷乾淨呢,和宮裡貴人有了首尾,宮外也討了小老婆伺候……”
大漢越說越入骨,芙珠正聽了兩句,忽然有人敲響屋門,打開門,見是端著食物的紅袖,連忙迎她進來。
紅袖是葉玉身邊的侍女,護送她回到上陽。
那日芙珠提出要回上陽後,本是由長柳護送的,但他一個男人路上有諸多不便,加上明月山莊有外人混進來,需要留下禦敵,就請山莊裡身手高強的紅袖出馬。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沒出差錯,今天二人在秦州落腳,補充糧食,晚上雨下大起來,等明天一早再走,夜裡早早歇息了。
殊不知,她們早引起別人的主意。
這女子叫劉五娘,是秦州城東一處娼妓館子的老鴇,無意中看到芙珠,驚為天人,留心觀察一陣,看她身邊沒男人,落了單,料定是哪家私逃出來的小姐,就打起了主意。
劉五娘聯絡客棧老板下黑手,往屋裡吹了迷煙,打算趁夜劫走。
紅袖耳風銳利,一早聽出來動靜,料定是兩個小賊,大意處置,反被誤吸食了迷煙,不能對敵,就讓芙珠先跑。
芙珠驚醒,看到兩個人影鬼祟撲上來,嚇得拿東西亂砸,趁他們被砸中痛叫時,逃跑出去。
原本她想帶著紅袖一起,紅袖看到一把刀子刺過來,替她擋住,一下子被刺中胸口,當場沒了氣。
芙珠心肝俱裂,咬咬牙,含淚狠心跑出去。
此時大雨滂沱,夜色又黑,街上早就打宵禁,她沒去處落腳,也不信其他地方,就縮在一處旮旯裡,等明早兒天一亮,就去衙門報官。
芙珠初出茅廬,哪知衙門裡頭水也黑著,劉五娘敢做出搶人這事兒,背後有縣令大老爺撐腰,衙門裡頭也心照不宣,凡是前來告劉五娘的,一盡轟出去。
昨夜衙門早就得了消息,今日一見芙珠來,直接將人劈暈了,暗中送去妓院。
劉五娘撩開芙珠臉上的帷帽,見到她的臉,眼裡掩不住欣喜之色,知道這下是撞上寶了。
芙珠醒來發現自己人在妓院,還沒等崩潰,劉五娘先來一個下馬威,抓來一個不聽話的雛兒過來,被按在地上,撕扯下面的褲子,摁起屁股挨肏。
幾名肥頭大耳的男人進來,赤裸著下半身,屌粗紫黑,其中一個先上,直接挺乾到裡頭,捅得女孩肚子凸起,哭得死去活來。
其他幾個男人也不閑著,捏住女孩雙乳玩弄,把屌插進女孩嘴裡,還讓她手裡捏著囊袋,幾根粗屌輪番上,最後女孩被肏得奄奄一息,渾身落滿濕潤凝固的精斑,只剩下了一口氣,不哭鬧了,卻一心要死,想撞上牆,沒死成,中途被劫下來。
劉五娘捏起她的臉,“在我的地盤上,想鬧出人命,別怪我不客氣。”
女孩似乎意識到接下來發生的事,驚懼哀求:“媽媽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但她還是被死死按住兩腿,強迫打開,龜公捉一條滑膩細小的蛇上前,放進她腿心,哧溜一下就要進去了。
這時候,躲在簾子後的芙珠忍不住了,跑出來滿面淚水,哀求劉五娘不要再折磨了。
劉五娘到這時才看出芙珠是個啞巴,心裡一驚,可瞧著她美麗的面容,身為女人也不禁動了心,就收手道:“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馬。”
芙珠乖乖點頭,哪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怕會被滅口,看到女孩癱死過去,她無力跌坐在地上,身上冷熱交織,還做夢一樣。
劉五娘出來後,龜公笑道:“媽媽又得了一塊心頭肉,怎麽還唉聲歎氣,莫非是不滿意?”
劉五娘搖著扇子歎氣:“可惜是個啞巴子,不會說人話,還不是個雛兒,再好的寶貝一旦有了缺口,就不值錢了。”
劉五娘本想著芙珠年紀不大,賣出初夜狠賺一筆,現在沒法兒了,就和樓裡的小寶湊成一對兒,賣給黃員外。
小寶是個幾歲大的孩子,生得唇紅齒白,異常標致,他剛被賣進來,人倒是機靈不哭不鬧,甚至反過來安慰芙珠,往她手心裡塞幾粒糖,“姐姐不哭。”
芙珠在妓院待了沒幾天,見識到各種各樣淫蕩的調教手段,才忍不住偷偷流下幾滴淚,看著小寶稚嫩的臉蛋,心裡又酸又暖,抓著糖吃了進去,慢慢擦乾眼淚。
不管在什麽境地下,哭是沒用的。
她胸口始終繃著一口氣,不僅要活著,也要逃出去,去上陽找裴駒。
芙珠的第一次出逃,是在小寶的掩護下,趁人不注意躲進泔水桶,原本萬無一失,偏偏泔水桶撞上人,灑倒出來,芙珠也跌了出來,被當場捉住。
這時,前面街上抬過一頂轎子,轎簾裡頭露出一張男人的面龐。
在人群裡一眼看到對方,芙珠芙珠登時激動起來,力氣迸發,掙開劉五娘的手下,衝上去死死扒住轎簾。
她泡在泔水裡多時,早已不像人樣,但只要轎簾揭來,裡面的人看他一眼,一定會認出她。
芙珠漲紅著臉,看到轎簾被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揭開,隨即露出他的面龐。
李琢坐在轎子裡,察覺到外面的異動才撥開車簾,視線從她臉上掠過,冷淡至極,似乎不認識她這個人。
甚至聞到芙珠身上的臭味,他眉頭微皺,拿乾淨的帕子捂住口鼻,吩咐道:“哪裡來的叫花子,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