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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玫瑰》Night.75(2500+)
陳山野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平靜接受跑了老婆這件事。
而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謠言開始四處亂竄,如在秋燥裡燃起的山火一般。

人類的大腦對事件的聯想力非常豐富,能單單憑一件事就腦補出十幾二十部大片,自個兒腦補得津津有味的。
有人傳,吳璿麗在大學時有個很相愛的男朋友,這次是和男的私奔了。
有人傳,陳山野這家夥雖然看著壯,說不定在床上的本事是外強中乾。
還有人傳,陳家給人養便宜兒子嘍。

瞎傳大人的話陳山野無所謂,但說小孩子的,他是真受不了,跟拿針兒在他心臟上撥弄著,卻偏偏不往裡頭扎一樣。
而隨著陳思揚長大,小孩的外貌和剛出生時的模樣漸漸有了變化,使這種謠言愈演愈烈。

陳山野一直堅定著自己的想法,甚至在聽到有人說見過吳璿麗上了一輛小縣城裡從未見過的豪車這種傳話,他都堅定地相信著,陳思揚是他兒子。
不,他其實想過,就算陳思揚不是他親生所出,他也會負責任到底。
就因為陳思揚喊他“爸爸”。

直到他著手準備起訴離婚的資料,跟律師寧川討論撫養權相關的問題,他才開始在意起這件事。
如果陳思揚真的和他沒有血緣關系,而這時候吳璿麗要來爭陳思揚,那他該怎麽辦?
寧川自然知道陳山野的情況,雖然父母離婚,對子女的撫養問題會從有利於子女身心健康、保證子女合法權益出發,就算萬一真的沒有血緣關系,就憑陳家撫養陳思揚這麽多年,以及小孩和他們建立起來的關系,他也有信心法院會把陳思揚判給陳山野。
可他還是建議陳山野做一次親子鑑定,不僅僅於公,更加於私,他希望陳山野自己能得到一個答案。

吳璿麗看著手機上的親子鑑定止不住顫抖。
她將相片放大又縮小,反覆確認著上面的結果,失焦瞳孔震動,卷翹的睫毛胡亂紛飛,從太陽穴滑下的汗珠沒來得及抹去,捏著手機的指腹泛白潮濕。
“你、你已經做過鑑定了?為什麽?”她不可置信地問道。

陳山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她一句:“吳璿麗,你這些年做過最難的選擇是什麽?”
“……啊?”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平緩冷靜:“我這麽多年,做過最難的選擇就是到底要不要做親子鑑定,那幾天我過得挺……”
陳山野頓住,想著這裡要用什麽詞語表達。
“窩囊。”仿佛認同自己的說法,他再重複了一次:“很窩囊。”

至今陳山野只要一想起這件事,胸腔裡就會翻騰起驚濤駭浪,浪花翻攪出一團團渾濁白沫,堵得喉嚨酸澀難耐。
他總覺得做親子鑑定,是他單方面背叛了陳思揚。
明明爸爸決定了要相信你,卻還是做了這件事。

見吳璿麗失了神,陳山野從她手中抽走手機:“老家那套房子因為寫了你的名字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具體也是得看法院怎麽判,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爸媽,你和我之間就別再聯系了吧,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被抽走手機的手指抓了個空,是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她的希望,是一碰就碎的水中月,是再也攥不住的指尖沙。
吳璿麗不安地喊了一聲:“陳山野,我……”
我有一段時間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走下去的,只是,我再一次受到了魔鬼的誘惑,才再次投身進地獄深淵。

陳山野拿起水杯,仰頭將杯裡微涼的水一口喝完,玻璃杯和木桌相撞出一記沉悶的鈍疼。
“無論你怎麽樣,都和我沒關系了。”

陳山野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摩擦聲,他垂眸看著和記憶中的身影無法重疊上的吳璿麗,最終還是扯住了咆哮不止的野獸的尾巴。
他本來還想告訴她,剛剛他們兩人的對話手機都錄下來了,但他止住了。
最後低聲說了句:“就這樣吧,祝你以後一切順利。”

蟬鳴依舊,可物是人非。

陳山野提腿往門外走,走了幾步,突然刹住了腳步。

吳璿麗低垂的眼角裡見陳山野停下,以為他還有什麽話說,趕緊挺直了腰背坐得筆直。
可陳山野沒有回頭看她,而是跨了幾步走到了店鋪另外一側,彎腰在一張桌子上敲了敲。
她順著方向看過去,只見到坐在桌子旁的一個客人,攤開著長又寬的厚重菜單本擋住了自己,從她的角度看不清那人,只能看見抓住菜單的手指纖細白皙。

陳山野沒多久之前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此時仿佛被拉到太陽下曝曬,冰塊一點點融化成春水,眼裡蟄伏的小獸乖巧地躲回黑洞裡,只剩下一地柔軟的無奈:“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阮玫雙手握舉著有一定重量的硬皮菜單,閃爍著一絲驚慌的星眸藏在鴨舌帽帽簷下,口罩罩住了大半張小臉。
她雙頰發燙,感覺自己是隻被貓逮住的老鼠,如實回答:“唔……我剛剛到的……”
剛才店員熱情的“歡迎光臨”喊得太大聲,把她嚇得一抖,趕緊低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陳山野那邊沒留意到她,她才松了口氣。

“昨晚告訴你的時候,怎麽不說你要來?”
陳山野伸手撥下她的口罩,這大熱天的又是帽子又是口罩,一張小臉被悶得通紅,像鍾芒奶奶給的小李子。

阮玫把菜單本放到一旁,呼吸了口新鮮空氣,喃喃道:“這是你私事,我來了也沒什麽用呀……你能處理好就好了……”
“哦?那怎麽現在又來了?”陳山野勾起食指,把她鼻梁上微微沁出的細汗刮去。

黑溜溜的眼珠子往旁轉了一下,陳山野擋在她身前,所以她看不到坐在那邊位置的女子。
“想想還是得來,萬一你們等會……”她努了努嘴改成小小聲唱,可音符都不在調上:“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
“你再瞎說?”陳山野在她額前的帽簷上敲了一下,釋出警告。

“哎喲!”
阮玫扶了扶被他打沉了一些的帽簷,皺了皺鼻子,說:“我想著要是你受委屈了,我也能幫你撐撐腰……”

之前幾次都是陳山野陪在她身邊,這次她也想站在他身後。

陳山野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拉到嘴邊吻了一下:“哦,那你還喝咖啡嗎?”
“不喝了,你談完了?”指甲在他手背上輕輕摳劃。
“嗯,完事了。那走吧,中午要在外面吃嗎?”
“不吧,你前幾天的雜醬帽子做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回家下碗米線吃就好。”阮玫從椅子上站起,跟站在一旁的店員示意不需要下單了。

陳山野拉著她手腕往門口走:“行,那就回家。”
兩人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看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女人一眼。

玻璃們被推開時湧進了一股熱浪,潮濕的,火熱的,兩人往前走了幾步,正午陽光穿過細碎的樹葉,在他們頭頂和肩膀抖落了一層金色沙子。
吳璿麗眼睛發酸發脹,她像披著華服霓裳的小醜木偶,被剪掉了連接四肢的魚線,耷拉著僵硬的手腳無力地坐在原位,看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視線裡漸漸淡去。

他們靠得極近,仿佛什麽都無法分開他們。
她不行,烈日不行,蟬鳴不行,

陳山野問她這些年做過最艱難的選擇是什麽,是什麽呢?
是在總統套房選擇走向秦天笙,還是在嬰兒床邊選擇最後一次抱抱陳思揚?

馬克杯裡涼掉的咖啡又冷又苦,但她只能選擇將它繼續喝完。

————作者的廢話————
阮玫唱的是《新不了情》
昨晚哪幾個說軟妹太久沒出場的?自罰三杯啊,人早就來了(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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