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為我治病嗎?我現在身體很好,假使不雙修,我也能活很久。”
將翠綠小玉推開,星然對昔鹿很反感。
他到底是怎麽一臉淡漠地說出這些話來?他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如此汙言穢語。
“我何須騙你?”
昔鹿嘖聲道:“真不知你在害羞些什麽,你與明景在一起,渾身上下早就被他玩透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他年少時性子風流,如今也是英俊光彩,不知收了多少佳麗美人。你不與他做這些捆住他的心,難道憑你那張臉,還是胸前的半兩肉?”
“你閉嘴!這是我與他的事!”
星然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住昔鹿這般輕蔑嘲諷。
管他真心還是假意,究竟是不是要為她續命,她也不願意再呆了。
“動氣什麽?我說的都是實話。沒什麽瞞得過我。”昔鹿終於記起醫德,出言安撫暴躁的星然:“既然你自己不願意,便去喊明景,讓他給你放進去,我再行仙法,不碰你一根毫毛,這下滿意了?”
如果現在把翠玉打了,明景恐怕是要生氣的。
星然深吸一口氣,想去屋外與明景訴苦。
她拿著兩枚翠玉,來到前廳時,卻是一句明景噎在喉中不敢開口。
前廳有熏香。是撩動心弦的氣味。怎麽也不像是昔鹿那樣冷冰冰的人會用的東西。
暗香浮動間,琉璃肩頭裸露,特意塗了脂粉的香肩瑩瑩動人。星然從門口這角度看過去,像是琉璃正摔在明景懷裡,下一瞬便該露乳摸奶,行些快活事了。
“星然?”
明景手下力道失控,琉璃被握住的手腕刺痛無比。她沒有尖叫,哼吟道:“輕點。”
眼角眉梢還有點點春情,美豔至極。
星然顫了顫,正被琉璃挑釁似的一瞥,身後又有昔鹿催促念叨。
“我受夠了。”
將翠玉摔下,踩碎,星然生氣時眸中寒意一片。明景恍惚間如窺深潭,不敢開口再觸怒她半分。
身後的昔鹿很是哀傷。
他拾起地上碎玉,對明景苦笑道:“這可是你送我的玉,可惜了。”
但他畢竟是個半仙,沒有過多傷感,替明景排憂解難道:“你先忙自己的事,我去追她,你放心。”
竹舍內頓時只剩兩人。
明景盯著琉璃那副柔弱羞怯的模樣,手下用力,肩頭小衫撕碎無遺。
“你說你是為了長生門的鑰匙才來求神仙。”明景將聞了香腿軟的琉璃一把扼起,質問道:“立刻給我說清楚,你都知道些什麽?”
……
星然沒有跑,只是獨自走了很遠。她一路被逼上側崖。
停在一處樹枝細尖的深林,星然猛然停下,回頭問昔鹿幹嘛跟著她。
“你在生什麽氣?”
昔鹿走得累了,索性坐在一塊石上嘲笑星然:“那女人想與明景風流一夜罷了,也值得你吃醋?”
“想靠近明景的女人太多了,多的是你這樣願意張開腿給他乾的,你一個個吃醋下來,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星然一肚子悶火無處發泄,她彎下一截樹枝,握在手中直指昔鹿:“閉上你不乾淨的嘴。否則我讓你閉嘴。”
“哦,握劍的樣子與明景有幾分神似。他倒是待你好,教你劍式了?”
昔鹿嘖嘖搖頭,覺得星然就差跳腳跳崖,“你說你怎麽就那麽不知足呢?明景待你好,你感恩戴德就夠了。還想與他再無旁人?可能麽?”
“你是在為明景日後三妻四妾鋪路麽。”
星然冷笑:“你還真是他的摯友。男人的床事情趣也替他考慮。”
這一聲笑意遠比昔鹿更譏諷,星然罵道:“皇帝不急太監急。如果明景是皇帝,你肯定是他身側的閹人,在他春宵時你在屋外吹冷風偷聽,專挑他得意時喊停的人。”
說著星然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如果皇帝是我,我先殺了你。”
“呵呵。”昔鹿氣的面色鐵青,他發覺星然牙尖嘴利,還對神仙不敬。
險些一掌拍死這小姑娘,昔鹿勉強忍住,同情道:“那你算什麽呢?通房丫鬟都不如的東西。你對明景了解多少,就敢吃他的醋?你知道他是誰麽,有多少女人巴不得上他的床?不過是被他操爽了,他吃味時叫你一聲小妻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昔鹿同情她:“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最後都被明景一劍殺了。”
但星然握過隕星劍。那把仙器殺過很多人。
但絕沒有這般不恥丟人的鮮血。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他既然說了要娶我,自然就不會有別人。”星然篤定道:“我不許,他也不敢。”
“他有什麽不敢的?”
昔鹿當真被星然逗笑了:“你不過吃了一顆仙人搓的泥丸,還真當自己身非凡胎,長了幾分仙人風骨?天上有地上無,明景真心愛你?我勸你,趁早絕了美夢。實在受不住,自己滾遠一點。”
說完昔鹿給星然指了一條道:“你不是想一死百了?那就別髒明景的眼。我知凡人貪生怕死,你從這走下去,是我布下的奇蹤迷陣。死的沒有任何痛苦。你若運氣好,不想死了,找到陣門傳出,天涯海角隨你漂泊。”
星然看見腳下的陣法,越發冷靜。
她下去,是死是活尚有變數。
但明景絕對會追她下來。
隕星劍只能殺敵,無法破陣。明景一介修仙人,哪能破開半仙的迷陣?
“你是容國人,對吧。”星然忽然想起崖上的刻字,站在崖邊,回頭對昔鹿微笑:“你知道容國特產什麽嗎?叛徒,小人。當年容國毀十城抵禦武帝入侵,慘烈至極,不正是被叛徒賣了軍情,隻得出此下策?”
叛徒,小人。
這兩字落進昔鹿耳中,他面上的神情頓時風雲變幻。
“明景與你說的?”昔鹿走到星然身邊。
“世人皆知罷了。”
星然不喜歡昔鹿,下意識地往後退,“與容國人做摯友,誰不得留個心眼?明景不計較這些,你……”
話音戛然而止。
昔鹿抬腳猛地一踹,甚至用上仙法做縛,星然被猛地推下。
這下,只有神仙才能走出這陣了。
昔鹿俯視許久,直至星然被陣中迷霧吞噬,才松出一口氣。
“我也是為明景好啊。誰讓他偏生看上你這麽個怪東西。”昔鹿喃喃自語,總覺得在碰觸星然的一瞬間,身上有一種古怪的恐慌感。
那是同他身上藥仙傳承一般,令人無法掌握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