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疼。

江小音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好長時間，看到她終於清醒過來之後便捂著頭呻吟了起來。她只要是前一天晚上喝過白酒，第二天就沒有一次是舒服的。頭疼胃疼渾身都疼，哪哪都難受，用什麽姿勢躺著都不舒服。

“啊！要死了要死了，怎麽這麽難受！”

“下一次再多喝一點就不難受了。”

大字型以非常不美觀的姿勢平躺在床上，江小音扭頭白了一眼一點都不知道疼她的曲瑾，翻了個身繼續在床上蠕動起來。這種哪哪都不得勁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她現在甚至想讓誰把她給拍昏迷。

“宜修醒來沒？”又翻了個身，她趴在枕頭上伸了個懶腰。

“沒有。”

“視頻拍沒？”

曲瑾懶得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將視頻點開把手機丟給江小音。

哦豁，拍得真清楚。哦豁，蘇宜修這個變態，怎麽隔空對著她的照片都能發情啊喂！江小音顫抖著把手指點在屏幕上，在看到進度條還有半個多小時之後，她都有點害怕了。

沒臉皮繼續看下去，江小音關掉視頻，把頭全部埋進枕頭裡小聲問道：“後面全是他在......”

“嗯。”

他做了半個小時，你就拍了半個小時？你也真是無聊！

吐槽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曲瑾瞥一眼她泛紅的耳朵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手機放好角度自動錄製就行了。”

“哦——”

“我昨天晚上給你訂了一些鹿茸。”

“啊？鹿茸？”

買鹿茸幹什麽？想不通的江小音打開手機搜起鹿茸能幹什麽。補腎陽，益精血，強筋骨，用於精血虧虛，腎陽不足。補腎？她要補腎的東西幹什麽？

因為宿醉而非常疼的腦殼一時半會還沒有轉過彎，等轉過彎之後，江小音拎起手邊的枕頭就砸向了曲瑾：“你才腎虧！”

接住枕頭，曲瑾彎腰撩起江小音耳邊的頭髮，貼在她的耳朵邊壓低聲音說道：“我有沒有腎虧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江小音捂著自己滾燙的臉，翻滾著挪向床的另一邊，然後“噗通”一聲，她從床上滾了下去。

啊，好疼。

還好沒有面朝下摔下去。

裹著被子卷成一團的女人正面朝上，生無可戀地盯著天花板，假裝自己已經死了。曲瑾繞過去看著那張生無可戀的臉，忍不住笑著把她帶著被子一起公主抱了起來。

“小音。”他把女人放回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

也說不上為什麽，摔了這麽一下的江小音就是莫名地覺得很委屈。

“疼。”

女人這是敞開心完全接受了他。

這種只會對親近信任之人撒嬌的反應，讓曲瑾有些意外。他坐在床邊，側對著陽光的臉不知道是不是自然打光的原因非常柔和。在江小音坦率了很多的目光裡，他摘下即使死後變成鬼也一直戴著的眼鏡，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哪裡疼？”他摸著她的腦袋問道，“我給你揉揉。”

蘇宜修還在睡覺，因為他所在的房間裡過於不堪入目，張師禮只是打開門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開過那扇門。小音不知道有沒有醒，因為有曲瑾陪著，張師禮雖然不太喜歡這隻鬼，但還是放心了不少。

醒酒湯是必須要熬的，對著手機裡搜到的菜譜，做起來也不是很難。

等鍋裡的湯咕嚕咕嚕冒起泡泡，張師禮趕忙關掉火，把湯倒進他早都準備好的碗裡，再吹著讓滾燙的湯變溫，他就能端著醒酒湯去見小音了。

“小音你醒了嗎？”

“嗯......再往下一點點......好舒服......用力一些......”

“曲瑾！”

火還沒有發出去，張師禮就看到曲瑾其實正在給江小音按摩。再看看江小音那副舒服到軟在床上的模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退出去再重新進來一次。

“小舅舅？”江小音抬起頭不知所以地瞅著好像是在生氣的張師禮，斟酌著語言問道，“發生了什麽嗎？”

錯怪了別人就要認錯。

張師禮先是很認真地對曲瑾說了一聲對不起，才把醒酒湯放到床頭櫃上不太好意思地給江小音解釋道：“我以為你們一大早就在做那種事情......太頻繁的話對你的身體不好。”

“......”

我一直都是給你們這樣的印象嗎？江小音覺得她有必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還有最近很有必要禁欲一段時間，重塑她一個月前的良好形象和生活習慣。

推開曲瑾，不給曲瑾說話的機會江小音乾脆麻溜地掀開被子，準備去喝醒酒湯然後乾正事。

“衣衣服！”

“......”

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生無可戀地穿衣服，生無可戀地洗漱，生無可戀地喝醒酒湯，生無可戀地吃早飯，生無可戀地回事務所。這期間江小音再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再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她的智商正瘋掉地往下掉。

去找夏小小吧。

江小音認為自己現在很有必要去外面換換腦子。

“小音......”張師禮欲言又止地跟在江小音後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一下她忘記帶手機和錢包了。

曲瑾則直接在後面鎖上事務所的門，和張師禮一並跟在女人身後。

現如今事務所沒有人能放心她一個人出門，說他們過度保護也好，過度緊張也好，總之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注意力有些飄忽的江小音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著，她現在一心想的都是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公交車到站了，公交車開門了。

她上了公交車，沒能從兜裡摸出公交卡，也沒能摸出帶一毛錢。

就在她被公交車司機盯著，尷尬到準備轉身下車的時候，張師禮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我們是一起的。”說著他投了兩個人的錢到公交車的收款箱裡。

手被男人用大她足足有一圈的寬厚手掌牽著，江小音有些別扭地想要掙脫出去。

也不是排斥張師禮，她就是覺得今天從起床開始所有的表現都太蠢了。

“很可愛。”

張師禮緊緊抓著江小音的手，不給她掙脫出去的可能。

“今天的小音，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