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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位朕坐得甚是不穩(NPH)》劇情
顧小侯爺要去邊關的消息少有人知,南陽候瞞得很緊,也不知是在防誰,或是怕他被旁人攛掇著改了主意。
於是他提前就和牧雲霽打過招呼,若是臨了反悔,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還有沒有臉面在京城待下去。
眨眼功夫便到了四月,是顧小侯爺動身前往邊關的日子。
頭一天夜裡,侯夫人兩眼抹淚拉著他的手,嘴裡連聲喊道我的兒,心肝寶兒,極其不願他去那荒涼的邊關吃苦受罪。
顧允白攬著侯夫人的肩,動作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一直在輕聲細語安慰她。
整個過程中,南陽候就沉默地坐在一旁喝茶,等到終於勸走紅腫著眼的侯夫人,他才對顧允白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那麽我希望你到那裡後,不會因吃不起苦就半途而廢混沌度日。”
嚴厲帶著說教的口吻,顧允白也沒生氣反倒是一臉平和,看著他聲音冷定,“父親,您未免把我想得太過於不堪。”
南陽候愣了一下,又笑起來,帶著欣慰和莫名的驕傲,“是父親說岔了,我知道你有一身傲骨,不會讓侯府跟著蒙羞。但兒子,到了邊關你就只是一名士兵,不要拿著你顧小侯爺的名號胡作非為,若是違反了軍規其後果你自己承擔。”
說到最後,他實在太過清楚他的性子,不得不出言敲打一番。
顧允白從始至終安靜地靠著椅背,在他說完後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小兒子真的長大了啊!南陽候一顆老父親的心瞬間圓滿了。
“父親,我想最後問你一件事。”這時,顧允白又開口了。
南陽候心情正好,一臉慈愛地看著他,嗓音溫和,“什麽事?”
接下來他的一句話,卻又瞬間讓人他垮下了臉。

——
第二日,顧允白輕裝上陣。到城門外他握緊韁繩回頭望,只見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步履匆忙,各自在為生活忙碌奔波。
最後他又深深地往城內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揚手就是一鞭,馬兒載著他絕塵而去。
一人一騎漸漸消失在望不到頭的官道中,城樓上這才緩緩步出一個身影,出神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挪動半步。
從沈齊,皇太后,到顧允白,繁華的京城似乎一下就變空了。

——
邊疆,蠻荒之地,鎮守此地的將士需時時刻刻防范敵國的騷擾入侵,以守護身後的太平盛世。
顧允白初到營地是極其不適應的,從一日三餐到晚上歇息,他皺起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一臉苦大仇深地幾乎要落荒而逃。
營地的主將是先前攝政王手下的副將,與牧雲霽也頗為熟悉,這次收到他的傳信,說京都南陽侯府的小侯爺來此歷練,要他多加關照。
當時他就嗤之以鼻打算拒絕,這種世家公子最是難伺候,不在京城吃喝玩樂好好享受,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說什麽歷練?玩呢?
這之後過了半個月,營地裡事多,又都是糙漢子,他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後來無意間聽到身邊的指揮使提起,這才知道人竟然已經來了半月有余。
他驚訝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悄悄摸去營地打算近距離觀察觀察他。
彼時顧允白正在跟著隊伍訓練,不過半個月功夫,他就比來時瘦了許多,臉上一塊黑一塊紅,身上的衣裳灰撲撲的,長發也跟著將士一樣規規整整束了起來,站在隊伍裡與眾人無異。
隻那高挑挺拔的身形,與眼中堅毅冷靜的神采,又讓他在人群中尤為突出。
若南陽侯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定是感慨萬千,也許還會激動地眼眶都熱了。
主帥遠遠地看著他,半晌感歎一聲,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在營地裡待得久了,顧允白也漸漸適應過來,身邊同吃同睡的人都變得可愛了。
而每日高強度的訓練,加之時刻保持的警覺心,一度讓他分不出身心去想別的事。
只有在輪值的夜晚,入睡前,聽著身邊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他才會放任自己一遍遍去回憶往事。
這時那人便總會不自覺跑進他的腦海裡,演繹著兩人從相遇,相識,到相知的種種細節,清晰得仿佛已經深深刻在了心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與將士們相處下來,顧允白也能玩笑著與他們插科打諢。當遇上小范圍的突襲,他就與他們並肩作戰。也是在一次次的作戰中,彼此間關系更近了,甚至稱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這次又擊退了一波敵人,晚上指揮使組織著大家喝酒慶祝。
已經立夏的天,眾將士一身的汗臭味和血腥味,於是草草衝了個涼水澡,就聚集到了營地中央的空地上。
濃鬱的酒香和大塊的牛肉,直勾得人食指大動。邊疆的酒,也如同這裡的人一樣烈性,一口下去,能從喉嚨一路灼燒至胃部,之後皺著眉也能舒爽地長歎一口氣。
顧允白第一次喝時,僅僅一口就緩了好半天,等到一杯灌下去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了。
空地上上百號人聚集著,喝到興起連外裳都脫了,光著膀子一腳踩上了桌子,嘴裡大聲吆喝著劃拳的口號。一片黝黑壯碩的肩背,在月色燈火下泛著蜜色的光澤。
男性烈陽般的荷爾蒙簡直要衝破天際。
人群中顧允白倚著長桌以手扶額,雖說他也與他們混熟了,但還做不到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裳的舉動。
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喝趴了。這時顧允白扶著桌子站起了身,先是用油紙包了一點花生米揣進懷裡,然後拎著兩壺酒搖搖晃晃往營地後方的小山坡走去。
今天是五月初九。
他在坡下的草地上坐下,把酒壺放到一邊,窸窸窣窣的聲響中,他曲起一條腿,一隻手臂撐在身後,抬頭看夜空中懸掛的朦朧銀月。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臨行前的那天夜裡,他最後問的問題是聖上的生辰是什麽日子。
南陽侯當即氣得不行,這是還沒放下呢?
聖上的生辰從登基以來就從未大肆舉辦過,他不知道這一去要去多久,總得給自己留點念想。
此時的京都,宮城外太廟,朗朗月光籠罩著古柏,地上疏影橫斜。
正殿,明黃琉璃瓦下,陳放著香案銅爐,木製漆金的神座上,高高供奉著歷代先祖靈牌。
扶襄一身玄黑錦袍站在殿中央,衣襟袖口暗金流動,赤色腰封墜著一塊龍紋玉佩,神色肅穆,端重矜貴。
他拱起手規規矩矩行過三禮,然後凝望著上方的雕龍帝座沒有言語。
“父皇,您會怪罪我嗎?”
大殿內無人回應,他垂下眼,輕聲彷如耳語。
“…守不住皇位,也留不住母后,我太讓您失望了,對嗎?”
香案上的燭火搖晃得更厲害了,拉扯著地上的影子忽明忽滅。
他抬起一隻手張開放在自己眼前,五指纖長秀美,素白能看見淡青的血管,脆弱易折。
“……父皇,您告訴我做這樣對嗎?”
他緩緩收緊掌心,泛白的指骨明晰突出,同時抬眼望向上方的神座, 嘴角劃出了一抹冰涼的弧度。

——
夏天到了,女裝play該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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