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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岸(姐弟ABO,1V1,高H)》停岸(24)少年和男人的第一次交鋒
和林桁從前日日踩過的泥濘土路不同,無論白天黑夜,大城市的街道永遠乾淨而明亮。

行過一盞盞柔月般的路燈,跟著導航的指引,林桁沒走小區大門,而是距離更近的車庫。

他進車庫時已是近10點,衡月這期間並沒有給他電話或消息,林桁猜想她應該還沒有到家。

車庫裡燈光通明,往電梯的方向走時,林桁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著件暗紅色襯衫和深灰色西褲,靠在一輛黑色賓利上,手裡夾著支煙,正握著手機與人通話。

男人也看見了走近的林桁,他眯了下眼,像是認識林桁,帶著探究的神色看了數秒才收回視線。

車庫空曠而安靜,只聽得見林桁的腳步聲和男人壓低的說話聲,聲線低沉,些微的沙啞。

林桁遠遠地就聞到了男人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紅酒味,他皺起眉,莫名而本能地感到了些許排斥。

隨著他一步步走近,那味道越發濃烈,林桁這才發現那並非什麽酒味,而是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煙味和信息素肆無忌憚地逸散入空氣裡,如同在挑釁過路的行人,林桁未理會,沉默地加快了步伐。

男人和人聊著工作,林桁走近了也沒停下,但說著說著他卻話音一轉,目光淡淡掃過林桁,聲音不大不小地道了句,“現在的小孩可真能長啊......”

他聲音並未刻意壓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林桁的耳朵裡。

“小孩”兩個字叫林桁皺了下眉,今天在學校顧川就他的年齡念叨了一天,煩得他恨不得自己憑空多出兩年,瞬間長到十八。

男人手機那頭傳來朋友不解的聲音,“什麽小孩?你不是送衡總回家嗎,衡總有孩子了?”

顧行舟彈了下手裡的煙灰,舉到唇邊吸了一口。他看著林桁進入電梯後,輕笑了一聲。

“對,”他偏了下頭,透過車窗看向副駕駛座上閉眼睡著的人,道,“她是養了個小孩。”

衡月參加的這場慈善晚宴顧行舟也在其中,兩人當年雖然解除了婚約,但關系其實並不如外界杜撰的那般針鋒相對,更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

只要衡家與顧家有生意往來,衡月和顧行舟就永遠不可能是敵對關系,而且他們相識多年,也自有一段情誼在。

衡月晚上飲了幾杯酒,宴後是顧行舟開車送她回的家,她早上被兩通電話先後吵醒,之後就再沒有睡著過,晚宴上又喝了酒,回家的途中不知不覺就在車上睡著了。

衡月迷迷糊糊聽見車門開關的聲音和顧行舟隱約不清的說話聲,隨著一聲開門聲,她感覺到身旁襲來了一股醇厚的紅酒味。

她緩緩睜開眼,往身側一看,就見顧行舟坐在駕駛座,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就這麽看著她悠悠轉醒。

顧行舟那張臉長得不太像個Alpha,他長相隨他母親,面容精致柔和,略帶女相,眉下一雙多情眼總是帶著笑,一點瞧不出攻擊性。

威壓暗藏,表面溫和,卻又不敢叫人輕視,十足的上位者氣質。

車內冷氣開得不高,衡月動了動,發現自己身上披著顧行舟的西裝外套,有些寬大,從她裸露的肩頭蓋到了大腿,帶著股酒味。

衡月昨晚被林桁的信息素纏了半宿,腺體上又被咬了一口,對別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並無太大感受,隻當顧行舟同樣飲了酒。

她將外套遞還給他,禮貌性道了一句,“謝謝。”

顧行舟接過外套,嘴角習慣性含著抹笑,“你對我倒是不設防。”

衡月沒回他,她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酒氣和困意在她身體裡一並發作,手腳都像是泡發了水,變得十分沉重。

就連思緒也十分混沌。

她抬手摁下車窗,新鮮流通的空氣拂面,並沒緩解幾分沉悶,她揉了揉眉心,道,“抱歉,昨晚沒休息好。”

顧行舟頓了片刻,想起十分鍾前路過的少年,隨口道,“因為帶小孩嗎?”

衡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調查我?”

從秦校長提起顧行舟托他照顧林桁時衡月就知道顧行舟在看著她,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林桁的事。

衡月也沒跟幾個人提起過林桁,就連她姥姥也是這兩天才知道,她估計老人家也是從顧行舟這聽說的。

她母親當初因為和林青南結婚同老人家還吵過幾次,老人家怕是不太能接受林桁,偏偏母親走後老人家身體愈發不好,又不能氣著。

早上衡月姥姥來電話就是為了問她林桁的事,想來顧行舟並未透露太多。

“是。”顧行舟十分坦然,他坐直身體,從煙盒裡取出支煙,也不抽,就夾在指間,漫不經心道,“有點好奇,什麽人叫你肯這麽費心思,千裡迢迢親自從南河接到北州。我認識你這麽多年,從沒見你多管過閑事。”

“他是我弟弟,不算閑事。”衡月淡淡道。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用這話誆我?”顧行舟勾唇笑了笑,顯然不相信她這話,“老弱病殘在你面前摔了你都不見得會扶一把,你拿著這話去應付老太太,你覺得她會信嗎?”

衡月看了他一眼,“你不告訴她,她會知道?”

顧行舟低笑,像是很喜歡看她這般無可奈何的模樣,“一時失口。”

包裡傳來震響,衡月拿出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條微信,林桁發過來的。

【姐姐,你大概什麽時候到,我下來接你。】

之前衡月赴宴回來,身上偶爾會帶著點酒氣,司機不會上樓,每次隻將她送入電梯,有次林桁聽見門口傳來指紋鎖開啟失敗的語音,他從裡開門一看,就見衡月低著頭在試指紋。

她喝醉酒不上臉,行動也算正常,只是動作要稍微遲緩一些,不細瞧,發現不了已經成了個醉鬼。

衡月並不酗酒,但她酒量淺,許是因酒精不耐受,幾杯低濃度果酒下去,不出一小時鐵定會醉,好在她知道自己這點,覺得頭有點暈就離宴,也沒人敢攔她。

林桁見她醉過一次後,幾乎每次衡月晚歸他都會去接,如果得不到衡月回信,聯系過她的司機後就站在車庫的電梯口等著。

最多的一次等了快一個小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麽好的耐心。

衡月回了條語音,“不用,我在車庫,馬上上來。”

顧行舟瞥了眼衡月的屏幕,問,“小孩兒?”

“嗯,一個人呆著怕黑。”衡月信口胡謅,她打開車門,“我上去了,路上開車小心。”

高跟鞋踩落地面,及踝藍色魚尾裙裙擺搖曳,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皮膚。

在這車庫單調無趣的灰色背景下,衡月像是一抹色彩濃烈的風,耀眼奪目,卻無法抓住。

顧行舟看著衡月目不斜視地繞過車前,走向電梯,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南月。”

衡月站定,側過身看向他。

顧行舟下了車,雙手插兜站在車旁,沒靠近也沒退後,就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看著她,緩緩道,“我離婚了。”

他斂去總是掛在臉上的笑,雙目認真地看著她,不像是個老奸巨猾的商人,倒似個難得的情種,

這句話前不著頭後不著尾,但已經足夠衡月聽懂他的意思。

湧入車庫的夜風輕輕拂過她臉側,撩起幾縷輕柔的發絲。她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完,安靜了兩秒,輕聲道了句,“恭喜。”

話音剛落,衡月背後的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沉悶的金屬滑動聲在車庫裡響亮而突兀,很快又歸於平靜。

電梯門後,林桁抬起頭,眼眸深如兩顆寒潭下烏黑的玉石,目光穿破驟然寂靜的空氣,在一片陡然下沉的低壓中,與車前的男人徑直交鋒。

電梯在安靜的夜裡緩緩上行,樓層數平穩地變化跳動,衡月背靠扶手,偷著閑暇閉目養神。

她長發挽得散亂,身著細帶碎星魚尾長裙,雪白的手臂裸露在外,腳下踩著黑色絨面細高跟,輕闔著眼,呈現出一種風情又柔弱的姿態。

那扶杆剛及她腰高,瘦長的細杆抵著低凹的腰身,她雙手向後輕抓著欄杆,上身微挺,纖柔的薄背線條流暢得宛如一條細綢帶。

胸口半抹擋不住的弧溝深深下陷,林桁手裡提著她的包,進電梯後,默默站在了她與頭頂的攝像頭之間。

自進了電梯,林桁一句話也沒說,隻安安靜靜站在哪,若不是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衡月幾乎快以為電梯裡只有她一個人。

少年微垂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麽,電梯門打開,等衡月動了,他才跟在她身後出電梯。

衡月住的是一層一戶的大平層,出了電梯再幾步路就是門口。

若是像林桁平時那般步子邁得大,兩步就能走完,但此刻他像道安靜高大的陰影墜在衡月身後,硬是慢慢邁了五步。

衡月走到門前,伸出一根手指按上指紋感應區,兩秒後,門鎖傳來開啟失敗的語音。

她收回手,盯著鎖看了幾眼,又把同一根手指貼了上去。

還是失敗。

她似乎有點疑惑,又像是在較勁,重複地伸出同一根手指,直到第四次開鎖未成,她身後一直默默看著不出聲的人才動起來。

一隻結實修長的手臂從她腰側伸出,指腹貼上感應處,仿佛從身後虛攬住了她。

“開鎖成功”的語音響起,衡月怔忡了一瞬,緩緩抬首,恰見林桁垂下了頭。

他並沒有把手收回來。

“姐姐,”他低聲叫她,聲音有點啞,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少年高挺的鼻尖貼上她微熱的耳廓,又慢慢滑移到柔熱的耳根,他嗅了一口,道,“你身上有紅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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