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周六早上有補習班要上,五點鍾的時候他就起床了,盡管動靜很輕裴言還是醒了,迷迷糊糊爬過來抱住坐在床邊的他,蹭蹭腰接著睡。
她睡覺好像很沒有安全感,一晚上總是在他懷裡抱著他手臂不放。
時予輕輕地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我走了,晚上我要回爺爺家吃飯。周一學校再見。”
裴言閉著眼,甕聲甕氣應了聲好。
時予替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醒來後已經是九點鍾,洗漱完發現餐桌上有紙條,上面是時予漂亮的正楷字:給你做了早餐,在廚房。
電飯煲裡的雞絲粥還是溫熱的,裴言嘗了兩口,鹹淡剛好,鮮香撲鼻。
好幸福嗚嗚嗚嗚。
上輩子時予這個醫生的作息很不規律,有時候陪她睡覺到半夜,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要趕去醫院做手術,醫生也是人也會累,有時候趕上難得不用上班休假就陪她一起在床上賴床到中午,還沒像這樣給她做過早餐。
喝完半碗粥,門口忽然傳來奇怪的動靜,裴言隔著貓眼看,只能看到一截長腿踩在塑料凳子上在做些什麽。
一開門,果然是宋柏岸,他踩在凳子上手裡拿了個螺絲刀正準備換樓道的燈。
“你瘋了!你不關電閘就換燈,萬一漏電怎麽辦?”裴言把他從凳子上拉下來,一看他,被他眼下青黑滿臉頹意嚇了一跳:“你怎麽了?怎麽這副鬼樣子?”
“啊?我沒事。”宋柏岸打了個哈欠,半個身子掛在她身上,懶洋洋道:“昨天通宵打遊戲了,結果還掉了一個大段,以後再也不玩打野了,家都被偷了我還在打龍。”
裴言不玩遊戲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覺得他有病:“那你不睡覺你來修什麽燈?”
“我這不是剛準備睡嗎。”宋柏岸眼底有通宵沒睡的紅血絲。“一躺床上忽然想起了燈還是壞的,你要是晚上回來害怕怎麽辦啊。”
“你真是……”裴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去睡覺吧,燈讓物業來修。”
宋柏岸抱住她,臉埋進她頸窩裡:“睡不著……要小裴陪我才能睡。”
裴言推他,沒推動,又抬眼看了眼樓道還在一閃一閃的燈,無奈歎氣。她真是太容易感動心軟了,卻還是拉著人進了家門。
裴言的房間被子和床單是粉紅色的,床頭擺了個蝴蝶結公主裙玩具熊,很有少女心。
宋柏岸被她按在床上躺下,蓋好被子明令要求閉眼睡覺,他眼睛閉上又立馬睜開,委屈巴巴盯著她:“你不陪我睡嗎?”
裴言把那個玩具熊塞他懷裡:“你抱著它,就當我陪著你。”
宋柏岸身高185,俊朗帥氣的陽光型大帥哥,卻抱著這麽個玩具熊,躺在她的粉紅色少女心公主床上對她撒嬌裝委屈,實在是……
古怪詭異中又帶著一絲隱約的可愛。
裴言憋著笑躺到他旁邊:“行了吧?快睡快睡!不然等會我反悔的話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宋柏岸總算閉眼了。
兩個人面對面側躺著,裴言盯著他的睡顏看,宋柏岸不開口說話時還是個很值得人欣賞的帥哥,薄唇高鼻梁,眉眼都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
裴言記得高一開學時,她第一次見宋柏岸時,那個時候他穿著軍訓服高高帥帥從人群堆中迎面走來,和她擦肩而過。那個時候還是被他驚豔到過的。
可是為什麽喜歡上的不是他呢?
好像是在軍訓的最後一天,她從樓梯上跌了一跤,骨折了,不能去參加最後的方隊匯報演出,只能坐在教室裡聽著外面操場傳來的熱烈動靜。
江越恰好這個時候進來了。
他沒參加軍訓,今天才來學校報道,踏著那天燦爛的陽光走進來,日光恰好照在了他身上,給他糊了一層完美的光濾鏡。
像是韓劇中用升格鏡頭一點點放慢,配著bgm的男主出場。
扒在窗台望著外面的裴言恰好轉身和他對視。
他問:“班裡還有空位嗎?”聲音好像還在變聲期,有一點點沙啞,但是不難聽。
裴言想了想,指指靠窗最後一排的座位。
江越坐下了,從包裡拿出書放到桌面,裴言看著他從包裡掏出一本又一本類似於教材解析啊名師真題啊這種輔導書,甚至有的封面是寫著高三真題。
好可怕,大家都提前努力到了這種程度嗎。整個初中暑假都窩在家裡吹空調看電視的裴言又沒底氣了三分。
江越最後從包裡翻出來了包巧克力,他自己似乎也很疑惑,包裡怎麽會多出來這麽一個東西,愣了兩秒,抬眼看她:“吃嗎?”
“啊?”裴言正想禮貌拒絕說不用了,他卻走過來了,把巧克力放到她身旁的窗台上,沒說什麽,直接轉身出了教室。
裴言望著他高挑好看的背影,心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這是開學後,第一個主動送她東西的人。
後來裴言問江越,你那個時候為什麽要給我巧克力?
“什麽巧克力?”江越眼底閃過疑惑,過了一會,才終於想起來:“你說那個啊,原來那個瘸腿的是你。應該是學校高三的女生攔住我問我要聯系方式時偷偷塞我包裡的,裡面還有一張紙條,我沒看,丟了。我又不吃巧克力,剛好看到教室有個人,腿還是瘸的,怪可憐,就隨手送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被春心詐騙的成本低到只需要一盒被嫌棄的巧克力。
裴言歎了口氣。
“幹嘛歎氣,我不帥嗎?”宋柏岸忽然閉著眼出聲。
“你怎麽還沒睡著。”
“有人在偷偷看我的臉,我當然要保持完美角度,真的睡著了萬一張嘴流口水把我的小裴醜到嚇跑了怎麽辦。”
裴言笑著罵他:“你好不要臉。”
宋柏岸湊過來,離她的臉更近了一點。他定定看著她,忽然問:“裴言,你喜歡我嗎?”
額,怎麽回答呢,裴言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的,但她的喜歡又好像很泛濫。
她一猶疑,宋柏岸便很不滿地貼過來,他的吻很凶狠,激烈地篡奪著她嘴裡的空氣,裴言最後覺得自己快缺氧窒息時,他才終於放開她,輕輕地,報復性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快說,就算是喜歡我的臉那也是喜歡!”
他氣鼓鼓捏著她臉,表情真的很小學雞。
好吧。
裴言承認:“喜歡,還是喜歡的,但是我……”
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又被他用嘴堵住。
這次的吻很輕,他用舌尖舔了舔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然後探進裴言的唇裡,與她唇齒交纏,一點點交換彼此的呼吸。
最後放開她的時候,裴言眼裡已經有了瀲灩的水光。
“這樣就夠了。”他捧著她的臉說。
“你只要有一點點喜歡我,喜歡我什麽都可以,只要有這麽一點喜歡……我就可以在你身邊賴著不走。”
他的眼神太真摯,裴言想忽略裡面的深情都難。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並不是想瞞著,裴言也想找一個合適的方式跟他坦誠布公,她的愛情觀太糟糕,重生回來以後覺得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但要她這麽直白地去跟宋柏岸說她的想法,還是會覺得自己好像個大渣女。
“哼。”宋柏岸手摸到她胸前,用力揉捏了一把,一邊耍流氓一邊抱怨:“虧我昨天在家一直等你,結果就等到了你倆甜甜蜜蜜情郎背著妹妹走的戲碼。”
他等了一晚上,想看時予到底什麽時候出來,結果看著牆上的指針一點點往前走,他的心裡越來越涼。
早上時予出門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開門跟他當面對峙:“你對小裴做了什麽?”
時予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輕輕笑了一下,用謙遜有禮的口吻說著最欠揍的話:“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
那天早上在走廊他果然是都聽到了。
“你都知道是我先來的,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很值得被譴責嗎。”
“是嗎?”時予滿臉無辜,“但是她說她喜歡我,她也這麽對你說過嗎?”
一擊必中。
沒有。根本沒有。
宋柏岸在原地抱頭抓頭髮很痛苦地回想裴言到底有沒有說過喜歡他,得出的結論是沒有。
那天他就發現了,裴言對著他的臉目不轉睛,對著他脫衣服後的肉體目不轉睛,但是她以前也這麽看江越,現在也這麽看時予。
她就是喜歡臉長得好看的而已。
他根本不敢篤定自己有能夠爭搶的籌碼,他怕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期待又一次落空,害怕這一次她的目光又總是看向別人。
所以只要裴言說喜歡他,那他就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地繼續死皮賴臉地留下來。
“不要有負擔。”他總算明白了那天早上她的糾結是從何而來,“我說過,你的擔心也許只是多余的。我並不覺得對我是一種傷害,我很開心,你願意喜歡我就已經夠了,剩下的你什麽都不要想。”
“你……”雖然很感動,但是他要是可以不一邊捏她的胸一邊說這麽煽情的話,她應該可以更感動的。
“不過,還是要有個條件——”宋柏岸長手長腳地伸過來,把她整個人都牢牢禁錮在懷裡。
“什麽都要有先來後到,明明是我先來的,你要補償我。”
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隔著褲子,他暗示性地一下一下用已經半硬的性器頂她。
“他有的待遇,我也要,還要雙倍。”
眼看這個人的手就要往下摸去,裴言趕緊阻止他,握住他的手一臉討好:“下次好不好?我那裡現在還很不舒服……”
她自以為撒嬌裝可憐能換來他高抬貴手,結果反而更刺激到了他。
宋柏岸惡狠狠地在她鎖骨上啃下了一個小小的紅痕。
“那我下次也要把你的小穴操腫,讓你的那裡變成我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