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休息室裡兩人交纏了兩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
薑鳶穿衣服的時候四肢都是酸軟無力的，她的外褲是拉鏈加扣子，她拉上了拉鏈，死活扣不上扣子，正惱著，男人傾身過來，一手捏扣縫，一手捏扣子，“我幫你。”
她坐在床邊，他站在她前面，因為他躬身下來，兩人的頭離得極近。
薑鳶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微微愣神。
這個男人可以……成為她的嗎？
她想要。
他幫她扣好，“好了。”
薑鳶臉微紅，“謝謝。”
“我讓小沈送你回去。”
薑鳶愣愣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鍾境似乎並不習慣別人的拒絕，他徑直打了電話給沈從。
這種入骨的強勢，大概是上位者的標配。
打完電話，鍾境道：“走吧。”
薑鳶站起身來，鍾境很自然地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不知為什麽他牽她手的動作比剛才他跟她做愛更讓她臉紅心燙，她任他牽著，兩人一起下電梯。走的是總裁專屬電梯，而且公司人已經走空了。
他們下的是地下負一層，停車場。
沈從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他送我，那你呢？”薑鳶問。
“不用管。”他幫她開了後座的車門，讓她上車。
薑鳶上了車，沈從把車開出去，問她去哪裡，薑鳶說了自己的住址，沈從打轉方向盤往她家的方向開去。
薑鳶回頭去看，鍾境在後面看著她走。
心裡，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她本該慶幸鍾境沒有討厭她，本該對鍾境的溫柔覺得甜蜜。
可這兩種情緒她都沒有，她心裡莫名有著淡淡的失落和不安，還有因為強烈的愛慕產生的卑微。
她沒有被他推遠，但也並沒有更加靠近他。
他沒有給她任何能定義他們關系的字眼，他們之間有的只是性愛，如果非要定義，那應該就是炮友了……
在車裡看著車窗外快速後退的城市夜景發著呆，手機微信提示有信息進來，她低頭查看，是鍾境發過來的，剛剛走之前他加了她的大號，他發的文字：不要跟別人說我們的關系，為你好。
薑鳶一頓，他的意思是……玩地下？
薑鳶垂著眼眸，頓了許久，才回了他一個“好”字。
——
“薑鳶，我怎麽感覺你最近紅光滿面的，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吃飯的時候薑鳶遇到琳達，琳達拿著餐盤輕輕撞了她一下，促狹地笑道，“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被愛情滋潤了？啊？”
薑鳶扭了一下身子，撞開半壓在自己身上的琳達，笑答：“沒有。”
琳達顯然不信，撇撇嘴道：“姐是過來人，一看你這面泛桃花的樣子就知道是有男人了，跟我你還瞞著幹什麽？小樣！”
“真的沒有。”男朋友，她真的沒有，地下情人倒是有一個，但既然是玩地下，她當然要守口如瓶。
“真沒有？”
“嗯。”
琳達看她拿好了食物，拉她到一張桌子前坐下，神神秘秘地問：“韓啟銘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薑鳶有點懵，“他跟我說什麽？”
琳達著急，“他喜歡你啊！你看不出來？你沒有男朋友，他怎麽還不追你，看著讓人著急！哎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韓啟銘長得雖然沒有小鍾總那麽帥，但也算不錯了，做人做事也靠譜，你倆要是能成，也挺不錯的。”
“……”薑鳶有點尷尬，她在跟老板睡覺呢，怎麽還被下屬給看上了……
“我，我其實，其實是有男朋友了。”她隻好這樣說，怕琳達繼續撮合她和韓啟銘。
“嗨你這人！我說什麽來著，你肯定是有男人了，小韓要傷心了——”琳達八卦勁兒上來了，“什麽人啊，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我們是異地，現在沒照片。”
“哦，那下次吧。現在啊渣男遍地，你可小心著點，讓姐幫你看看把把關，別被人騙了知道嗎？”
薑鳶笑，“知道了。”
正好這時，“渣男”來了。
鍾境也下來吃飯，所到之處，職員們紛紛跟他問好：“小鍾總中午好！”“小鍾總好！”
走過薑鳶她們這一桌的時候，琳達笑容和聲音都故意放甜了好幾度，“小鍾總好！”
薑鳶也跟著問了一聲好，“小鍾總好。”
鍾境都走過了，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她們這一桌，視線盯著琳達面前的牛排，似乎很感興趣，道：“今天的牛排看起來不錯。”
琳達像是突然被翻牌了一樣地驚喜，“小鍾總想吃麽？”
鍾境點了點頭，“嗯。”
“這個我已經吃過了，我再去幫你取一份過來，這個牛排是現做的，您可能得等一陣子。”琳達站起身來。
兩個女生坐的是一個四人座，鍾境聞言笑了下，拉開琳達身邊的椅子坐下，“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琳達殷勤地去了。
剩下的兩人斜對角坐著，薑鳶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周圍，不少同事在往他們這邊看，她的緊張和不自在寫在臉上。不懂他既然說要地下，為何當著這麽多人來跟她們坐。
鍾境扯了下嘴角，並沒有開口跟她說話，而是拿出了手機，打字給她：聽到你的聲音忍不住想跟你一起吃頓飯。
薑鳶看完手機，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回復：哦。
鍾境丟了手機，抬頭看她，“工作辛苦嗎？”
薑鳶輕聲答：“不辛苦的。”
在別人看來，他是體恤下屬的大老板，她是戰戰兢兢的小職員，沒什麽不對的。
鍾境用下巴點了點她面前的海鮮燴飯，“好吃嗎？”
薑鳶點點頭，“嗯，挺好吃。”
鍾境長臂一伸，直接把她的那盤飯端了過去，用她的杓子舀了一杓送進嘴裡，吃了一口，評價道：“確實還行。”
——這就有點不對了。
薑鳶看了看周圍同事驚詫的眼色，忙慌找補：“小鍾總，您太餓了也不能吃我的飯……”
鍾境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沒什麽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確實是有點……餓了。”
兩人自從第一次面對面做愛已經過去三天，這三天薑鳶沒有用那個洗發水去找他，因為羞恥。鍾境也沒有找她，因為沒合適的機會。
他說的“餓了”，指的是另外一種饑餓。
他微灼的眼神，薑鳶聽懂了他這層意思，她心頭一跳，臉泛紅，她深怕被人看出什麽來，趕忙把被他端過去的飯又拿過來，拿出被他吃過的杓子，換筷子低頭扒飯，“小鍾總還是等等琳達姐給您拿牛排過來吧。”
鍾境嘴角帶笑，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行字發給她。
薑鳶拿起手機看，他發給她的是：薑鳶，你好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