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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是什麽。
聽說下面都在發臭,被男人乾到內褲上分泌惡心的豆腐渣。她們為了幾張紅票子出賣尊嚴人格,給男人踐踏,對自己放棄,淪為性和金錢的工具,最後老了,這一生都是汙名。
真是下賤的活行。
他問她以後想當什麽。老師?醫生?公司職員。她說她想當個小賣部老板,以後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他還以為離開他,她能過得多好。
還是那麽慘。
二十七歲的他看了看小拇指,輕輕彎了彎。他取下戒指,思緒拉回。
戒指放在溫水杯旁。長期隱藏的手指膚面是圈小小麻麻的紋身。德文Vergessen。右手拂過曾帶給他疼痛的黑痕。
他對她那麽好。
他又戴上,徒步進了書房。
不過只是因為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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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榆執著地盯著手機微信,手指放在嘴邊咬了咬,便劈裡啪啦的打了幾行字發出去。
【老女人,摔疼了沒?明天我上學你可別像上次一樣放我鴿子。不然…】
不然…能怎樣?打她?罵她?打也不可,罵也說不出口。林玄榆撓頭半天也沒想出個法兒來,她要真又像今兒這樣等著表哥,他又能如何?
硬得不行,只能來點軟的。
【你來了,我給你買草莓酸奶喝。】
急不可耐的發出去後,才懊惱的醒悟過來。這酸奶早成了那兩人的專利,自己又插一腳渾水進去,豈不是又勾起她對表哥的感情。
真是煩躁。
他躺在床上,又默不作聲的撤回。換成一句:【我可是包你一個月的金主,你還想不想要錢了】
打完又覺得他在發神經。他不該這麽在意…皺皺眉,林玄榆準備起身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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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車的引擎聲震響整個黑夜,余音吼在破敗巷口。
呼嘯而去的名貴車,很快在她瞪大的眼裡。沒有了。
她摔在雪地裡。車消失了,於是她掙扎著站起來。動作緩慢,雙臂使足氣力,卻還是癱在雪裡。他上了車,毫無留戀的離去。
那片黑幽處的燈光下只有飄絮的雪點,她看了三秒,低著眸子,慢慢地把臉埋進雪裡。
她哭得壓抑,沒有聲音,只是流淚。眼淚埋進雪裡,溫暖的淚水融雪浸濕她的臉頰,不一會就結成冰。
她一直覺得。和好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的笨性子老是做出啼笑皆非的事,也不是沒有惹他動怒發火。那時已經同居,她想試試一個人出門看看,結果迷路了。從早上到黃昏,她哭著被他在公交站台找到,氣得他黑臉回了屋子怎樣也不肯理她。
她便一直纏他身上。他坐著,她便坐他身上,聽他板著聲音,冷淡的問她:“幹嘛?”
她用臉頰蹭著他的臉,手臂緊緊環抱他的腰,輕聲撒著嬌回他。
“林涼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不打招呼就一個人出門。我學狗叫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汪汪汪,我是一條小狗,汪汪汪。”
後來怎麽和好?可能花了十五分鍾,他輕易敗在她撒嬌賣軟的招下,一面吻她,一面伸出手指,拉了勾同意和好。
那時他多像深黑的夜,臉色恐怖得像是真要與她訣別,再也不會管她。可最終卻在那麽短的時間,他們和好如初。
八年前,她做了一件最大的錯事。
可她從未想過他會真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這樣放任她摔在雪裡。他走了,再也不回頭。
他不是最緊張她疼嗎?現在怎就,連一眼都不再心疼她。
她不明白。
宋輕輕埋怨她的喉嚨。她用力扇打她的脖子,又用勁捏掐脖子上的肉。恨不得真的弄廢了。可最後雙手還是脫力地癱進雪地裡。
為什麽她說話要這麽慢。她想說她等了他八年,她想說我沒有不自尊自愛,她想說林涼你別丟下我。她想說對不起,她想說的話好多好多。
最後只能說一句最想說的話。
“林涼。我們和好吧。”
然後你帶我離開好不好?
被徐嬤從雪地裡拉起,她的臉已經凍僵。青紫色的嘴唇混上臉上狼狽不堪的水痕,散發凝成一股黑線,像個落湯雞。身子搖搖欲墜。
徐嬤忙拉她進了暖和的按摩院。她準備晚飯後剛出來才看見她倒在雪地裡,沒大注意之前發生什麽事,於是帶她進了屋,忙把暖手寶給她,又給她穿上幾件厚衣服,拿帕子給她擦了擦臉。
“阿姨,他回來了。”
擦臉時,她突然蹦出一句,臉上不是舊人歸來的欣喜,也沒了往日的呆然。
徐嬤和宋輕輕固定住在這,其余阿姨有自己的住處,只是想接客了便來這坐坐,徐嬤從裡面抽點中間費,錢用來付房租和維持一些生活開銷。
她也是八年前才來這,上一個老板不做了,轉了店面讓給她,她就盤下了。
宋輕輕。是她八年前救下的。
她只知道這女娃不肯走的原因只是在等人,具體事她沒過問。聽她這麽一說,剛跳起的心被她落寞的神色嚇著了。
這女娃。八年了,從未見她這樣悲傷的表情。被人騙了打了也沒現在哭得這麽難過。
傻子有傻福。大抵是苦難都不放在心上,得過且過,且過得輕松。徐嬤真沒看過她這麽痛苦的表情。
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但她大概也猜出原委。隻得收了帕子放進水盆裡,背著身回她一句。“等到了不是好事嗎?哭啥啊。你老公還是你親戚啊…”
她搖搖頭,沒想出他和她究竟是什麽關系。
“都不是…可是他不要我了。”
說到“不要”,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徐嬤停了洗帕子的動作。嫌棄是妓女準備斷絕關系,這種事見多不怪。她便擰了擰帕子掛在架子上說:“那你的打算呢?該不會還等他回心轉意吧?”
“不要就不要,天下男的那麽多。你別傷心了,聽我的,別乾這活了,女人這輩子還是得要有個家。”
“別怪我現實。娃兒,沒幾個男的不嫌棄這個,你也別浪費青春等他了。”
徐嬤過了很久都沒聽到說話,隻得回了廚房把飯菜端上來。
盛了兩碗飯,才聽到坐在沙發上的宋輕輕輕聲回她。
阿姨,可他說。要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