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下午,向南提著家裡的工具箱就去向晚晚家幫忙修燈。
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樓梯間的燈便光亮了,比之前的還要耀眼得多,向晚晚眯著眼睛抬頭在下邊看著,神情又開心又自豪。
“向南哥哥,你回去的車票是初幾的呀?”這句話只是順口提的,可一說出口,她心裡邊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撒開了。
她害怕離別。
她很孤獨。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是哥哥們不得不面臨的生計問題,她除了難過和不舍,並沒有什麽其他好的方法。
“初八,早上三點多的票。”
這麽早……
沒有專門的照明燈帽,向南一直將手電筒咬在嘴裡,如今從嘴裡取出不鏽鋼手電筒,收了工具,蒙一臉的灰塵,從搭著的木梯上的台階往下走。
向晚晚在下邊伸出手小心地扶住梯子,迎著下來的向南癟了癟嘴:“你舍得離開阿遙姐姐啊?”
阿遙是向南的女朋友,向南以前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她時常跟著哥哥來家裡玩,向晚晚和她很熟。
向南下到第三個梯子,直接利落地跳下來,收起梯子擺回原先角落的位置,聽到妹妹這句話時,他有些忍俊不禁。
“我的好妹妹,是你舍不得我吧,偏要提你阿遙姐姐。”
“我、我和阿遙姐姐都舍不得你嘛.......”被戳破真實想法的向晚晚有些不好意思,事實上,每年一過完春節,跟哥哥們告別後,她都要哭上好幾天,誰勸都沒用,“一去就是一年,隔得那麽遠,想想都好難過.....”
“好啦,你這個小傻瓜,大過年的難過什麽。”向南牽著她走出去,用堂屋裡晾著的乾抹布抹掉自己額上臉上的灰塵,擦擦手,接著伸出擦乾淨的手捏捏她鼓著的腮幫,安慰道:“再過兩年,等哥把在市裡買房子的錢賺到,就回來定居,再也不走了。”
“你回來娶阿遙姐姐對嗎?”她仰著頭好奇地問。
“娶,肯定娶。”向南想起女朋友,心中蕩開萬種柔情。
“那我可以當你們的伴娘嗎?”向晚晚目光變得晶亮。
“哈哈,你這個小家夥,”向南又輕輕地戳了戳她額頭,爽朗地笑道,“我家晚晚想當就當,不過呢,你要慎重考慮,因為只允許你當三次,給我當了之後,就只剩下兩次機會。”
“為什麽呀?”向晚晚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有些疑惑。
向南調侃她:“當伴娘的次數一多,你可就嫁不出去嘍,還要當啊?”
“......”向晚晚一聽到自己要嫁人之類的字眼,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跑開,“才不要跟你說了。”
向南見狀,開懷地笑:“女孩子總要嫁人的,還這麽羞,哈哈哈。”
向晚晚直往屋裡跑,沒看清前邊的路,倏地撞進一面硬硬的胸膛裡。
對方輕輕哼了聲,向晚晚一聽,直覺壞了,尷尬地抬起頭,便看到盛辰洸。
向晚晚在心裡感歎一句:他個子可真高,比向南哥哥還要高。
其實她是同齡女孩裡發育得比較快的,但身材依舊嬌小,看盛辰洸要仰頭,仰久了,脖子還疼。
“辰洸表哥......”上次的相擁而眠一直是向晚晚心裡的疙瘩,最近她有意躲著他,現在依舊不知如何面對他。
她搜腸刮肚地找了個話題:“樓梯間的燈修好了,今天夜裡上下樓會方便很多......”
“恩,我知道。”剛剛他就站在堂屋門口,這房子就是點點大的地方,向南的聲音又不小,他不想聽都聽得清清楚楚。
“哦。”向晚晚不知道說啥了,她怕自己一說多對方又嫌自己,那就,“沉默是金”吧。
她正要與他擦肩往屋裡走,向南卻在後邊叫住她,“晚晚,今天夜裡去鎮上。”
向晚晚回頭望向向南,問:“去做什麽呀?”
向南不留痕跡地掃了眼杵在門口那的盛辰洸,再又溫柔地對妹妹說:“你阿遙姐姐請客,向西、向北也去,一塊聚聚,K歌吃燒烤。”
向晚晚一聽,眉開眼笑,喜滋滋地道:“耶!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