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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4-4
劉恆傷的是右臂,夏天的季節,瘍醫怕傷口捂著,也就第一個晚上包扎著止血,第二日一早就拆了包裹的布條,袖子都扎了起來,赤裸的小臂,古銅的肌膚結實的肌理,一個讓人看了就渾身寒毛倒立的褐黑色的肉坑。

雲生只看了一眼,牙就疼了起來,完全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一個晚上因為遇襲而沒睡好,眼袋青黑,十分可憐。

相較起來,傷患劉恆反而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該睡睡該吃吃。

雲生咬著胡餅,眼睛都不敢往劉恆手臂上瞅,一雙眉毛擰得不行。只是在瞧見劉恆左手用筷箸居然很流利時,驚訝了一下,因為見過他用劍和刀都是右手。

“怎麽?”劉恆對於小老鼠的哭喪臉已經看得眼角直抽搐了,殺人都沒見他如此悲痛,一個小小的箭傷反而這般小題大做……見他換了個表情,總算覺得順眼了不少。

雲生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這算不算不能過問的隱私。

“但說無妨。”劉恆很大方。

雲生眼神瞟向劉恆的左手:“叔叔擅用左手?”

劉恆舉了舉筷箸,微笑:“我兩手皆可用。”並沒有說哪隻手更靈活。

雲生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往下問,反正他也是兩手皆可用,大概古人智商高,都是雙手共用的天才吧。

用膳完畢,劉恆瞥了眼雲生:“小侄為叔叔讀些書可好?”

雲生瞄了瞄他的手,點頭:“唯。”他已經做了決定,無論如何,這段時間都乖乖聽話,就算當侍從也是應該的。

兩人移到宅院的後院涼亭裡,這裡的設計有些仿南方,引了流水進來,蜿蜒錯落布置著假山,長廊環繞,刻意挖出的湖中央還有飛橋涼亭。

劉恆愜意的坐靠著隱囊,雙眼微合,聆聽著一邊雲生的誦讀。

劉恆提供的朗讀材料是一頁頁寫得很好的作文,對,作文,就是那種書院拿來當考試用的范文,級別顯然是屬於招官考試的。本來雲生以為是應屆生的考試卷,可是落款分明是不同年代,而且有好幾個人名他瞧著眼熟,非常像以前耳朵邊飄過的某某年的著名才子什麽的。

盡管這些范文寫得非常工整也很有才華,但畢竟是考試作文啊,又全部都是議論文!一篇篇讀下來,直讀得他兩眼冒淚花,大腦發昏……這樣也算了,討厭的是,每讀完一篇,劉恆還會問問題,都是針對這些文章所提到的論點而設。

雲生腦子昏沉沉的,實在應答不妙,劉恆臉色卻沒有什麽變化,而是繼續叫他讀下去,並沒再問問題。

雲生跪坐在劉恆的左側面,偷偷望過去好幾次,都見他微合著雙眼,一副也是要睡去的模樣,突然膽子肥了起來,掃了眼手裡的文章,索性也就閉著眼,光明正大的休息著眼睛背誦。

敏銳的覺察雲生的語調愈加的悠揚綿長抑揚頓挫輕重緩急,劉恆掀起眼皮,卻見小老鼠一臉快睡著的愜意,拿著文章的姿勢倒是很規整,扣除掉他閉著雙眼,還微微的搖頭晃腦,完全就是已經睡著的夢囈模式……

入耳的清脆嗓音卻是隻字不差,無論劉恆瞧了許久,也沒有見到雲生抬眼看上一眼,就這麽背完整篇文章。在雲生眼睛微動的時候,劉恆自然的合上雙眼,聆聽著他換了篇文章,讀了幾個字後,再睜開眼。

雲生依舊一副光明正大入睡的表情……

如果不是確定這些文章皆被太學收藏不給外人借讀,劉恆還以為雲生是在背誦啟蒙幼兒讀本了。凝視著小老鼠表情愉快的朗朗背書,他慢吞吞的彎起個玩味的笑。瞧過小老鼠緩慢無比的閱讀速度和方才回答問題的糟糕,他還以為是個接受遲緩的愚鈍學生,可瞧著,除非他能透過眼皮閱讀,竟然是個過目不忘的小天才了。

那麽,應答的慘烈是說明小老鼠真心無意向官?要知道這些文章提出的問題都是針對朝廷出現的情況,是連皇帝三公和他都滿意的文章。本打算磨練一下小老鼠,觀察他是否有考個官的可能,現下看起來還真渺茫。

如若真的笨拙倒也還好,偏偏又如此聰慧,真叫他難以抉擇,難道真如雞肋,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眯著細長的眼,劉恆打量著雲生,還是有幾兩肉的,潛能一定也有,只是怎麽激發出來?雖隻相處過數日,可小老鼠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矛盾和驚喜,總是在形成某種既定的印象後,突然因為些奇怪的事情而爆出截然不同的反應。

如若逼著他去考官,肯定也不差,重點是他是否心甘情願。

劉恆思索了好一會兒,自己便微笑起來,魔怔了啊,為何一定要逼迫小老鼠去考官?難道是因為考官是當朝最好的出人頭地的方式?也許身為攝政王,他還真瞧不慣那些隱居和雲遊的所謂大家,既然有才,不為朝廷和國家效力,算什麽。

如若大漢無此刻的安寧繁榮,豈會有他們擺譜自抬身價的時候。

嘲諷一笑,連自己的國家都不效忠,稱什麽隱士能人。

雲生背完一篇,雙眼這才懶懶撐出一條縫,竟是連眼都不願意完全睜開,直接低下頭去拿新一份文章,隨意看了一眼,便捧著打算繼續再接再厲,結果側面傳來的低沉笑聲讓他一滯,不得已的抬了眼皮,瞧向對面那個舒服靠坐著,左手撐頭,右手擱在膝上的英俊男人。

劉恆倒也沒有說什麽刻薄話,只是彎著唇凝視著小老鼠的警戒,“過目不忘?”

雲生點了點頭,不知道劉恆會不會生氣,只能一切小心。

劉恆懶洋洋的用手指點了點雲生手裡的文章:“能記多久?”

雲生滿臉真誠:“一柱香。”

劉恆差點噴笑,小老鼠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還挺有趣,笑容緩緩的加深,連深邃的眸子裡都閃出了笑意,“真心無意官場?”

雲生倒是為這句話愣了愣,搖頭。沒有想到劉恆是打著這個算是為他好的出發點來命他念書,緊張的精致面容緩和了不少,鳳眼裡也泛出了些許不好意思。

人各有志,劉恆是懂的。只是,如果小老鼠離了長安,恐怕就再無相遇之時了。這麽有趣的人,真難以放手啊。微微眯上眼,要用什麽方法把他給留在身邊呢?

雲生眨巴著眼,有些不理解劉恆深思的神情,不過那是別人的腦袋,與他何乾。在沒有接到劉恆下一步指令,他樂得開始走神,琢磨著等幾日後離開這裡,去哪裡遊玩。

一個早上,前半段讀書,後半段各自神遊度過……午膳後是子午覺,睡起來後,雲生被劉恆帶到宅院後的溪流邊命他去抓魚。

奇怪的命令……雲生看看周圍的健仆,又看看劉恆,他的仇家這麽多,如此大辣辣的跑出來安不安全啊?

坐躺在樹陰下的劉恆似乎懂他所想,笑著只是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玩。

這應該是OK的意思吧?雲生抿了抿嘴,索性和笙鍾頌鍾他們四個一起到溪邊,打算按照吩咐開始捕魚。

玉磬和笙磬一個幫他卷袖子一個幫他卷褲腿褪鞋襪,灼熱燦爛的陽光底下,露出的肌膚竟然晶瑩如白玉,老遠就覺得仿佛可以反射陽光似的,居然無法直視。

雲家這邊八個仆婢早已看慣,而劉恆那邊的人則都定了一瞬,就連劉恆都緩慢的眯起了眼,不自覺的抬了抬下巴。

毫無自覺性的雲生倒是興致勃勃,一待婢女將衣裳弄好,便小心的赤腳踩著草地,慢慢走到卵石遍布的小溪裡去。清涼的水流清澈見底,一下就化解了不少烈日帶來的熾熱焦躁。拿著準備好的網兜,雲生彎下腰,專心開始試圖捕魚。

溪流也就5米左右寬窄,最深的地方看起來似乎有1米左右,為了玩水換了身短打的雲生瞧了瞧隻卷到膝蓋的褲腳,當然放棄了到溪中間玩的念頭,就站在岸邊一些,由應鼓和搏拊到深及大腿的地方將魚趕出來。

其實,很好玩,當看見受驚的魚蹦達出來,一網過去滿以為可以成功捉住,卻撲了空的同時還被魚尾巴拍了一臉水,雲生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也顧不上衣裳了,奔著就跟著魚在水裡跑,還差點滑倒。

直到傍晚,雲生都玩得意猶未盡,魚倒是捉了不少,待他上岸來,岸邊已經清空了一片草地,燃起了篝火,一幅準備烤魚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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