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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修羅場的朕太累了》4、第 4 章
重厭坐在桌旁,手指轉著墨色瓷杯,他微微低頭,嘴角有微微翹起。

 他已經很收斂神色,但還是發現親衛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他放下瓷杯,問:“何以如此看著我?”

 親衛張嘴,又合上,有些訥訥的。

 重厭問:“想說什麽。”

 親衛才忍不住說:“將軍情緒與往日相差好大。”

 重厭將他臉上最後一點輕快收起,此時完全消了臉色。

 這種故作掩飾的動作讓親衛大了膽子,他上前問:“是昨夜聖君跟將軍說了什麽,將軍心情才如此愜意嗎?”

 要知道,每個等不到宮中慰問的節日,自家將軍的臉都是很臭的,君臣結心,他們也沒有不是這樣希望的。

 只是風聲太多,他們不免謹慎。

 重厭沉吟了一會,說:“其實,我們誤會他了。”

 想起那人昨夜的示好,直白白的將一腔仰慕捧給他看,要他和他親密無間,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清澈,重厭心裡抽了一下,說:“他其實很關心我。”

 親衛眼神亮了一下

 重厭說:“昨夜一聚,我能感覺也是珍重我,並且想讓我在其左右輔佐的。”

 親衛嘴角揚了起來,“將軍,如此是天大的好事啊,為臣為將便是希望國家穩定,守護聖君江山。”

 重厭也笑了一下,但是快得難以捕捉,只是一瞬,他的臉又有朦朦朧朧的肅色,他說:“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很快就會派人來了。”

 他們在那樣的狀況下相見,如果他對他有一點珍重,在他故意拉開距離後,他都應該派人來調和。

 “太好了。”直男親衛沒注意主子為什麽對皇帝一口一個“他”,反而對這樣的發展感到高興不已,正慶幸著,突然聽到外面有人稟報:“將軍,宮裡來人了。”

 “將軍!宮裡來人了!”親衛複述。

 重厭還沉靜坐著,但眼眸有一閃而過的亮色,他如常道:“請人到正廳,你們退下。”

 這個宮人姐姐是北魚身邊的近身女官,因為少年天子說了要低調行事,她披著藕色鬥篷而來,在正廳等候,不一會兒便聽到沉穩的腳步聲。

 回頭,見攝政王重厭冷肅而來。

 這人身上有戰爭潑繪成的冷銳,給人難以喘氣的壓迫感,本身便長得高大不凡,深邃的眉眼更讓人覺得威嚴冷硬,饒是閱人無數的宮中老人都覺得有些心驚,心想陛下如何是做到與這人促膝長談一夜。

 雖然有眾多想法,但重厭走至一定范圍內她便反應過來,得體行禮,再將北魚邀請重厭參加小宴,為重厭接風洗塵的事情說了。

 重厭聽完宴會的邀請後,看著女官說:“陛下可還有其他話要傳予我。”

 女官一笑,“大人神算。”

 她將輕羽絹從袖中掏出交給重厭,因為記著北魚吩咐特意低聲說:“聽聞大人妙筆丹青,聖君吩咐,要大人將昨夜君臣交心的場景繪就,於明晚帶至宴會上。”

 重厭拿著那絹紙,指尖顫動了下,他微微睜大眼睛,“他真的這麽說?”

 女官點頭,“千真萬確。”

 重厭一股熱氣從脖子燒了起來。

 他,他居然要求這種事,昨晚他們在床上,雖無赤身裸體,但也親密無間,他卻坦蕩無比,還想留畫紀念。

 重厭這經遭遇關風雪千錘百煉的臉皮,也不禁熱了起來。

 女官又說:“這絹紙是聖君珍藏的輕羽絹,可見聖君對大人是極關心的,大人也要懂得陛下的心意才好。”

 好好保家衛國,北國需要一個忠臣的大將。

 不稍女官說重厭都會如此,他保持儀態將絹紙收下,又送女官離開。

 那輕羽絹在桌上攤開,那暖白的色調,與那嬌養的貴人相似,若是在這絹紙上落筆……

 重厭找好位置,筆尖下落。

 *

 北魚看見女官進來複命,連忙問:“如何?”

 女官微笑:“那位大人收下了。”

 北魚問:“他可有惱怒。”

 北魚知道丞相大人還是偏保守的,生怕他生氣了。

 女官回憶著說:“似是有驚訝,但面容沉肅,並未多說什麽。”

 攝政王那張臉讓人難以揣測他的心意。

 北魚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丞相大人矜貴,只是驚訝和不悅便是默許了。

 丞相大人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要好好把握了,他挺直了肩膀說:“此次宴會朕親自布置!”

 北魚在宮中浸染久了,其審美也是走在頂端。

 他用各色珊瑚填補了宮殿的空曠感,逾矩將君臣二人的座位靠得極近。

 他用自製的香料將宮殿裡每一個角落熏得香噴噴的,從藏酒室裡拿出了小青檸。

 小青檸是他親手釀的,味道清冽甜爽,與現代的雞尾酒相似。

 打開壇封其酒香已經撲鼻,靠近一聞整個人都骨頭酸軟。

 他舉壇問宮女:“這壇如何?”

 這宮女是新進的小方,手腳特別利索,而且也活潑,這幾日幫他許多,答:“說一句神仙釀也不為過。”

 北魚遂高興地用小青檸將兩個酒壺都灌滿了,忙完這些夜宴也快到了。

 夜幕逐漸落下,星河閃亮,北魚換上最漂亮的宮裝,將頭髮梳成了大人模樣,比丞相先一步到了座位上。

 上次是丞相等他,所以這次理應由他來等丞相。

 坐著但是心底有些焦急,北魚開始練習待會和丞相的問答。

 “丞相,你來了。”

 “丞相,請快就坐吧。”

 “今晚是朕與丞相的小宴,朕可否坐丞相對面。”

 “宮殿已經熏了香,但丞相卻自帶一身墨卷,更有清定之感,實為朕之所求。”

 “這是丞相的丹青嗎?朕可否打開看看。”

 “丞相,丞相願意繪此畫作,是不是說,丞相並不嫌棄朕?”

 “丞相,其實朕也……嗚嗚嗚。”

 北魚捂著臉,被自己的幻想惹得滿臉通紅。

 想起人可能就快到了,他挽尊似的清清嗓子,高聲問:“賓客還未到嗎?”

 服侍的下人是隔得有點遠的,他才敢這樣投入,女官清聲說:“尚未……啊,陛下,到了!”

 便聽見宮人的小碎步響起,七手八腳地圍著誰走來。

 北魚原本的期待更添了一層緊張,他在座位上調了好幾次屁股。

 “魚啊,穩住,”他對自己說,“這是丞相給你的機會,你要把握住了,該做的事要做,該問的話要問,不能像上次一樣虎頭蛇尾,好了,先用最從容的姿態迎接丞相進來。”

 他微笑起來。

 不得不說漂亮的皮囊總能端出各種完美假面。

 北魚雖然內心已經慌如水狗,但看上去卻有迷一樣的從容。

 他用最好的姿態端坐著。

 側耳傾聽外面的腳步聲。

 心裡默數。

 近了,很近,三米。

 兩米。

 一米!

 他來了!

 來了!

 “等等,這是誰?”

 北魚偏頭,小鹿眼圓溜溜。

 跨步走進來那人,冷俊得晃眼,高大得刺眼,明明是站在下面,卻給北魚一種被壓迫了的感覺。

 這人是他不曾見過的高大酷哥,周身氣派比他這個君王還像君王,他一進來,兩旁的宮人便深深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這等威嚴一般,北魚看得丞相都忘了,努力仰起上半身問女官:“這是何人?”

 女官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說:“陛下,這是攝政王啊。”

 “攝政王!”北魚低呼,啪的一下屁股重重落回地面。

 “臣重厭,參加陛下。”低沉厚重的嗓音穿透耳膜,那酷哥,不,此時已經是王位後備役的偉光正主角對他說。

 北魚受不起,北魚很驚慌。

 他剛才看到那人的眼神,十分的冷肅,他還以為那是一種性格上的氣質,現在想來,那完全是一種不悅的審視,冰冷的蔑視!

 正想著又見重老板抬頭,眼神比剛才還要冷銳。

 北魚倒吸一口氣,被他看到的身體,皮膚都疼了。

 大約是長久在軍事上訓練出的敏捷,重厭覺得不對勁。

 宮殿裡甜美的空氣下流動著一絲怪異,細如蜘蛛絲的危險近乎完美偽裝。

 他的盤子是不合規矩的單數,左側的宮人比右側少了一個。

 他忍不住皺眉,抬頭看了一眼高位那人。

 那人小鹿般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對視的時候肩膀瑟縮了一下。

 他在緊張?

 “卿不用多禮!”北魚連忙讓重老板把作揖的手放下。

 他怎麽敢,讓主角給他行禮。

 “愛卿請坐啊,還不給愛卿倒酒。”北魚吩咐著宮人,心底卻忍不住歎氣系統開小差。

 不是說好攝政王和丞相撞上了就通知他的嗎?

 女官敲了開宴的銅鑼,北魚問:“卿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重厭聽見北魚這生疏的詢問,眨了眨眼睛。

 他說:“臣有一物,想獻予陛下。”

 他突然站起來,北魚有一瞬間的顫栗。

 重老板長得太高,一米九幾的身材給人極具壓迫感,再加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場,北魚忍不住往後蹭了蹭。

 “陛下。”重老板淡聲跪下,他即使半跪身形也非常魁梧,北魚能看見他脖頸處的三角肌和衣料下的結實肌肉。

 他咽了咽喉嚨,鼻尖艱難擠出聲音:“嗯?”

 見重老板垂眸從袖子中搜尋著什麽。

 北魚手指揪著坐墊,心想按照月前傳來的軍事進程,加上他的阻撓,重老板至少幾天后到才是,現在卻馬不停蹄地趕來了,為什麽?

 屁股下面的真龍坐墊越來越燙,仿佛他不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一樣!

 終於看到重老板掏出了什麽東西,那是一副畫卷。

 畫卷、皇帝、逆臣,幾個關鍵詞竄成一條導火線,北魚腦海炸了一下,驚叫:

 “荊軻刺秦!”

 也是這時,下面傳來凌厲破風聲,三個宮人從襦裙中拔出軟劍厲聲道:“北皇受死!”

 “啊!”其他宮人見同伴突然變成刺客驚叫逃竄,“快保護陛下!”在女官高喊的時候那三人舉劍襲來。

 門外的侍衛急匆匆地趕進來,按這速度他們還沾不到自己的衣角北魚就要被這一小三大亂臣賊子刺死了。

 系統!主角要殺我了啊!

 北魚在內心喊道,可是沒有回音。

 眉間有朱砂的宮女速度最快,已逼至桌前,她的利劍往前一送,北魚看見那劍尖泛著寒光,整個人都僵直,千鈞一發之際感覺肩膀被一股柔而有力的內力推開,北魚像崩塌的積木一樣軟在桌角上。

 “陛下快走!”女官適時出聲,北魚根本沒時間驗證救他那人是誰,求生意識強烈使他支棱,他撐起桌子,穿過凌亂的侍衛,飛快往外奔跑。

 “不要走動,留在此處!”重厭緊張製止,可是那人跑得飛快,像隻小鹿一樣。

 外面不知道會不會更危險,重厭心裡焦急,將手裡的胳膊卸斷,三個刺客全部擺平,他也焦急趕出去。

 我還沒強製愛丞相,我不能死!

 “系統!”北魚心亂如麻地飛跑,迎面而來一個眼熟的宮女,“小方!”

 “陛下!”宮女見北魚這樣,急忙趕過來,“陛下怎麽了?”

 北魚抓著她的胳膊說:“宮中有刺客偽裝成宮女,行異劍刺殺朕,快幫朕找……”

 正說著,聽見宮女森然打斷:“陛下,你說的異劍,是這種嗎?”

 軟如蛇蠍的薄劍在北魚面前搖搖晃晃,劍身折射出的少年天子越來越白的臉頰。

 “……救命!”

 北魚轉身就跑,身後破風聲襲來,北魚條件反射抬手去擋,小臂被切了一下。

 “啊!”疼得右手無力垂落,幾個戳刺將他逼到了柱子上,退無可退,抬頭刺客面目猙獰,劍尖直指他的心臟。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沒有當帝王的命!”將劍狠戾送出,北魚害怕側了臉頰。

 卻感覺那股柔而有力的力量又護住了他,劍落在了別人的皮肉上。

 北魚吃驚抬頭,看見冷峻的男人右手還在滴血,手已經抓著小方的手讓她自己把劍送進了自己的心臟。

 北魚剛放晴的小臉又垮了起來:“攝政王?”

 攝政王一臉肅色,看了一眼他的小臂就撕開自己的衣袖,將他的傷口纏卷起來。

 北魚看著他這動作,心裡一顫,難道,莫非,重老板和那批刺客不是一火人,重老板還沒想殺他?

 “疼不疼。”重老板問他。

 “疼……”北魚訥訥回,剛才太緊張體感沒跟上,現在好疼。

 這樣一想,更有一股尖銳的痛感頓時傳遍全身。

 “等等,好疼。”他小臉頓時白如砂紙,肩膀也繃了起來。

 重厭放輕了力道,可是布料一覆蓋北魚就忍不住地低叫,“別碰,好疼!”

 “怎麽了?”重厭開始覺得不對勁起來了。

 北魚死攥著右手手腕,額頭開始冒汗,“我不知道,我手臂好疼……好疼!”他疼得大腦發麻,疼痛超越極限的時候忍不住低叫起來,“啊。”

 “怎麽這麽疼?”重厭見他這麽不耐痛忍不住上前,這樣無意中踢中了死屍的手肘,軟劍也發出微微的聲音,他聽見那聲音,突然心裡閃過不好預感,回頭去看。

 只見薄如輕翼的軟劍上,一層淡淡的毒汁泛著光。

 重厭立刻將纏好的繃帶拉開,這個動作帶得北魚差點哭了起來,那他知道自己可能是中毒了,忍著沒發出聲音,重老板繃帶扯掉,一股異香也遮掩不住,濃濃烈烈地散發出來。

 “這是什麽?”北魚問。

 “侵骨草。”重厭凝眉。

 “侵骨草!”北魚更要哭了。

 一陣天旋,北魚被重厭橫抱起來,忙忙趕往宮殿,此時侵骨草佔據了北魚所有心思,他也沒感覺這個姿勢是否曖昧。

 他嘴裡念念有詞,背著他的藥理知識:“嗚嗚……侵骨草,喜愛食肉飲血,碰見人的皮肉就會瘋狂啃噬,遇到相性好的植物還會產生複雜的毒理作用……”

 背著背著他突然想到什麽,對重厭說:“放我下來!”

 重厭說:“你沒力氣走路。”

 北魚說:“不行不行,你快放我下來。”

 重厭抱緊了他的腿彎和肩膀,佯裝呵斥:“別鬧。”

 北魚說:“你不放我下來,待會我要摔了!”

 重厭說:“侵骨草只和酸性的植物起反應,今天的食物沒有這種味道。”

 北魚問:“那你喝了酒嗎?”

 重厭:“喝了。”

 說完下腳步一頓,臉色慢慢變了,突然北魚整個人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嚇得他條件反射緊緊抱住了重厭。

 重厭直接軟了,渾身失去了力氣,但他還記得他抱著北魚,用力將背部大力砸向牆壁,北魚才沒有摔,而是和他一起靠著牆壁慢慢滑了下來。

 北魚從重厭身上滑下來,重老板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只剩下一雙經久不散的寒冰似的眼睛看著他。

 北魚雙手撐著地面,像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憂愁一樣哽咽說:“對不起,其實今天的果酒是朕釀的,原料是,”他看著重老板的冷眼聲音都發顫,“小青檸。”

 重厭在心裡歎出一口氣。

 又被他搞麻了,真有他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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