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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125、恩將仇報
宮梧桐十分感動, 然後將明修詣趕了出去。

 片刻後,睢相逢偷偷摸摸跑進來,看到宮梧桐正趴在床上, 將臉埋在軟枕裡,整個人身上呈現一種陰鬱之氣。

 睢相逢:“師尊, 這是……沒、沒成功?”

 宮梧桐悶悶的聲音從軟枕下傳來:“要是成功了, 你還能進來嗎?”

 睢相逢想想也是, 要是成功了,他就得給師尊之之配藥去了。

 他撩開床幔坐在床沿, 好奇地道:“您這回是怎麽試探的?”

 宮梧桐不想多說, 感覺自己的人格魅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又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好一會,才微微偏著頭,露出半張臉,問睢相逢:“相逢,你最想要什麽, 師尊都能給你。”

 睢相逢疑惑地看著他:“最想要?”

 宮梧桐點頭:“嗯。”

 睢相逢想了想,道:“我最想要師門發揚光大, 讓我的名字傳遍三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的弟子,為您爭光。”

 宮梧桐:“……”

 宮梧桐說:“滾呐你!”

 睢相逢:“……”

 睢相逢看到宮梧桐突然就動怒了,幽幽道:“您不要告訴我, 您也是這麽問之之的,之之也是這麽回答的?”

 宮梧桐氣得要命, 將床頭上的話本拿起來抖得嘩啦啦作響,給睢相逢看:“話本裡的師尊都是這麽說的,每個徒兒毫不猶豫, 都是‘想要得到師尊’這個回答,怎麽就你們兩個這麽奇葩?發揚光大發揚光大,發什麽揚光什麽大,出名比和師尊困覺還要好玩嗎?!啊?!”

 睢相逢:“……”

 睢相逢沒忍住,直接放聲笑了出來。

 宮梧桐:“睢相逢——”

 睢相逢笑了半天才停下來,悶咳一聲,正色道:“等會大師兄就要到了,要不您也問問他?”

 宮梧桐滿臉綠油油的:“他眼裡只有劍,我一問他肯定是想找個靈劍當老婆。”

 睢相逢:“……”

 深更半夜,越既望終於從九方宗趕了過來,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急急忙忙到了宮梧桐的住處。

 當年宮梧桐受傷離開前,越既望都沒怎麽見他,時隔四年終於能見師尊,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師尊!師尊啊!”

 他嗚嗚喳喳地進了撩開珠簾進了內室,視線在寬大的床榻上一瞥,愣了一下。

 單邊床幔披散而下,一旁的小案上放置著一盞燈,宮梧桐裹著薄薄的紫衣,懶洋洋地勾著腳趾,手中抱著一個滿是炎石的湯婆子,聽到動靜微微抬眸,笑著給了越既望拋了一個媚眼。

 越既望滿臉奇怪,但還是上前行了個禮,和師尊重逢的歡喜很快就衝淡了那點“師尊到底是冷還是熱啊”的疑惑。

 “師尊師尊!”越既望開開心心地跪在旁邊,趴在床沿上眼巴巴看著他,道,“好久不見您了,之之說您去修魔了?為什麽啊?我記得之前不是說您不能修魔嗎?”

 宮梧桐:“……”

 宮梧桐強行忍住要暴打他的衝動,勾住越既望的下巴,深情地注視著他純澈的眼睛,柔聲道:“徒兒,你最想要什麽,師尊都……”

 話還沒說完,越既望立刻道:“我要名揚天下!為師門爭光!”

 宮梧桐:“……”

 他都開始懷疑他三個徒弟是不是串通好的了,怎麽全是同一套說辭?!

 宮梧桐依然保持著深情,手卻掐住越既望的脖子猛地一轉,差點把越既望的脖子給扭了。

 “煩死我了。”宮梧桐心想,“一個兩個三個的,全都沒有大出息,一門心思隻想揚名立萬,難道人生就這點追求嗎?就不能再追求點更上檔次的,比如……師尊我。”

 越既望委屈地趴在床沿上:“怎麽了,難道不該如此嗎?我們修行就是為了這個啊。”

 宮梧桐徹底服氣了,他歎了一口氣,撫摸了一下越既望狗頭:“沒錯沒錯,傻孩子,繼續努力名揚天下去吧。”

 越既望又開心了起來,開始拉著他師尊講這些年他找各式各樣的人比試的事。

 宮梧桐閑著無聊,也耐著性子聽越既望嘚啵嘚啵個不停。

 夜深,睢相逢舉著燈帶著個琉璃瓶子過來。

 越既望把自己說得昏昏欲睡,正趴在床沿打瞌睡,宮梧桐正起勁地捧著話本看,時不時抬手打越既望一下,怒罵一句“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把越既望打得莫名其妙。

 睢相逢過來坐在腳踏上,道:“師尊,該休息了。”

 宮梧桐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外面。

 “之之有事去忙了。”睢相逢看出來他在找什麽,將琉璃瓶子捧上前,“他留了寒冰靈種的靈力給我,我來助您入睡。”

 宮梧桐皺眉:“這大半夜的他忙什麽去了?”

 睢相逢無奈道:“他是三界首尊啊,在您沒來明峽島之前,總是忙得腳不沾地。”

 宮梧桐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他三個徒兒還是剛剛長大不久的少年,怎麽感覺只是一眨眼不見,就變得物是人非起來了?

 宮梧桐就算再胡鬧,也不會耽誤三個徒兒的正事,他沒再折騰,任由睢相逢用那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帶入深深的黑暗中。

 ***

 明修詣其實並沒有離開太遠,他此時正在明州中城。

 夜黑風高,白日裡熱鬧喧嘩的長街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幾盞燈掛在木柱子上,被秋風吹得微微飄動。

 明修詣拎著一盞冰花燈,燈芯上是一簇雪花模樣的幽藍火焰,隨著他緩步而行,腳下飄落無數雪花,落在地面的細霜上。

 他順著長階一直走,燈火照映在半張溫和的臉上,另外一半引在黑暗中,看著有種莫名的冷意。

 就在這時,明修詣突然止步,微微偏頭,笑著對空無一人的長街道:“他拋下你了?”

 下一瞬,一股漆黑的魔息張牙舞爪地從牆角的影子中竄出,勢如破竹衝向明修詣的面門。

 明修詣輕輕笑了一聲,拎著燈的手指輕輕在光滑的木杆上一敲,只聽到哢噠一聲微弱聲響,以他為中心狂風大作,裹挾著滔天劍意直直將那黑影給斬碎成齏粉。

 那樣大的風,明修詣頭髮絲都沒亂上一根,依然溫和笑著,看著那被斬斷了一條臂膀後,狼狽在牆角下顯示出人形的男人來。

 正是楚譽。

 此時的楚譽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他眸子猩紅,森森看著明修詣,好像要索命的厲鬼。

 “這樣才對。”明修詣柔聲道,“義兄偽裝了那麽多年好兄長,也該讓我瞧瞧你那皮囊下到底是人是鬼了。”

 楚譽捂著斷臂處緩緩站起來,冷冷道:“你怎麽知曉我在此處?”

 “原先不知道的。”明修詣很有耐心地和他解釋,“李南枝帶你逃走後,大概是發覺了寒冰靈種那滴水在你體內受我掌控,所以用法陣將那滴水隱了去。”

 楚譽眸子一縮。

 明修詣笑著說:“可現在你對他來說已毫無用處,李南枝的魂魄棄你而去,自然也不會想要為你遮掩我的窺探了。”

 李南枝在離開前,他體內的心魔便開始蠢蠢欲動了,現在渾身經脈更像是個篩子似的,靈力不住地往外流,取而代之的是丹田內府中早已醞釀多年的心魔。

 他不想入魔,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成了現在這副似人非人的模樣。

 “怎麽?”楚譽靠在牆上,嘲諷地看著明修詣,“你想要為你師尊報仇?”

 明修詣輕聲說:“是啊,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來此。”

 楚譽冷笑一聲:“若是義父在天有靈,知道自己兒子是個隻為美色所惑的斷袖,大概恨不得打死你了。”

 “不勞義兄費心了。”明修詣彬彬有禮地道,“我隕落後,自會在九泉之下告知父親。”

 楚譽本以為他會說向明寂謝罪,但聽到這句話他才陡然意識到,明修詣雖然表面上看著循規蹈矩,將仁義禮智信刻在了骨子裡,但卻叛逆到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愛上男人的斷袖是過錯。

 楚譽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了,索性也沒有再和他兜圈子,道:“四年前你就問我,明寂之死是否和李南枝有關,那場比試是我輸了,願賭服輸。”

 明修詣在燈下抬眸,安靜看著他。

 楚譽咧嘴一笑,他偽裝了謙和君子一輩子,臨死之前終於能夠放縱一回,笑得又邪氣又古怪:“——當然和他有關,否則你以為誰有那樣大的能耐,能將一個即將飛升的大乘期硬生生推去渡雷劫,而後招來心魔讓其隕落。”

 明修詣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沒有多少訝然,他淡淡道:“李南枝的目的是什麽?”

 “哈哈哈!”楚譽放聲笑了出來,啐了一口,好像長久廝混在市井中似的,“李南枝能有什麽目的?他這個人活著就是為了那個姓白的女人,就連膽大妄為到偷大乘期修士的氣運,也只是為了保住那女人神魂不散罷了。”

 一想到這裡,楚譽的神情前所未有地瘋狂:“這些年他殺了那麽多人,那麽多的修士氣運和生機為他所用,不過只是為了一個凡人,哈哈哈竟然只是為了那個壽命只有百年的凡人!”

 明修詣安靜地看著眼前好像瘋了的男人,這才隱約記起來,楚譽當年被明寂收養時,好像是個混跡在市井中人人打罵的小小少年。

 明寂見他可憐,根骨又極佳,便將他帶回明峽島悉心照料。

 沒想到,卻是養虎為患。

 直到楚譽瘋完,緩緩安靜下來,明修詣才輕聲道:“我爹……和我,有哪裡對不起嗎?”

 楚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譏諷道:“也只有明寂那種真君子才能養出你這種性子來,對著仇人還要問出這種問題,明首尊,你為何不去修佛去普度眾生呢?”

 明修詣如蒙了青釉的眸子無情無感地看著他,輕聲道:“回答我。”

 楚譽勾唇一笑,無所畏懼地道:“自然是因為你們愚蠢,錯將野狼當成家狗。”

 高高在上的明首尊和自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小修詣對於已經沾染了一身髒汙的楚譽來說,並非是救贖,更像是一面照出他到底有多惡劣有多卑賤的鏡子。

 明寂對他越好、明修詣對他越依賴,他心中的狂躁和毀滅欲便會越來越深。

 將美好的東西全部打碎毀去,這樣才沒有人發現自己的低賤和卑劣。

 楚譽戴了面具太久,久到現在摘下來都能將他一層皮肉撕下去,疼得他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太惡心了。”楚譽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落淚,魔怔似的喃喃道,“我倒寧願……明寂從未救過我。”

 就任由他在那全是髒心爛肺的人間活到死,活到下地獄。

 明修詣注視著他好久,才輕輕笑了一聲。

 “世上太多恩將仇報。”明修詣手中的燈越來越暗,他溫聲道,“若是我父親知曉你是這種想法……”

 耳畔只聽到一聲雪花破碎的微弱聲響,整條長街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明修詣的聲音輕輕傳來。

 “……大概,他也會悔不當初,不願救一個狼心狗肺的人吧。”

 楚譽的眼睛猛地睜大,眼淚倏地落下。

 黑暗中傳來寒冰破碎的聲響,很快便聽到好像是雪花飄落。

 片刻後,明修詣的食指再次輕輕敲了敲燈的木杆,本來已經滅了的冰燈緩緩燃起。

 明修詣眸中一片古井無波,淡然地將懸在面前的一滴水納入內府中,隨後轉身緩慢離開。

 他如來時一樣,神色淡漠,走得又輕又緩,閑庭信步,好像在逛那個漂亮雅致的小院子,青衣翻飛,如水墨中的一抹青影。

 在他身後的牆角下,一堆雪正在緩緩融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二更啦,更不動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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