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不久,一抹影子從柱子的陰影裡分裂出來,拉長,化作一個人形,某個披著紅色羽衣的玩家就這樣出現在原地。
“黃昏,分界湖?”這個玩家若有所思。
花籬要鶴君死,不留任何後患,在水中行走的任逸飛很快就感受到了這股決心——溫度在下降。
不只是水的溫度在下降,整個空間的溫度都在下降,雖沒降到結冰的地步,寒意還是從骨頭縫灌進去。
凡人之軀的任逸飛無法使用任何小法術,他冷得打哆嗦。
不知道孔雀收到他送去的東西沒有。
任逸飛不確定那隻鼠精是否敢冒生死的危險招惹一個壞脾氣的大妖,這件事成功的機會其實不高。
甚至他也不知道那種花是否是妖魔世界常見,不值一提的。
種種因素加起來,這件事能對他產生幫助的可能性很低。之前任逸飛也沒有將寶壓在這件事上。
他沒有料到花籬和他玩直球,不搞陰謀詭計,直接弄死他。
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麽不乾脆點,而是用這種折磨人的辦法。
“難不成,她以為鶴君實力強大,無論如何搞不過,只能轉化成凡人再打敗他?”想到這種可能,任逸飛竟不知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
好冷,真的好冷,腳都僵硬了。
他不會走著走著變成冰雕吧?
“你是什麽東西?”在院子裡透氣的孔雀眯著眼俯視眼前的小老鼠。
鼠精顫顫巍巍遞出去一個發光的樹枝花:“前、前輩,有一位前輩托我將之交給您。”
“燈芯蓮?”少見,但算不上珍貴,孔雀臉露不悅,就要拂袖而去,“嗯?這種力量……拿來。”
樹枝上附著的力量很小,一捏就露出真面目,是一根普通的樹枝,然而孔雀卻在仔細看後收進袖子裡:“鶴君讓你來的?他自己怎麽不來?”
“小人並不知,這是今日一早那位前輩吩咐的。”鼠精低著頭,為自己擦汗。
孔雀皺起眉頭,他想著這東西的含義,不耐煩地揮揮手:“你退下吧。”
“說起來,他今日怎麽沒來?真是因為嫌棄這邊烏煙瘴氣?”孔雀不知道想到什麽,轉身就朝外走去。
侍女帶著笑臉來擋:“孔雀大人怎麽不繼……”
“滾。”壞脾氣的孔雀把這一片人都拂到一邊去。
他大步流星,朝著鶴君的暫時居所而去。
路上一個管事見他氣勢洶洶,感覺不對,直接讓人上報,自己則偷偷跟上,看他要去哪裡。
孔雀早就注意到這些家夥,不過他沒時間搭理,已經朝著鶴君居住的地方去了。
萬一猜錯了,最多不過被揍一頓,他皮糙肉厚怕什麽?
“我要見鶴君。”孔雀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到房間裡。
房間裡的侍女跑出來:“鶴君不見人。”
又有一群侍衛拿起武器,對著闖入者:“請大人後退。”
孔雀眯起眼,心說果然不對,按著鶴君的臭脾氣,這會兒直接一袖子就把他掃出去了,還能讓侍女跑出來和他掰扯?
妖紋迅速在孔雀臉上浮現,他的頭髮直接散開,背生五色光:“不見人?讓鶴君自己來和我說!”
孔雀尾般的五彩光緩緩刷過,幽靜居所直接被他從世界上‘擦掉’。
看著空無一人的空地,孔雀身後的五色光就像要燒起來,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你們跟我說,鶴君不見人?”
第55章 春日宴(21)
地底。
“啊啊啊啊!”眼睛像燈籠的怪物已經鑽出薄膜朝著薩曼兩人撲過來,薩曼先一步衝向一側薄膜,其後青鱗咬咬牙,也追了出去。
他們直接進入另一個房間。
‘嘶嘶’,怪物跟著拐了彎。
怪物因為自身帶著尖銳的鱗角,有時會不小心弄破底層的薄膜掉落下去,因此他們遇到怪物的第一反應就是‘溜它’,保存更多體力。
然而這隻怪獸似乎不是那種容易破壞薄膜的類型。
薩曼兩人再次穿過了一堵薄膜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一雙如燒紅的炭火的雙眼在後面緊追不舍,還發出‘嘶嘶’的聲響。
他們沒有時間回頭看,必須盡快找出新的出路。不到萬不得已,他們誰也不想停下來直接和黑暗中的怪獸對上。
敵暗我明,環境不利,這時候和這種怪物正面對上,一點好處都沒有。
薩曼再一次闖入某個空間,一進去他就感覺到了不對,那是一種異類存在的特有味道——這個空間,有主。
這裡還有一隻怪物。
“往左!”薩曼緊急左拐,青鱗跟著上,‘哐當’砸在一堵厚實的肉牆上,懵了一下才嚎著“草”,一邊摸到空位處,跑進來:這兒居然還有一隻?
兩人跑了一會兒,忽覺不對。
“那東西怎麽不追了?”青鱗聽後面的動靜,“它們是不是打起來了?”
“不一定。”薩曼喘著粗氣。
青鱗已經跑得筋疲力盡,之前全靠求生欲吊著,這會兒感覺到危險小了點,速度一下慢下來,氣喘籲籲問:“它、它是不是不會再過來了?”
再沒有聽到身後‘嘶嘶’的聲音,薩曼也慢下來,邊跑邊向後看。
一隻燒紅的眼睛正悄無聲息盯著他們。
“!”薩曼一下握住手中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