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藏在玩家裡,或許這幾個人裡就有‘鬼’,獵物和獵手的身份隨時可以轉換。
任逸飛想到昨日早上的視線,和昨日晚上的驚嚇。
會和‘鬼’有關嗎?
聽那個口吻,什麽等了很久等到你,任逸飛很難不想歪。
他隻想鹹魚躺過遊戲,安安靜靜做個可愛的npc,卻總有這種討人厭的意外。
任逸飛幾乎認為副本是針對他,才安排了那麽一個被盯上的角色。
可是一個柔軟無害的盲人青年,他會得罪誰?
“該叫孩子起床了。”
“該上班了。”
屍體開始消失,npc們打著哈欠往回走,暴怒的男人停止動作,連昏迷的第一目擊者都站起來。只有地上牆上的血跡留在那裡,但npc們毫無反應。
玩家們還是蹲在那裡,他們似乎在分析情況,以及商量對策。
加上地上的,現場一共出現了六個玩家,還有三個藏著。
薩曼也仔細觀察了這六人,年輕婦人死了,和他一道來的這個他知道底細,是天洪派來使壞的,或許已經和人群裡的殺手接上線。
為了殺他,天洪下了大本錢。
剩下的三個人,穿著天藍色外賣服的昨天見過,看起來是個剛玩不久的新人,眼神卻不太對。不知道是老玩家裝新人,還是別有內情。
一個是穿著單衣的老頭,昨兒看到他混進曬太陽的老年人群裡,在打探消息。
還有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不太說話,眼睛一直在傷口和牆上血跡上轉,可能懂一點刑偵知識,在分析凶手的外形。
至於人群裡偽裝npc的玩家,雖然很努力地想要和npc同步,但他還是一眼就找出來。
兩人,一個是穿著花色襯衣的年輕人,看穿著打扮,看滿手刺青和鼻釘,是個非主流青年,眼神卻十分銳利,會刻意避開和他對視。
一個是五六十歲的大媽,走路很是拘謹,像個年輕女性。
還有一個他找不到,不知道是沒來,還是偽裝得太成功,他看不出來。
人群中,他還看到昨日一起吃飯的盲人npc,他在人群中,不緊不慢,每一步的幅度都是一樣的長短。
昨天他便發現了,這個青年習慣用步數丈量距離,判斷自己到了什麽方位。這是個好方法,他或許看不見,但是大腦裡一定有一張完整的地圖,他知道自己在哪裡。
薩曼疑惑,自己為什麽會關注他,難道是因為對方的眼睛柔亮,不像個盲人?
終於,天邊亮起一道金線,公寓樓裡飄起早餐的香氣,大爺大媽們開始出門。
這一次是真的早上了。
任逸飛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吃早餐。
隔壁的薩曼也穿好西裝,夾著文件袋準備出門。
電腦上六個位置的監控視頻以六倍速播放中,一個一身黑色的人影出現在兩個畫面裡,黑衣黑帽蒙著臉,身高約莫一米七到一米八,看身形是男性,但也不排除女性偽裝的可能。
關上電腦,放進電腦包裡,薩曼出了門。他只有一天的假期,今天就得正常上班。
就像是任逸飛一開始猜測的,玩家可以在一定程度內崩人設,但是本職工作都沒有去做,崩得太徹底,也會有金字獎賞。
無論玩家們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們都得上班或者上學。
哦,除了本來就是家裡蹲的那一位。
隔壁大娘照樣買了菜回來,她和任逸飛親切問好。走廊上那兩個熊孩子在追逐打鬧,差點撞到他,卻只是扯了個鬼臉,罵了一聲‘瞎子’就跑了。
npc的記憶裡沒有凶殺案,沒有那一段時間的出門,甚至沒有這兩個熊孩子的媽媽。
任逸飛這一次更加謹慎地下樓,他用腳尖點著階梯,確認安全無恙,才會繼續走。
“不必擔心,”清亮的男聲伴隨著點心屋的香氣出現,“今天沒有異物。嗯,也沒有熊孩子。”
接著便是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從任逸飛身邊匆匆路過、漸漸遠去,消失。
“林先生?”任逸飛略略提高聲音,無人回應。
他已經走遠,隻余一點暖香。
作者有話要說:
甜香尤在,佳人遠去。
薩曼:……
第22章 鄰裡(7)
要找‘鬼’,還要維持人設上班工作,玩家們忙成個陀螺。
任逸飛的時間相對自由,有更多優勢。
他早起去了公寓樓門口的早餐店,大姐依舊熱情,絮絮叨叨中都是各種小道消息。
她還是最關心連環殺人犯的消息,一直期待著死刑,但是據說最關鍵證據沒有找到,所以還只是嫌疑人。
“這種人渣還有律師給他辯護。”大姐感歎著世風日下,任逸飛一邊吃飯一邊點頭應和。
他想著第一夜的死亡現場。
怎麽合理去一趟?
午夜的訪客打亂了任逸飛所有計劃,逼得隻想安靜做個npc的他不得不開始關注‘鬼’。
這個副本對他太殘忍了。
早餐後,任逸飛回到公寓樓。
當他剛走過大門口,臉色微微一變,雙腿並攏,表情為難又羞窘。
他轉了一個角度,加快邁步的頻率,一隻手摸著牆壁,開始朝著一樓的公共廁所走。
“要上廁所嗎?”一個大爺看到他走路的姿勢,忍不住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