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把土槍對著,學生們要麽跪坐在地上,要麽雙手高舉下蹲,他們被包圍了。
學生們涉世不深,一個個已經失去章法,只知道顫抖流淚。他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事。
學生裡的玩家們這會兒也有些懵,這是他們從未想過的方向,副本這是準備開始殺戮模式了?
這種被十幾把土槍指著的場面,估計也就九十年代沒有全面禁槍之前能有,那會兒這種悍匪特別多,社會也亂。
人群之中的非學生還比較冷靜,還能慢慢蹲下去,一邊舉起雙手展示自己的無害,一邊小心偷瞄這些匪徒。
這些匪徒中有青年有中年,他們自己似乎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手裡拿著步槍,手指卻沒有扣在扳機上,呼吸不穩。
在橋的對面,他們看不清的地方,似乎也發生了一些騷亂。任逸飛注意到老警員臉上有懊惱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任逸飛猜測,不讓警察過來太多人,是他們商議的結果。為了不刺激到這個村子的匪徒們。
然而因為某種不可抗力,事情還是發展成了最壞的情況。
“誰是警察?哪個?站出來!”為首的男人惡聲惡氣地晃著槍頭,一個個敲在同學們的腦袋上。
“我,我是。”老警員站出來,並且一直舉著手,“有話好說。”
小警員也站出來,他咬著牙,強忍著。
“搜身!”
兩個青年人撲上來,搜找了兩個警員的口袋,他們身上沒有帶槍,倒是帶了別的零零碎碎的東西。
“叔,搜完了。”
“嗯,帶過來。”
兩個警員就被帶到一個中男人的面前,看著這是這群人中掌握話語權的人。
“就是你們兩個,來我們這兒找事兒?”為首的人呵一聲,一腳踩在警帽上,還碾了碾。
最後他一口痰吐在老警員的衣服上,手裡的步槍對著他:“你很厲害嘛,還敢把那些所謂證據傳到政府那頭去,要抓我們哦。”
老警員一動不動。他知道這個人誤會了,但是他選擇保護己方的同志。
這個為首的男人看著四五十歲,一口黃牙,腰間別著一把尖頭匕首,腰帶上還掛著一把手槍,看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是這個暴徒團隊絕對的靈魂人物,因為其他人行動的時候都會看他的眼神。同時,這些人中有好幾個青年和這個中年人有一樣的鷹鉤鼻,看得出來有血緣關系。
第一天看梧桐村的背景的時候,他的確看到過,這個村子一開始就是一個封姓的家族搬遷來形成的。
越是這樣的地方,宗族的力量越強。
其實老警員還有些奇怪,這些人這樣衝出來,對最後的結果有什麽影響嗎?他們這會兒持槍加襲警,罪加一等。
正疑惑著,村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老警員一愣,繼而明白了什麽:這群人是要棄車保帥,他們肯定知道什麽小路,並且有接應的人,這會兒準備把繼承者送出去。
他們選擇鋌而走險,估計以為橋那邊的警察是過來圍剿他們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收到了什麽消息,居然嚇得做了這種決定。
明白了這件事背後的深意,老警員反而不那麽擔心了。這些人希望那些車子安全離開,然後通過某些非法途徑離境,他們就不會輕易殺人。
老警員唯一擔心的是這些孩子,他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未必能按著劇本演出。
老警員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學生們已經嚇到尿褲子了,還有人口不擇言,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希望他們能放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讓我走吧,我保證,我什麽都不會乾。”
被他求的匪徒煩不勝煩,居然抬手就給了他一槍。
“啊——”這個學生抱著自己中槍的腿滿地打滾,其他人更加慌亂了。
指著老警員的首領對著空地連打三槍:“閉嘴。”
學生們再次閉上嘴,哭都沒有聲音。
中槍的學生疼得臉煞白,一直在哀嚎。他旁邊剛好是任逸飛,任逸飛看清楚了,這個人中槍的位置是大腿肌肉。從好處想,至少沒有射中大動脈和骨頭。
橋對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騷亂,他們無法過來,就來了一架無人機。無人機帶著呼呼的聲音靠近。
這卻進一步激怒了匪徒,為首的匪徒對著無人機開槍,看著它砸落在地上,才冷笑著一指人群:“他們想看,就押兩個人,讓他們站在橋前,讓他們看個夠。”
得到了首領的指示,他們立刻用槍指著人群中抱頭的兩個學生:“你,還有你,出來。”
好巧不巧,被選為人質的居然是蔣敏,她抬起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為什麽是我?”
“你以為是菜市場討價還價嗎?”這人用槍頭頂住蔣敏的眉心,冷笑道,“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頭,蔣敏渾身顫抖,她的眼睛四處亂飄,尋找生命的浮木。突然她抓住身邊一個曾經對她表示過好感的男生:“救我,救我。”
眼淚從她臉上滑落,她看起來那麽絕望。然而被她抓住的男生卻是一咬牙,把她的手揮開了。
蔣敏愣在那兒,似乎不敢相信這人會那麽絕情。
“雙手抱頭,走出來。”
匪徒一聲冷喝喊回蔣敏的理智,她再次默默流淚,用可憐的讓人同情的眼神看著匪徒:“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們不會管我的。你找他們,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