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不細心一點,都會把這點金色當成是無意間碰到的灰塵,薩曼驚歎於任逸飛的觀察能力。
薩曼的視力加強過,但是讓他在那麽多人體模型中找出這個,還要注意到這一點點,牙簽頂一樣大的金色徽章,他做不到。
這時薩曼又注意到迷你模型的穿著。它穿著白色製服,肩膀上有象征船長的標志,指揮室其他人都在聽從他的命令。
“我想起了,某些郵輪的確會定製這種專門的員工徽章。從徽章材質看,這個徽章的主人的確就是船長。”
“嗯。”任逸飛微笑點頭,他可以確定。不為別的,任逸飛曾經附身成這樣的船長,然後船沉了。
啊……久遠的記憶了,難怪他從進入這個副本後就一直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合著他是沉過一次的。
“怎麽了?”
任逸飛搖搖頭:“只是突然想到,星光莊園外面大門上的門牌號,一半掛在上面,數字12,一半掉在地上,數字395。我也是之後才注意到這個門牌號:12395。”
“海難求救電話?”任逸飛還沒說完,薩曼脫口而出。
“你也知道?”一開始任逸飛沒想到,他以為只是巧合,怎麽可能換個世界還用這個號碼?
“玩家們雖然來自不同世界,但是文明來源一致,歷史重疊得厲害,多數是平行空間。”薩曼將這件很少人知道的信息告訴他,“或許我們來自不同小世界,但可能在同一個餐館吃過飯,或者玩過同一個旅遊景點。”
任逸飛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他稍稍有點驚訝:“是這樣嗎?……算了,先說正題。在下雨那一日的晚上,收音機裡曾經接收到一段海難求救信號。
“如果這個徽章是船長的,船長是真實存在的,那麽船模上這些小人……豈不都是真實的遊客和船員?也就是莊園裡的我們和莊園主人一行。”
如果他們這些人其實是海難的受害者,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而所謂孤島,是海中的輪船,那麽一切都能解釋了。
他們這群人,看起來是在經歷一場海水倒灌的危機,其實,是在重複海難。
摸著手背上桃花一樣的魚鱗,任逸飛給了自己一個答案:“我們早就死了吧?時間就定格在海難那一日。”
現在有兩個問題擺在眼前。第一個,嫌疑巨大的莊園老板,她的真實身份是誰?
任逸飛一開始幾乎認定她就是船長,但是此時卻有了另一種猜測。
第二,那些跟著他們的骨頭架子是什麽存在?
如果他們這群人是入侵者,搶佔骨頭架子的身份,骨頭架子們不應該還給他提供線索,甚至於救他。
“或許下一個地點可以給我們提供線索。”任逸飛站起來。
【魚腹藏屍,黃土埋骨。】
‘屍’已經找到,現在輪到‘骨’了。
第93章 孤島(26)
薩曼抬頭看向外面:“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就得將線索一一解開。我們先找第二條線索:兩線交叉,生死交界。再去一次滑草場,這一次的目標是斜坡,也就是草皮。”
“嗯。”任逸飛撿起金色徽章,最後看一眼船模,“那就走吧,宜早不宜遲。”
船模底部被固定在地上,拿不走,而且體積也太大了,他們兩人把木雕搬回去,重新搭好船模,再一一把雜物放回去,蓋上白布。
路過吵吵嚷嚷的木屋,兩人朝著山頂走去,路上遇到呼啦啦四五個玩家,手裡拿著昨日他們見到過的女神頭。
任逸飛仿佛沒看到,繼續往山頂走,倒是薩曼看了他們幾眼。
等他們到了山頂的時候,這裡已經空蕩蕩沒有人,玩家都隨著女神頭像去了。任逸飛看到好些草皮都已經被玩家掀了,露出下面壓實的黃土。
甚至有一處還被他們挖開了,什麽都沒有。
“草皮被他們檢查過了?”
薩曼檢查了幾個草皮滑道:“只有這一處,其他只是掀開。”
這裡的滑草場不是天然那種,而是一條一條的假草皮鋪設而成,有黃、白、紅、綠四種顏色,每一條假草皮兩邊都有護欄,中間剛好可以放一個滑草的小船。
而每一條草皮的出入口都標記了號碼,現場一共十一個號碼。
任逸飛閉眼回憶那艘船模的細節。
一張張照片在大腦裡閃現,遊客、船員、餐廳、甲板……房間。
他一下睜開眼,走到滑草入口,一個一個對比著:“沒錯。”
“什麽沒錯?”
“那個船模所有的房間編號,9、8、7開頭的是貴賓房,門牌號為金色。6、5、4開頭的是會員房間,門牌號為銀色。最後剩下3、2、1,為特價房,門牌號為紫銅色。”
任逸飛指著有著不同顏色的草皮和上面白色數字:“你看,這些數字是不是剛好對於了黃、白、紅三種顏色?”
而之前的玩家掀開挖掘的草皮是……綠色。
“我試試。”薩曼走近一塊黃色草皮,掀開一點,然後挖了大約十厘米,露出一點灰撲撲的顏色。它看起來和水泥板很像,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天然石板。
他沒有急著掀開草皮,而是問任逸飛:“我們現在就掀開,還是等到晚上?”
“為什麽要等晚上?有數字作為保險密碼,他們跟不上我們的思路。”任逸飛詫異道,如果是為了保密,難道玩家晚上不出來溜達?這種公開場合,根本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