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後我懷崽了");
謝才卿不去想這個。
一個皇帝兒二十四了還是……蕭昀又不比他皇兄,
那樣的性格,精力旺盛又縱欲妄為,怎麽可能。
就算真是,
他也只能保證蕭昀從前乾淨,
可不能保證蕭昀不膩了他轉而臨幸旁人,
畢竟他說乾就乾、乾完就丟也不是浪得虛名。
要真如此,他也不可能去宮鬥。
所以得過且過些,別要求太多,
快點懷上離開便是。
太妃和謝才卿往內室走:“蕭昀都不留你用早膳嗎?”
謝才卿說:“留了,他還命令我不許跑,
要等他。”
太妃一愣:“那你怎麽回來了?”
謝才卿眉眼一彎:“他強迫我還不許我跑嗎?這個時候不聽話,
他不會生我氣的。”
“感情稍微好點兒了就潑盆冷水,延遲他膩我的時間,
他覺得我是他的所有物,
我總得時不時提醒他一下,我不是。”
太妃欲言又止地看著小王爺,小王爺就算百依百順,天下也沒有任何人會膩他……
……
皇帝寢宮。
宮人從值房回來了。
蕭昀正坐在桌前看奏折,
抬頭往他身後一看,
皺眉道:“狀元郎呢?”
宮人道:“狀元郎回府了。”
蕭昀一怔,咬著牙:“知道了。”
宮人顫顫巍巍不敢抬頭。
這還是第一次皇帝相邀,
臣子爽約的,
陛下若是發怒……
一邊謝遮為謝才卿捏了把汗:“陛下罰點俸算了,他畢竟年紀小……”
“謝遮。”
謝遮道:“微臣在。”
“謝才卿是不是住在熙安街街尾?”
謝遮一愣:“……是。”
蕭昀道:“是偏了點冷清了點,朕長平街那棟宅子賞給他。”
謝遮大驚:“長平街那棟?!那不是您的……”
長平街是大寧最繁華的一條街,寸金寸土,住的全是當朝四品及以上的達官顯貴,
真正可以說往來無白丁,而且京城最首屈一指的茶樓酒樓青樓都在那一塊兒,好玩的不行。
那塊兒出城進宮都方便至極,省時省力。
路比其它街寬敞三倍不止,絕不怕馬車相堵,夜裡還有士兵嚴格巡邏,從未出過雞鳴狗盜之事。
是富商朝臣擠破了頭也想住進去的街區。
皇帝指的那棟宅子更是他自己之前微服私訪時落腳休息的,裝潢之富華,樓宇之瑰麗,奇山奇石,花鳥蟲魚,應有盡有,幾乎可以說是皇帝在宮外的小內藏庫,裡面蕭昀稀罕的小寶貝多的是。
現在皇帝讓謝才卿住進他小內藏庫了?
謝遮滿臉震驚,那裡皇帝住都不讓他住,眼下直接叫謝才卿……搬進去?
宮人大驚,狀元郎放陛下鴿子,陛下不罰反獎是什麽理?
“對就那棟,那個他喜歡素雅一點兒的,你叫人把朕屋裡亂七八糟金晃晃的全搬倉庫裡去,他不喜歡吵吵,那幾隻綠毛鸚鵡你也給朕全提溜回來先幫朕養著,噢朕想起來了!”
蕭昀眉飛色舞。
“陛下?”
謝遮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興致高昂語速如飛的蕭昀。
“禦花園裡亂七八糟的花不是開了嘛,你給他搬幾盆去,別大紅的黃的桃紅的,要白的粉的淺綠的,總之顏色越淡越好,就那種楚楚動人花,不是那種如狼似虎樣兒的!”
“……”謝遮道,“禦花園這……”
“你知道朕什麽意思吧?花朕也不認得,你可給朕好好挑挑。”
謝遮嘴角微微抽搐:“……知道,陛下這——”
“對了,廚子也送他兩個,謝遮——”蕭昀一拍腦袋想起什麽,“你去酒樓裡搶個擺盤好的廚子給他送過去。”
謝遮:“……”
謝遮趕緊讓呆若木雞的宮人下去了,自己就要領命下去。
“回來回來!沒說完呢!”
蕭昀來回踱步,又想起什麽,停住朝謝遮招招手。
謝遮湊過來。
“朕那兒都是清秀小廝對吧?”蕭昀皺眉說。
謝遮:“……是。”
蕭昀思忖道:“防止他們趁朕不在勾引狀元郎,你都給朕換成丫鬟。”
謝遮滿臉震驚的看著蕭昀,支支吾吾道:“陛下……丫鬟也會的。”
蕭昀猛地皺眉,隨即笑道:“那給他全換成老嬤嬤。”
謝遮道:“……微臣遵旨。”
“最最重要的,一定得敲鑼打鼓好好鬧上一鬧,以示朕的椒房恩——”
謝遮瞥了他一眼。
蕭昀淡定改口道:“朕對朝臣的倚重寵愛。”
“怎麽還不去?”
謝遮幽幽道:“微臣現在送上龍床還來得及嗎?”
蕭昀笑罵:“滾。”
從皇帝寢宮出來,謝遮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照陛下這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樣兒,他和謝才卿的“奸情”能瞞多久?
謝遮忽然覺得是自己眼界太淺了,照皇帝這麽折騰下去,以他無法無天的性子,最後力排眾議娶個男皇后都不是完全沒可能……
……
謝才卿和太妃被塞上了馬車,仍是一臉茫然。
下午尹賢福安領著一群太監和威猛健壯的護衛到了他府上,尹賢剛給他說了一聲,他剛茫然點點頭,那群人就搬起了東西。
他隻感覺到了一陣速度迅猛、威力逼人的龍卷風把他卷啊卷,卷得他暈頭轉向,稀裡糊塗就提著包袱上了馬車。
連包袱都不是他收拾的,人家收拾好直接塞他手裡。
如果不是那人一臉諂媚,他還有種被掃地出門的錯覺。
龍卷風消停了,謝才卿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蕭昀是不是給了我一棟宅子?”
“……”太妃說,“好像是。”
馬車駛了一會兒,太妃掀簾,驚喜道:“這是長平街吧?”
“老爺快看,”太妃指著簾幕外的富麗高樓,“這個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風月樓,裡面的姑娘可漂亮了。”
謝才卿:“……”
他不知道為什麽,有的時候總覺得太妃像個女版蕭昀。
一樣的愛自賣自誇。
太妃就是風月樓的老板娘。
“搬過來了正好,改日老爺定要去上一去。”太妃興奮笑道。
謝才卿:“……嗯。”
到了新宅,一進門,就是一群臉皺巴巴的老嬤嬤衝謝才卿諂笑。
太妃心裡一咯噔,轉頭看小王爺,小王爺依然淡笑著。
太妃憋笑。
小王爺愛美,伺候的下人都要挑模樣端正的。
一群老太婆也好,她正愁沒人盯著小王爺好好用膳多運動早休息。
小王爺老陽奉陰違,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地裡就不聽話。
眼下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他還能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尹賢福安帶著狀元郎在新府邸逛了一圈兒,太妃樂得直笑,要不是有旁人在,怕是要對蕭昀讚不絕口了。
這宅子絲毫不比小王爺在南鄀的差,雖然豪橫闊氣了些,缺了點文雅內秀之氣,但小王爺現在身處異鄉,要的就是闊,要撐門面讓人看得起啊。
謝才卿在花房瞧見那幾盆清華秀雅的花兒,嘴角才溢出一絲笑,眨眼又收住。
跟來的宮女們瞧著輕彈動著白玉花瓣的綽約狀元郎,愣了愣,臉就是一紅。
人比花高潔純淨多了,溫潤如玉,什麽樣的人能摘下這朵高嶺花。
人太乾淨了,和誰在一起瞧著就都像是玷汙。
轉了一圈兒,尹賢和謝才卿一起回到屋內。
屋內不比外面,雅致得很,雖細節處還要填補,但大模子已定,格局天成。
謝才卿神色緩和了不少。
尹賢暗歎了口氣。
陛下這是下了血本了,不過能博狀元郎一笑,也算值得了。
他這會兒倒希望陛下一心一意千萬別后宮佳麗三千了,個個照這個標準寵,那還得了?
國庫都能給耗空了。
第一次也在所難免。
謝才卿叫人上茶,遲疑道:“公公,這宅子可是花國庫錢了?”
尹賢笑道:“狀元郎莫要擔心,這是陛下在宮外的小內藏庫,朝臣都不知道。”
謝才卿愣住了:“小內藏庫?”
“對啊。”尹賢忍笑。
謝才卿:“……”
大寧分國庫和宮中內藏庫,國庫的錢是用於國家的,皇帝平時的開銷走內藏庫,因為若是要用國庫的錢,得向戶部申請,還要寫清楚數額、花錢原因,完了之後還要戶部審批,戶部若是不肯,就是皇帝也拿不到國庫一分錢。
麻煩又丟面兒。
蕭昀又喜好奢靡,從不委屈自己。
所以蕭昀內藏庫之富天下聞名。
說白了,蕭昀私房錢多。
只是謝才卿沒想到,蕭昀不僅有宮內的內藏庫,還有宮外不為人知的小內藏庫。
就像一個男子,不僅有悍妻和嬌妾,還有不為人知的外室。
狡兔三窟。
他讓自己住進來,不怕他一個“出身寒門”的財迷心竅偷東西嗎?
尹賢笑道:“陛下的寶貝都在後面倉庫裡,狀元郎若是感興趣,隨便拿出來玩兒,陛下也不是個愛物的,玩壞了沒關系。”
謝才卿一怔。
玩壞了都沒關系?
尹賢溫聲道:“裡面東西莫要送人,陛下之物流出去了麻煩,也容易招來口舌是非,敗壞狀元郎清名,除此之外狀元郎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銀子隨便花,別說是陛下的錢就行。”
謝才卿臉不受控地紅了下。
這不就變成蕭昀養他了嗎……?
他其實不缺錢的,只是假身份礙著,有錢不能用。眼下借著蕭昀,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上以前的生活了。
尹賢笑說:“陛下是憐你喜歡你,陛下向來寵身邊人,你隻管放心在這兒住便是。”
他走到謝才卿跟前,不由分說地把小內藏庫的幾把鑰匙揣進謝才卿的手裡。
謝才卿盯著那幾把金燦燦的鑰匙發愣。
蕭昀把他的私房錢……交給他了?
交給一個隻睡了兩次的男子?
如此輕率,他到時候膩了自己想要回來,也不嫌尷尬。
2("套路敵國皇帝後我懷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