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七:“這是……怎麽了?”
他好像才離開了不到半小時。
白辭繼續開口,並未因為他們的到來停止科普。
“不久前豔鬼入室,卻能受你一擊不死,是因為魂魄附在另外的物件上。”白辭垂下眼,目光落在餓死鬼的碗上:“越是強大鬼怪擁有的東西,越容易開化。”
當著林雲起的面科普鬼怪知識,這已經不是一個臥槽所能形容的。然而真正更讓羅盤七驚訝的是白辭剛剛說得話。
根據目前得到的線索,豔鬼是因為附在金釵上成形,那餓死鬼又是什麽情況?
他下意識開口:“難不成他是這隻碗化形而成的厲鬼?”
白辭低沉道:“除了無佚用神念新造的那些玩意,世界上早就沒鬼了。”
骸骨狗插話:“倒也不盡然,反正餓死鬼已經沒了,這個稱呼新的物種也能使用。”
未嘗不可以看作全新品種的餓死鬼。
一個打擊有時候可以蓋過甚至平複另一個打擊,然而更多時候,會造成新一輪的情緒爆發。
餓死鬼慢慢揚起碗,血紅色的眼珠仿佛有鮮血就要流下。
都到了這時候聶言和羅盤七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辭肆無忌憚在林雲起面前講述鬼神一說,骸骨狗在一邊大大方方插嘴,這些都共同指向一個事實:林雲起並非他們所認為的無神論者。
顧不得探究其中深層次的原因,在那團黑氣徹底逼近白辭衝突一觸即發前,聶言開口道:“無神論者的理論最早是從特殊小組流傳出去,上當的不止你一個。”
羅盤七也出來打圓場:“沒錯,我們甚至被多耍了一段時間。歸根到底,你也隻被耍了七年不到,之前都是自願在等待。”
七年下來是動力,但初心是自我的堅持。
畢竟前十六年餓死鬼處於幼生期,迫於其他異物壓力,才蹲守在一處。
“為什麽不能寬容這一次呢?”
陰鬱又略顯病態的眼神掃過來,這還是羅盤七第一次和餓死鬼的雙目對視,背後一陣發冷。求生欲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轉移話題,望向白辭問:“為什麽鬼物都傷害不到林雲起?”
這大概是唯一能稍微引起餓死鬼感興趣的點,拿碗的動作微微一滯。
白辭輕飄飄道:“因為他是生死簿轉世為人。”
“……”
羅盤七瞳孔是真的震動了一下,一時間眼珠子轉動都很費力,想去看一下聶言的表情也做不到。
聶言沉聲道:“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玩笑?”白辭挑眉:“我沒這麽無聊。只不過無佚未確定林雲起的身份前,自然不好告訴你們。”
否則單從特殊小組的態度,無佚也能確定林雲起即為生死簿轉世。甚至今天以前,白辭依舊沒有道出的想法,在得知無佚找到轉化死氣的法子後,他才改變了主意。
短期內天海市恐怕有劇變,真到了窮途末路,哪怕冒著上當的風險,無佚也會帶林雲起渡一次冥河。屆時對方也許會搶先一步借生死簿做文章,而特殊小組本身就對此十分上心,容易引發不可知的後果。
那邊羅盤七終於回過神:“兩個世紀!所以特殊小組差不多兩個世紀以來都在找什麽?”
一直安靜做旁聽者的林雲起終於開口:“我問過,他說找得是寂寞。”
“我特麽……”
“之前都是在自願尋找,”餓死鬼幽幽打斷他的粗口:“為什麽不能寬容這一次呢?”
竟是原封不動地把話還了回去。
餓死鬼對此倒是沒多少驚訝,柳老板找上門時,他就已經見過小冊子,上面有著和林雲起一脈同源的氣息,可惜一個像是剛出鍋的美食,一個如同冷凍多年又冷又硬的餿飯。
有關生死簿子母簿的傳聞,餓死鬼確切說是絕大異物都聽過,此刻被白辭點明,對他來說並非什麽新鮮事。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嫌肉疼,這些年但凡生死簿有個風吹草動的消息,無論上天下海,他們都是第一時間奔赴,現在想想找得倒還真是寂寞。
沉默中,聶言率先回過神來,坦白說生死簿母簿,那是傳說中地府的玩意兒,和他們沒任何乾系。但為了人類的安危,才不得不去尋找進而銷毀。
白辭和生死簿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確沒有義務告知他們什麽。
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罷了。
“聶隊長的表情怎麽走馬觀花在變化?”林雲起低聲問。
白辭:“大概是在自我安慰。”
聶言:“……”
他祖宗的,還是好氣。
白辭心平氣和:“我勸你不要想著通知總部,特殊小組找了這麽多年,突然傳出生死簿化人白找的消息,你猜別人會怎麽想?”
第一反應自然是他們獨吞放出的假消息。
“既然開誠布公,”聶言在沙方另外一側坐下,“那我也不妨講件事。上個世紀末,總部的人在一次奇怪的閃電後,於阿周山發現一支筆。後來你一直想和總部交涉得到這支筆,當時的總部負責人也承諾在一定年數後還給你,實際這支筆在那次雷劫後的當天,受損過大爆體而亡,骨灰還被保留在物證室。”
“……”
雖然知道判官筆留存於世的可能性不大,真正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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