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狗:“……”
它開始覺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積雲遮蔽住太陽, 客廳一瞬間暗了下來,同一時間,室內溫度在不斷降低, 才澆過水的綠植葉, 上面似乎凝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一隻血紅色的眼珠,正直直對準貓眼,折射原理根本不妨礙餓死鬼視物, 屋內的一切全部被他看在眼底。
異常的溫度驟降顯然不是天氣造成的, 林雲起似乎推測出了什麽, 忍住偏頭去看貓眼的衝動。
客廳裡,兩人還保持著擊掌的姿勢,想到可能正有鬼窺視著這一切,林雲起身體不禁有些僵硬,剛移開手又覺得是在欲蓋彌彰,很快重新覆蓋白辭的掌心。
移動,歸位,移動,歸位……如此反覆,完成了三次擊掌。
等到林雲起終於想好要如何轉移話題,準備講一下有關擊掌為誓的出處和故事,骸骨狗突然有節奏地哼唱道:“耶耶耶耶耶!”
“……”
余音猶在,白辭和林雲起卻同時朝他看過來,目光冰冷。
“……”難道不是這麽玩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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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早得知和死氣相關的事情,羅盤七幾乎是跑出小區,正好附近有同事,他搭了趟順風車。
“老李,麻煩開快點,我有急事。”
餓死鬼沒有出行,低溫暫且未波及到大范圍,羅盤七並不知情,他現在隻想快點了解和死氣相關的事情。
部門裡沒幾個人,康鬱這兩天剛剛轉正,正在負責整理文件,看到羅盤七小聲道:“他們在開會。”
羅盤七走進會議室,只有侏儒身邊有位置,他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坐了過去。
“根據總部反饋的資料,死氣的破壞力巨大,而且是不可逆轉的。”聶言沉聲道:“我找人給豔鬼和鬼嬌娘做過檢查,他們的體內並沒有死氣,看來只是最初的實驗品。”
侏儒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真正死氣轉移的造鬼計劃,是近期才開始?”
聶言點頭:“要在更多鬼被製造出前終止這一切,這段時間我不希望任何人有掉鏈子的行為。”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康鬱從外面探進腦袋:“打擾一下,是A級事件,需要有負責人接聽電話。”
羅盤七離門最近,出去一趟回來看著聶言說:“好像是林雲起小區周圍天氣觀測異常。”
聶言沉默了一下,直接打給了白辭,對方在小區的情況下還壓製不住這種異狀,很有可能異狀本身就和白辭有關。
“出了點小差錯。”白辭電話接得倒是挺快,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直接說道。
剛剛強調完不要掉鏈子的聶言:“……什麽差錯?”
“這邊要先打一架,掛了。”
聶言面無表情垂下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被掛斷了電話。
“我出去一趟,”聶言視線落在侏儒身上,“剩下的會議你來主持。”
都要走出大門,他突然回頭看了眼羅盤七:“你剛從小區回來,說說都發生了什麽。”
羅盤七喉頭一動:“現在說?”
“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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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假期,小區裡的人要比以往多。從溫度驟變的那一刻,不少人孩子停止打鬧,對著天空拍照。
“我去!這雲彩也太神奇了,像是要壓下來一樣。”
“煩死了,破手機拍不出感覺。”
“你用的什麽濾鏡?”
此起彼伏的討論聲甚至在樓上也能聽見。
林雲起沒有心情關注神奇的天氣變化,就在五分鍾前,室內溫度再次低了幾度,白辭幫他披了件外套,說:“餓死鬼進門了。”
林雲起面前只能看到他,空氣,還有骸骨狗,無奈問:“我應該朝哪個方向坐?”
“斜三十度角,頭仰四十五度。”
為了顯得尊重,林雲起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
鬼並非無腦的代言詞,有時候他們只是懶得思考,餓死鬼早就起了些疑竇,再加上剛剛從貓眼看到的那一幕,哪還能推斷不出發生了什麽。
他幽冷的語氣像是淬了冰:“你知道鬼。”
一陣很輕很冷的風從面上拂過,林雲起一臉迷茫。
白辭代他回答:“他聽不見也看不見,但知道。”
餓死鬼鬥篷周圍一片黑暗,暴虐的氣息幾乎彌漫到房間的每一處:“二十三年。”
他聲音平靜地吐出這四個字,眼神卻愈發冷。
面對不善的氣息,白辭完全無動於衷:“若不是我幫忙遮掩氣息,你也活不過這二十三年。”
從幼生到成年最後的過渡期,是餓死鬼最不穩定的一個階段,異物不可能坐視未來的隱患成長起來,大部分時間會直接聯手進行絞殺。
對於一個要吃自己的鬼,林雲起很難同情心泛濫,但餓死鬼的確起到了讓自己狐假虎威的效果,他拉了下白辭的袖子,輕咳一聲道:“態度盡量好一點。”
白辭重新坐下來,改變直接動手的想法:“聽你的。”
他盯著餓死鬼看了片刻,末了嗤笑一聲:“放在一千年前,餓死鬼是六大厲鬼裡最為凶殘的,你就沒覺得自己脾氣過於溫順了?”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林雲起過去開門。
羅盤七和聶言站在外面,門一開,室內的寒氣撲面而來。戾氣纏繞的餓死鬼和平靜坐在沙發上的白辭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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