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和齊寧舟急匆匆地趕回了ICU病房, 在門口再三確認過才被放了進去。
如今午夜將近,醫院裡幾乎安靜到沒有聲音。一條走廊看過去,只有護士站的燈光還亮著, 偶爾會有上夜班的護士定巡視, 偶爾還能聽見平底鞋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腳步聲。
其中一間病房的門敞開著,沐就站在門口,眼睛罕見地有點紅。
看到們,她看了過:“你們了。”
“王爺爺就在裡面,你有什麽趕緊去說吧。”
齊寧舟站在門口,宗祈把手裡裝麵包的袋子遞給幫忙拿著,一個人走了進去。
病房病床上躺著一位瘦弱乾枯的老人, 焦黃色的臉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老年斑, 凹陷下去的眼睛緊閉,偶爾還有一點顫動, 明顯透著股病態。
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一旁儀器上顯示的數值也開始緩慢下降。
宗祈有些發愣,仔仔細細在周圍環視一圈, 沒有看到鬼嬰的臍帶後,這才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的同, 也不免有些難過。
記得不久前,王爺爺還在公交車上和司機交談, 如今卻是一副行將就木的蒼老模樣。
“王爺爺,您聽得見嗎?”
蹲下,湊到病床邊,放低了聲音,像是怕驚擾床上的老人。
床上的老人沒有回應。或說,沐都說了那樣的, 肯定是沒有少間了,像王爺爺這樣的情況,也並非有病魔纏身,最大的能還是於自然衰老。
對於人類說,在沒有病痛折磨的情況下安然離世,這已經算是最沒有痛苦的亡式。
頓了一會,宗祈繼續開口:“冒昧打擾您了,我是您朋友托付的探望,們都很擔心你。”
系統提示如今所處的小劇本從《鬼嬰》切換到了《44路末班車》,尖叫值一點沒漲,但劇情探索度一直蹭蹭往上跳。
“是這樣的,您之前一直乘坐的末班車,上面其實有一車遭遇了意外的鬼魂。說也很巧,我曾經也和老先生您有過一面之緣,上次看到您的候,您還中氣十足地和司機討論這輛公交車的冷氣太足。”
想到那樣的畫面,宗祈也不由得微微露出一絲苦笑。
“這次我已好坐公交車遇見了們。們說您很久沒了,車上大大小小的鬼都惦記著您的安全健康,還說其實好幾次您感覺冷,都是因夏天的候怕您熱了,們挨個圍在您身邊。”
“們還說您和司機師傅聊天的候提了幾嘴,能察覺到了什麽,今年中元節的候也記得給們燒了紙。們都特別感謝您,希望您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壽比南山......”
宗祈念念叨叨地說著,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最後是儀器發出了聲音,上面的波折的線全部歸於平整。沐和護士進了,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醫護人員床上的老爺爺蒙上白布,慢慢推了出去。
站在空蕩蕩的病房裡,沐歎了一口氣。
“不管誰委托你的,王爺爺兩位直系親屬,一位因公殉職,另一位則根本不養老,如今也沒有什麽更近的親戚在世,一個人送總是好的。”
她似乎很想說些什麽,幾度開口。
要是換做往常,沐肯定不會說。但今天畢竟故人親屬過世,觸景傷情之下,便也潦草透露了幾句。
“王老先生唯一的兒曾經是我在國安特勤局的同事。我們的關系很好,甚至以說是非常要好,但是在一次意外裡,她因公殉職,而我,也因遭到了降職下放。”
沐不想回憶那次意外。
她隻定定地看著宗祈:“兩年,我一直想從銜尾蛇黑議會的手中找回當初事情的真相,還我同事一個公道。”
“我知道這個組織很龐大,歷史悠久,甚至們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王老先生。”
宗祈背後竄一層雞皮疙瘩。
這件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銜尾蛇的人的確沒有放過,不過說也奇怪,自從搬到這邊級公寓後,當初那些一直明裡暗裡盯著網絡和實帳號上的人就消失了。像是收到什麽吩咐撤離的一樣,但偏偏宗祈又能確定自己導演Q的身份沒有暴露。
“所以。”
沐一再強調:“了自己的安全,一定遠離這個組織。”
宗祈猛點頭。
就說什麽沐在聽到說有人托付找王老先生的候這麽緊張,原這件事情和銜尾蛇組織有關,也難怪了。
“好了,如果沒別的事情,你就早點回去吧,太晚了怕路上不安全。”
沐朝她揚了揚手,表示自己要去給王老先生那位不孝子打電通知這件事。不管怎麽說,作最後的家屬,至少要料理後事。
“你一直看著我,怎麽了?”
宗祈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後。
聽到問,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沐狐疑地看了一眼,雖然覺得沒說實,但她回頭也沒發自己身後有什麽,隻好拿著手機打電去了。
等刑警離開後,宗祈才和剛剛站在隊m身後的老人打招呼,“王爺爺......?”
“誒,是我。你剛才在我病床旁說的那些,我都聽見啦。”
慈眉善目的老人已飄在那邊的空中,一臉笑眯眯地看著。
“我就說總覺得車上有股子冷氣,這不已好司機和我說過這輛車以前出過事故,沒想到竟然會幫到忙。”
變成魂體後,老人看精神矍鑠得,褪去了之前蒼老的病態。看著沐的背影,“唉,我竟然不知道,原之前在醫院裡看病的藥錢還是娃娃幫我墊付的。”
齊寧舟也走過。
也有陰陽眼,自然能看見王爺爺,想過提醒老爺爺早日去地府投胎,不要在人間逗留太久。
“知道了!等老爺子再看那不孝子一眼,晚點你們事情辦完了,我再和你們去公交車上找老朋友。”
王爺爺臉上一點也沒有尋常人變成鬼魂後的傷心或難過,反而十分自得的在空中翹二郎腿,熟練地操縱著自己飄飄去,還說生前就是腿腳不好,上下一趟都得走好久,在倒是省事。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也開心點。生老病,這不都是最平常的事情。就是老了別混成老頭子這個樣子咯,還得讓娃娃幫我料理後事。”
這麽一通打岔,剛才還彌留的傷感全部被打散了。宗祈和齊寧舟一笑著看王爺爺翹著胡子,到處竄竄去,一會跑天花板上摸兩下,一會試圖把自己塞進罐子裡。
“走吧,等我們把鬼嬰抓,再帶著王爺爺一離開。”
就在這回,宗祈才有間看手機。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小紅】:老板,我找到鬼嬰在哪了,快十三樓消防通道!興奮.jpg
裡面還附帶了幾張拍的照片,背景顏色格外陰間。
看樣子,小紅似乎是變回本體,和鬼嬰在樓道大戰三百回合。
宗祈:“......”
果然不能忽視海鮮大餐對小紅的吸引力。
於是趁著齊寧舟沒注意,連忙低頭打字。
【宗祈】:我帶著天師一下去,你把鬼嬰趕到一個地就行,自己別露面
【小紅】:收到收到
於是宗祈假意帶著齊寧舟往下跑了幾樓,到了和小紅約定好匯合的地點。
剛踏進這一樓,齊寧舟就眉頭直跳:“這一層鬼氣好濃鬱。”
能不濃鬱嗎,剛才小紅還和人嬰靈打了一架。
宗祈立馬順勢接上:“說不定就在這裡?你要不要看看。”
齊寧舟點頭,從背後拿出羅盤,站在原地轉了一圈,邁步朝著指針指著的地走去。
這一層似乎人不是很,一條走廊看過去,白熾燈都格外黯淡,周圍兩旁也並非病房那樣的陳列。
們一邊走,一邊感覺到周身空氣陡然下降。
走到某一步的候,遠處亮著的燈光驟然熄滅。
前邊的走廊一下子暗了下。
天師反應極快,手裡的符篆憑空燃燒,氣流如同突刺般朝著遠處刺過去。
“這邊——”
桃木劍一指,火焰憑空燃燒,將空中濃鬱到繞不開的鬼氣燒得滋滋作響。
宗祈十分上道:“我走前面吧。”
自從們踏入這條走廊,瞳孔上的尖叫值就在不斷往上竄,每往前走一步,竄的就要一點,見其凶險。
齊寧舟也沒堅持。畢竟請宗祈過,也是知道以自己的狀況沒法應付這種突發情況。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湊在一,在鬼氣肆虐的醫院走廊上行走。
走到其中一個病房的候,異變突生。
空氣中的那些黑色霧氣變幻出數條灰黑色的臍帶,裹挾著陰風,朝走廊上的們刺。
齊寧舟反應速度極快,低聲念叨了一句,劍上就附著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將幾條臍帶就地砍斷。
斬斷臍帶的刹那,千萬個嬰兒啼哭聲重疊在一,叫人毛骨悚然。
宗祈已想退後,卻眼尖地瞥見了另一端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的紅色裙角。
了不讓齊寧舟發這裡除了一隻厲鬼外,還有另一隻厲鬼,而們屬於闖進厲鬼打架中的辜人,悍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些缺少養分,急需營養的臍帶看了,瘋也似地纏上了黑發青年的手。
然後就在下一秒,一圈密密麻麻的臍帶驟然頓住,從最末端的地開始簌簌碎裂。
等到臍帶碎完了,才露出背後懵逼還沒反應過事情狀況的鬼嬰。
終於大驚失色地意識到,這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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