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髒了手, 讓我來。”
發男人逆著光站在光源前,面容模糊不定,手裡的槍正在微微冒煙, 聲音輕慢。
不知道為什麽, 在鬱塵雪的聲音出時, 宗祈忽整個人鎮定了下來, 心裡那團燒得越來越旺的仇恨火焰也悄無聲息地熄滅。
等到從這樣的異常狀態中脫,才後知後覺驚出一冷汗。
剛剛那個狀態......不對勁!
關於黑方議長的事情, 宗祈其實已經私底下思考過很多遍了。
雖真的很想把就此挫骨揚灰, 但宗祈絕對不會去挑戰法律, 更不可能做這樣恨不得將人就地格殺的行為舉動,別說是行為了,就連念頭都不可能生起。
宗祈可是沐浴在陽光下長大的五好青年, 更何況手上已經收集了黑方議長乾過的惡事證據, 接下來需乾的事情就是等爺爺醒來後處銜尾蛇組織的後續, 後再把黑方議長送進牢裡。
雖說在死刑判定嚴苛無比,但無惡不作的黑方議長絕對值得一發彈。
只是一瞬間,宗祈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很有可能是導演系統在屏蔽了的心之後, 又不自覺代入了反派npc的思維。
宗祈是直接被抽離了意識, 附加到反派npc上,這麽想,思維的確很有可能會被反派npc影響。一想到剛才那種暴虐嗜血和殘忍交織的, 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宗祈就有些反胃。
“呃啊啊啊啊......”
黑方議長小腿中了一槍, 血流如注,痛苦地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疼痛難忍。
從眼皮的縫隙裡看過去, 看到鐵面具彪形大漢背後站著的發男,登時間勃大怒:“藝術家,你這是想造反了嗎?”
而場沒有一個人。
鬱塵雪則是冷冷地再上了一發膛,黑洞洞的槍對準黑方議長,後者立馬把所有抗議和憤怒都咽在嗓裡,不敢多說一句。
等冷靜下來,宗祈的意識回籠後,忽體僵硬。
在的情況,一米九五彪形大漢,上滿是肌肉,臉上帶著鐵面具,手上拎著大功率電鋸,工裝上是血。
反觀鬱塵雪,雖比宗祈高,但是在這個彪形大漢面前那還真矮上一些,更別說後者從外表看上去形纖瘦,對比起來,一下就弱不禁風了。
於是宗祈裝模作樣,惡聲惡氣地發問:“你是誰?再不把手放下,我就給你鋸了!”
從來都是仰視鬱塵雪的份,還沒有居高臨下俯視過。宗祈不禁一陣暗爽,反正有鐵面具擋住的表情,也不怕『露』餡。
鬱塵雪眯起眼睛,低聲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小祈不聯系我就算了,如今就算見了面,也說不認識嗎?”
宗祈結巴了:“你、你在說誰啊,我怎麽不認識?”
簡直驚呆了。
這副模樣都能被鬱塵雪精準認出來。你說是心學教授吧,好歹也得看看表情,再怎麽說難道還能靠肢體語言確認線索?
鬱塵雪也不說話了,而是乾脆地再次扣動扳機,精確地在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彈孔。
正準備趁著們個聊天偷偷逃跑的黑方議長嚇得一下癱到地上,這回是真的不敢動了。
宗祈也被嚇了一跳,這才在對方戲謔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鬱塵雪這個樣,明顯就是早就知道了反派npc是的。可惡,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不過宗祈也真的得感謝,不剛才被反派npc意識影響的很有可能會釀大錯。
“好吧......誰想到這樣你都能發我......你快離我遠點,在這具體不是我的。”
嘟囔著,低聲道:“對了,你怎麽會有槍?”
鬱塵雪單手上膛,輕描淡寫:“我是警察。”
宗祈:“......”
才反應過來,這人的意思是自己在這部電影拍攝裡抽到的角『色』卡是警察,難怪可以合佩槍。
在沉默的時候,心學教授似是不經意地用槍指住了黑方議長的頭,在後者發出殺豬般驚叫的同時,扭頭輕描淡寫地說:“如動手,讓我來。”
宗祈哭不得,但清楚鬱塵雪這麽做不過是不想讓違背自己的原則,更不想看到自己手染血腥罷了。
於是連忙上去阻攔:“不用了,我們把送到警察局去就可以了,其的,就交給司法去定罪吧。”
到交由司法定罪,正在地上裝死的黑方議長面『露』狂喜。
而的喜悅還沒能固定在臉上,就被接下來鬱塵雪說的話碎。
“銜尾蛇組織耳目眾多,我待會讓國安特勤局和隱秘機動隊過來一趟,將這些年犯罪的卷宗部調出來。”
如是就這樣把黑方議長送進警察局,估計還沒等到定罪,就像當初栽贓陷害宗祈一樣把自己無罪釋放了。
但是鬱塵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誰不知道這廝在隱秘機動隊,國安特勤局和銜尾蛇都有不同的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能按住黑方議長的七寸。
“不!不......求求你們放過我,我有很多錢,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們!”
沒有人在意的哀求。
宗祈放下電鋸:“好。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問更多事情。”
就算在憤怒,也必須得搞清楚當年事情的細節,還有一些其的真相。
“好。”對於宗祈的話,鬱塵雪自不可能,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當,等到把槍重新對準黑方議長,錄音筆的時候,臉上濃鬱的容陡變得可怕起來,善解人意地問道。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用槍聲提醒你說?”
......
再等幾個小時,搜集完證詞,黑方議長功被扭送到了警車上。
宗祈和安娜膽小鬼囑咐幾句,轉頭上了鬱塵雪的車。
膽小鬼還有事情,跟著小紅去一趟片場,荒木則上了警車,以防黑方議長又搞什麽小動向。至於宗祈,當是一起跟著去警察局,不僅處黑方議長,還得用這具體投案自首。
在還沒結束拍攝,宗祈的意識還在殺人狂魔上,用的不是自己的體,怎麽看鬱塵雪怎麽別扭。偏偏後者一副完不在意的樣,完不在意臉上猙獰的鐵面具,看過來的眼神都一樣。
鬧這樣,宗祈也沒有什麽別扭的心思了。
坐在車上,低聲問:“......那個,你之前怎麽真的把荒木媽媽給你的東西吃了啊,平時你不是很警惕的嗎?”
可不是,宗祈又不是沒去過鬱塵雪家,也知道這家夥睡覺的時候都會習慣『性』放把槍在枕頭底下。更何況荒木還是正兒八經的厲鬼,怎麽說給什麽就吃什麽!
“這個嘛......是當時太想看見小祈了。”鬱塵雪道,“不過,那個東西不是蠱蟲吧?”
“誒?”宗祈睜大了眼睛,隻對方輕描淡寫道:“當時我一直在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宗祈:“......”
也是哦。這可是心學教授的必備技能。怎麽就給忘了呢。
但是一想到鬱塵雪當時竟認出了荒木媽媽手裡的不是蠱蟲,所以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宗祈心裡又有點不得勁了。
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無取鬧,但是......
鬱塵雪冷不丁道:“其實只有七把握。”
宗祈:“難怪。微表情也不見得每次都能準確?你想過如當時荒木媽媽拿出來的真的是蠱蟲的話怎麽辦呢?”
的確不能否認這個可能。
因為荒木那會兒的神情帶著十分明顯的惡意,一副給鬱塵雪機會讓知難而退的表情。
而鬱塵雪清楚,如沒有接下這招的話,以後真的不可能和宗祈再見面了。
先不說那一屋的鬼,就說荒木那護犢的勁,鬱塵雪就別想靠近宗祈一步。
三把握。如放在平常,一向謹慎的鬱塵雪不會選擇冒進。
但鬱塵雪還是賭了。
“大不了就像她說的那樣,屍骨無存?”語氣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多麽可怕的話。
“呸呸呸,不吉利!”宗祈瞪了一眼,剛才還有些低落的心情立馬就好了。
窗外,樹木的倒影在車窗上刮過。
黑『色』柏油路上的減速帶在車燈的映照下發亮。
忽想起一件事,下意識想從自己袋裡掏手機。
而這個反派npc上根就沒有手機,估計是宗祈把意識灌進來時,把手機落在車間了。
就在宗祈收回手的時候,一旁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十分自地將自己的手機放到手裡,還幫忙貼心地了屏幕解鎖。
宗祈實實愣了一下。
“怎麽了?小祈不是在找手機嗎?”
“是的啦!”低下頭去,手指迅速翻動,了電影app軟件,以此掩蓋字自己的尷尬。
宗祈來是想看一下雙魚玉佩電影上映的。
其實對於這部電影,心裡並沒有多少把握。因為剪出來後更像藝片,不像驚悚或者恐怖片。眾所周知,藝片的票房很難有基盤,也很難保證。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票房竟還不錯,最重的是碑評分甩出長明中學一條街。
宗祈愣了一下,正好見鬱塵雪湊過來低語。
“所以......小祈應該是同意和好了吧?”
“勉勉強強吧。”
宗祈盤著手嘴硬,順手把手機還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