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了那天中午的慘案後, 演員們或多或少都有點恍惚。
活生生的兩個人被棺材壓成了肉泥,和平年代裡直這一幕的人少說不做噩夢,也得留下心理陰影。
資深演員畢竟歷過拍電影時的大場, 尚且能夠做到不改『色』。幾位新人演員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龍傲天哇地一聲扶著牆根乾嘔, 王師傅則是加無血『色』, 演繹得十分勉強。
大雨又繼續連綿不絕地下了三日。
雖然沒生靈異情況,但每位演員這幾天都被同一個噩夢糾纏。其中又屬安娜和王師傅兩個人夢到的次數最多, 精神一天比一天疲憊。宗祈為此還問了下小紅, 據說這兩人一個出生年月時辰都屬陰, 另一個八字輕,最容易被陰氣侵擾。
因為是直接作用於精神上的侵擾,宗祈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的演員尖叫值反而穩定上升, 至少存活演員人數不變, 也算因禍得福。
雨還是在下,山谷裡依舊悶熱,雨水一點熱意沒有祛除不說, 毒蟲反而與日俱增。神女給他們捎帶了一些驅蟲粉, 說是用村裡產出來的煙草碾碎做的,灑在上就好了。
“我們村子以的古部落最擅長用蠱蟲,現在雖然養蠱的辦法失傳了, 但驅蠱的辦法還留了下來,對毒蟲很管用。”
可是這樣的天氣多少有些反常,
神女解釋說,村子裡大半個都沒下一場雨。約莫七天,現任村子的村長, 就是他們幾天村時遇到的頭領,就讓她帶著村裡的女孩們一起到井邊跳舞祈福。
“神女可以溝通天地,請求鬼神賜福,這是我們村子從很久以就留下來的傳統。雖然到我這一代神女沒什麽法力,和數百年強大的大巫們不能相比,祈雨也常時靈時不靈,但是能為村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就很高興了。”
對這番言論,宗祈不置可否。
要是換做以,他就算大半夜走夜路不小心碰見鬼了,也會抓著人家講一通唯物主義哲,讓對方堅信自己其實不存在。
但現在,他綁定了系統,穿越了時間,還成了正兒八的導演,想來也沒說這話的立場。
三天宗祈把那口懸棺的照片給齊寧舟後,對方匆匆回復了他一句自己需要查閱一些資料後才能夠給出準確答覆。
天師這一失蹤,就失蹤了整整三天,杳無音信。
宗祈隻好自己去網上查閱有關這個苗族村寨的資料。
出乎意料的是,他什麽也沒查到。開著位置設置,精準在各個app上定位,都顯示原地是荒野,雖然周圍池塘小河山谷都對的上好,可就是沒有村莊的痕跡。
聯想起黃村裡奇特的習俗和古怪的符文記號,宗祈甚至懷疑,這個村子是不是僅僅是電影拍攝創造出來的布景,根就不存在於現實。
不得下,宗祈放棄了這條途徑,選擇繼續等待天師的場外援助,順帶繼續在神女打探消息和線索。
越打探,越覺得心驚。
這個小村子真的很落後,為了保持他們神女血統的純淨,每一任神女都必須和族內的人通婚,甚至有近親結婚的傳統。
為一個外人,宗祈也不好指手畫腳,特別是在十歲的神女說自己和表哥訂親,十四歲就要嫁過去的情況下。他只能用講故事的方式,試著給這些孩子們傳輸一些正確價值。
“我繼續給你講講山外的世界吧。”
“好。”
神女睛一下子亮了。
......
或許是因為今天聽了一天的村子歷史故事,宗祈今天睡覺的時候睡得特別沉,醒來後現自己竟然站在屋子門外。
“是夢?”
他下意識就往口袋裡去『摸』手機,現『摸』了個空,反倒是恐怖片系統依舊平穩運行。
“和黃『毛』他們說的一樣,我恐怕是入那個神秘的噩夢了。”
這幾天每天早上起來演員們都會交流一天的夢境,宗祈旁聽了這麽久,倒也不陌生。
黑青年思忖著,看了方幽深的道路,沒有過多思索決定上去看看。
他沿著這條路往走,盡頭是一盞搖曳的火光,除此外的地界皆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不多時,宗祈就走到了道路的終點。
周圍的森林一片死寂,重重疊疊的樹影張牙舞爪地映在地上。
白布包圍著的靈堂沉默,裡整整齊齊擺放著九口棺材,以那天宗祈在山崖上看到的九龍鎖棺勢排列,上的符咒和鎖鏈都還好好地掛著。
宗祈好奇地走上去,也不怕,直接上手就去『摸』。
然後他現,自己『摸』了一把,不僅劇情探索度上漲了2%,周圍的八口棺材裡也傳來密密麻麻的摩挲聲,中間那口棺材則是出巨響,開始從棺蓋縫隙裡滲出粘稠腥臭的深棕『色』血『液』,仔細了看還能看到棺木上冒起的青煙。
這個噩夢果然有問題,按照齊寧舟說的,多半就是棺材內的血屍他拉夢裡來的。
宗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白了這幾天演員們噩夢的來源。
“小紅?小紅?”
乍一下看到這樣靈異詭譎的畫,換了個人都得尖叫。黑青年卻不改『色』,反倒在原地呼喚起自己的員工。
這血屍不撞到他頭上就算了,既然撞上來了,宗祈這種人好導演然是要為除害啦!
很快,空氣中就出現一角豔麗的紅裙,比起棺材淌出的血不遑多讓。
披著頭的女鬼憑空出現在他的頭頂。
霎時間,像是有了感應一樣,最中央那口棺材裡的東西沉寂了一瞬,開始以加瘋狂猛烈的聲音摳起棺壁來,期間夾雜著難聽的呼嚕和嘶吼。
小紅白翻了翻,忽然直勾勾地盯著中央那口棺材。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它好像從裡聞到一股莫名香味。
比宗祈做的燒雞還要香,香到它開始咕嚕咕嚕咽口水。
“嗬嗬嗬嗬嗬......”
還不等宗祈說什麽,小紅的黑就開始在空中暴漲,直直往棺材周圍淌出的血裡攪和。
粘稠的血浸濕了女鬼的頭,卻在下一秒像抽水管一樣把血盡數吸收。
肉可見的,小紅原乾枯分叉的長登時烏黑亮麗了不少,簡直像去美容院做了一個十全大補膜,見效極快。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鬼的食譜這麽廣的嗎?
宗祈看到小紅興奮到翻出了黑,越來越多的黑『色』頭從空中伸下來探到棺材下方,甚至還有一些貪婪地絲試圖順著血『液』淌出來的棺壁伸裡去。
或許是察覺到勢頭不對,棺縫裡流淌的血『液』立馬止住,血屍開始裝死。
它覬覦宗祈很久了,對方從踏村裡來後上就充斥著香噴噴的氣息,在鬼物裡簡直是聞到氣味都要流哈喇子的存在。
只不過和隊裡天生坐擁陰女體質的安娜和八字輕的王師傅不一樣,宗祈的陽氣實在太旺盛了。其他兩個人只需要有一點陰氣都能被拉噩夢裡,可陰氣只要一近宗祈的,不出幾分鍾就自動消融。
來棺材裡的血屍可以穩扎穩打,但是它實在抵擋不了誘『惑』——果可以吞下這個黑頭的人類,它的實力肯定可以直接暴漲到無視符咒陣法的程度。
說不定和那女人也有一戰力。
然而等到小紅出現,血屍才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這厲鬼打哪來的?村子裡還有除了它和那女人以外的鬼?
看到棺材不流血了,紅衣女鬼頓時出不滿的聲音。
登時間,密密麻麻的黑鋪天蓋地般整座棺材包圍起來,棺材摔來打去,試圖尋找撬開的地方。宗祈一看,就知道小紅是陷入到臨時瘋狂的buff裡去了。
“咯吱咯吱咯吱——”
棺材裡的血屍充滿恐慌,它能感受到紅衣厲鬼在源源不斷吸收它的力量。
這可真令鬼憋屈。
雖然有百年道行,但血屍所以不是自己跑出來吃人,那不還都是符咒和鎖鏈攔著的緣故?
以為萬無一失,所以沒給自己留退路。現在它沒有多余的陰氣送這兩出去了,只能裝死。
這會兒棺材裡的鬼十分慶幸外邊貼著百年長老們下的符咒。
要沒有符咒,它就同待宰肥羊。
宗祈圍觀了一會,善解人意地開口:“小紅,讓我來吧。”
小紅沒法弄開棺材上的符咒,怨氣化成的黑在接觸到符咒的刹那化為飛灰。
然而小紅弄不開的東西,宗祈弄的開啊!
恐怖片裡常有鬼誘哄人類去揭符,就因為鬼自己揭不了,人卻可以。
紅衣女鬼的神智回來了一點,稍稍後退些許,看黑青年蹲在棺材研究了一下,伸手就去扯,一邊扯還一邊說:“不好意思啦,開個門吧。”
聽著外三下兩下就搞定的聲音,棺材裡的血屍:“......”
達咩!!!
鎖鏈剛砸到地上,黑就迫不及待地擠了去。
與此同時,內裡滿是血『液』凝結的人形物體也長嘯一聲,虛晃一招,血『液』散到靈堂地上,咯吱咯吱腐蝕出無數孔洞,一把掀開沉重地棺蓋,轉朝宗祈衝過去。
果能夠吃掉這個黑頭的人類,果能夠吃掉,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嗷啊啊啊啊!!”
就在這團血『液』在就要接觸到黑青年的刹那。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生在電光火石間,它猛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籠罩,滿磅礴的鬼氣硬生生消融半數,僵在原地,成功被堵在背後飛來張開血盆大口的小紅一口吞肚子裡。
“嗬嗬......嗝。”
後者咽了好幾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打了個血腥味的飽嗝。
被吞去的一秒,宗祈看到血屍那張血肉模糊的鬼臉上『露』出一個驚愕的扭曲表情。
要是它選擇往小紅的方跑,僅僅只是d級評價的小紅還真不一定打得過這個用陣法蘊養出來的百年老鬼。
就像初在公寓凶宅小劇裡饞宗祈子,結果反被反噬,被一道符咒削弱了大部分力量後被迫簽下員工契約的紅衣女鬼一樣,自以為挑了個軟柿子,實則都是送菜。
血屍直到消亡時也沒能想通,為什麽自己會在這個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人類上翻了車。
反倒是宗祈,意外收到了一條信息。
【您的員工“紅衣女鬼”生了變化】
他打開員工板,現小紅的等級從d級變成了c級。甚至就連裂開的臉也有合攏的趨勢,效果堪比整容換頭。
“好耶!”
宗祈歡呼一聲,“為除害果然是有回報的!古人誠不欺我也!”
誰讓這血屍這麽想不開,非要撞上他呢?
人鬼狼狽為『奸』,反殺幕後黑手的感覺真不錯,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