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 王師傅最大喊大叫。
“憑什麽抓我!”
然後他就腳踹到地上。
等到全體演員被憤怒的村民圍在中間,像串葫蘆那樣個個帶到門口後,大家才看到身上被綁滿身子扔在地上的位盜墓賊。
說是盜墓賊, 是因為他們身上的裝備真的很齊全。
鼓囊囊的背包被解開扔到地上, 洛陽鏟、短柄鋤、鐵釺和手電筒散了地, 內裡還夾雜著不少做滿標記的手稿。
全體演員:“......”
這真是人贓並獲了。
“大半夜不睡覺, 鬼鬼祟祟往村子裡『摸』,要不是我們大哥留了個心眼守著, 抓了個現行, 看們有什麽可狡辯的!”
村民手上舉著用羊皮蘸油裹在木棍上的火, 烈焰火光將他們的臉映照地通紅,面容猙獰恐怖。
相比於其他位無所知,臉上『露』出茫然的新手演員, 修理工此時心裡已經被震驚填滿。
誰能想到, 這樣簡單的福利副本竟然連連出現事故。是三幕要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演繹度, 現在又是發現演員內部有人持有立場不同的身份卡。
因為這部電影來源於導演招募,又有銜尾蛇組織委托,修理工自認自己足夠謹慎, 畢竟他的身份卡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但誰能想得到, 區區四個新人參演的電影竟然難度能高成這樣。
黃『毛』更是人傻了。
就在四五個小時前,他提著包跟烏鴉人趁著夜幕偷偷從屋子裡出,在村外繞了圈。
按角『色』卡上的說法, 這是他們從地下黑市賣到的消息。
根據這天村裡人的反應,古墓入口鐵定在村中央那口井裡, 畢竟那麽多村民守著,沒問題才怪。
在這麽多人的監視下,他們很難突破重圍進入到墓內。
於是這天除了搜集信息外, 烏鴉還安排了黃『毛』村外用自己的腳步丈量土地。
黃『毛』本來還不清楚這麽乾的原因,等到今天晚上,烏鴉看了眼天象,二話不說帶著他走到村外,拿著洛陽鏟在地上開始挖土後,他才知道這天自己的測量都是在給方提供數據。
他們在村外打了個盜洞,據烏鴉所說,他精密計算過村子結構和周圍河水流向,盜洞打通後可以直通連接主墓室的墓道。
黃『毛』雖然聽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結果他們剛剛炸/『藥』埋下,就被聞訊而來的村民抓了個著。
被抓了的時候,黃『毛』腦袋懵『逼』,忽然反應過來。
他們前期計劃部署地都很好,沒理由在最關鍵的時候反而自己用□□暴『露』自己。
他想問烏鴉,又顧及著自己的角『色』卡身份。如果直接擺在明面上問,那演繹值倒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他們雖然被抓,但從打盜洞到現在,短短個小時,黃『毛』的演繹值就飆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說話,要是按照這個趨勢保持下,三幕戲之前超過百分之七十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雖然黃『毛』心裡疑『惑』萬分,但他還是閉嘴了。
抽到這種卡說話很難獨善其身,雖然拉隊友下水不道義,但為了活下,很多演員都寧願拉別人下水。
面神情不善的村民們,被無辜牽連進來的演員們都在辯解。
“不是,我們真的和他們不是夥的,我們就是來鄉下支教的。”
龍傲天哭喪著張臉,“頭子我年紀這麽大了,哪裡乾的了倒鬥的活兒喲!”
這天龍傲天倒是越發適應自己的爺爺身份了,沒事倚賣,指揮別人幫他乾事,如今演繹度也有近五十。
然而村民根本不吃他這套,反而腳他和王師傅踢到起,冷酷地下令:“都綁起來。”
在絕的人數壓製下,所有演員手腕上都被綁上條繩子,串在起,被迫往村裡走。
“都給我點,別想著逃跑,不然我的鋤頭絕比們腳快,聽見沒?”
農夫們扯著他們脖子上的繩子,路他們扯到村內。
除了進村那天,這附近永遠守著村民,大家都還沒二次踏入村內過。
等他們再次進入中央時,發現井口周圍已經被村民挖開,『露』出內裡條幽深的青石板路。
村民上前問道:“大哥,人都抓到了,要怎麽處理?”
“等等。”
首領皺著眉,後者立馬噤。
井口旁的空地上放著排列整整齊齊的九口棺材,棺材上的符咒和鎖鏈都被暴力破除,除了最中央那口裡面除了乾涸的血以外別無他物,其他具棺材打開後裡面的模樣讓所有人倒吸口冷氣。
無他,棺材裡面的屍體經過無數年,早已焦黑風化。
都是些人,自然無所謂怕不怕。真恐怖的是棺材裡那些密密麻麻在蠕動的東西。
有排排附著在棺壁上的『色』蟲卵,也有從屍體頭蓋骨漆黑眼窩裡鑽出來的花『色』毒蛇,節節糾纏在起的百足蟲,還有些不知名的古怪毒物。
首領抓來隻雞,往滿是蟲卵的棺材裡扔,不多時紅『色』的雞血就染紅了那片蠕動的。
肥胖的幼蟲渾身染成紅『色』,迫不及待地將雞肉當做養料,條條從雞『毛』裡鑽了出來,不就腐蝕成了骨頭架子。
村民大著膽上用木棍抓了隻,蟲子貼在他手心上,沒就循著血腥味鑽進皮肉裡。
“快點煙!”
立馬有人拿著□□過來,往肉鼓起的地方熏,不兒,吸滿了血的蟲子就被熏了出來。
“是蠱蟲!”
村民們嚇得牙齒都在打戰:“這種東西村裡已經百多年沒養過了,怎麽棺材裡裝著的不是寶貝,而是這些玩意?”
古部落流傳下來的傳說裡記載過大巫擅蠱,然而流傳到現在,『操』縱巫蠱的能力早就遺失在時間裡。
齊寧舟現在是不在這裡,要是在這估計恨鐵不成鋼。
這些蠱蟲上都覆蓋著濃厚的氣,明顯不是活物。或許當初封棺的人將這些至陰毒物用符咒封在棺材裡,釘在九星大陣內,為的就是源源不斷地為陣眼的血屍提供陰氣。
結果沒想到多年後不僅有人破壞了大陣,還強行開棺,喚回了這些屍蠱的活力。
罪魁禍首現在站在地上,看天看地,尷尬到鞋尖在起。
首領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又是令下後,棺蓋被重新蓋回了棺材上。
可惜宗祈清楚,就像天師和他說的那樣,大陣已經被破壞了,棺木未必能攔得住多久。
“大哥,怎麽辦?地底可能也有這樣的東西。”
前天他們想要下墓,結果沒想到墓門裡面還有道門。
好不容易從門口的標志裡找到類似的標記,在懸棺裡找到了鑰匙,現在又迎來這樣的難題。
“慌什麽?只要沒有母蠱,這些蠱蟲不足為懼。”首領冷斥:“危險越大,收益也越大,別忘了,我們還有神女,只要有她在,這些蠱蟲就沒法傷我們分毫。”
這麽說,周圍被嚇破膽的村民們才終於定下心神。
神女是大巫的血脈。村志上記載地明明,就算失養育蠱蟲能力,蠱蟲也不傷害身負大巫血脈的神女。危急時候,只要神女點血,便可以完美解決問題。
只要有她在,他們就不用害怕這些蠱蟲。
再說了,後代拿些祖宗的東西怎麽了?都是些不帶來不帶的俗物,大不了每年清明節多給祖宗燒點紙錢。
“大哥,我有個主意。”
二站了出來,“雖然我們有神女,但我們並不清楚墓葬裡有多少機關毒霧,不如這樣,我們這些盜墓賊丟進墓裡,讓他們給我們探探路。”
“不行!”
打斷他的,是直站在旁的神女。
在演員們被綁過來後,神女就顯得很沉默。
她的神情不敢置信,充滿了失落。
“再怎麽說,這些人也真心教了我們很多東西。二叔這樣,豈不是誠心讓他們送?”
“如果我們拿到了寶藏想要離開這裡外面,那這些人就不能活。”二苦口婆心:“他們都是鎮上派來的。六之前也說過,要是墓葬被發現,我們分錢得不到就算了,還得被通緝。”
“難道不想讓村裡的孩子們鎮上,城裡,市裡讀嗎?難道想永遠活在這山坳坳裡,過每餐吃不飽,靠天吃飯的日子?”
神女清澈的眼睛裡閃過絲掙扎:“......我想,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這輩子都活在良心的譴責裡。”
“行了。”
首領打斷了他們的話,“二的辦法不錯,就這麽辦吧。神女,還小,有些事情不明。這是村裡的大事,要以大局為重。”
“既然是我下的命令,就不用擔心什麽良心不良心了,左右與無關。快休息吧,等明天天亮我們還要下墓呢。”
說著,村民們便扯著演員身上的繩子他們趕到井口旁。
首領看了圈,選中了弱病殘最不方便逃走的龍傲天,“留個人質在上面,其他人都下。要是們出來的時候每個人手上沒拿件東西,那們和這個同伴的命就別想要了。”
剛剛還在竊喜不用下墓的龍傲天頓時變成驚恐臉。
“來吧,誰打頭?”
望著井口下方黝黑的墓道,演員們個個打起退堂鼓。
說在的,在場的演員們心裡都恨了位盜墓賊。
這部恐怖片雖然通關要求高,但是在揭曉了村裡人則只是貪圖古墓寶藏的情況下,常拍攝可能就是安安分分支教天,然後在最後幕的時候經歷場驚魂事故,察覺到村裡不,乘車離開。
然而現在,隊裡拿了盜墓賊角『色』卡的位演員在村民面前意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將整個隊伍齊拖下水。所以現在他們需要面的難度下子呈何式倍升,竟然還要被迫進墓裡探路。
部恐怖片的古墓裡有什麽要素,用腳想都能猜出來。
最令人氣憤的是,聽村民們的意思,他們明明有自保手段。如今多此舉不過是演員們撞到槍口上,純粹想要殺人滅口罷了。
更改劇情後,這根本遠遠超出了原本劇情的難度!
就在眾人片寂時,黑發青年默默舉起了手。
“我來吧。”
有鬼怪不侵的體質,宗祈不用害怕受到傷害。更別說他的三大數值裡還要求了演員尖叫值,演員遇到危險他反而收益。
換而言之,宗祈完全可以直到這場電影結束都不出頭,
導演雖然有拍攝失敗的懲罰,但是遠遠達不到演員那樣場失敗就要抹殺的程度。
在此之前,因為不清楚演員系統和導演系統之間的差別,宗祈直以為大家的遊戲難度都差不多。
等到拍攝時間推移,他才知道演員系統的苛刻。
就算宗祈沒有導演系統,他只是個普通的導演,有演員在他的片場裡出了意外,即使罪魁禍首不是自己,他也為此感到難過。
而且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他鬧出來的。
宗祈帶著小紅個人血屍反殺後,反而放出來了本該鎮壓的東西,這點也得到了齊寧舟的證。
如果血屍鎮著的東西真出來了,整個村子恐怕都得遭殃。
可命太過寶貴,每個人都只有次,絕無法漠視。平心而論,不論是在場貪圖寶藏的村民,還是演員裡最讓人討厭的王師傅,他們確有不和過錯,但至少罪不至。
既然事情因他而起,那宗祈也不逃避相關責任。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