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摔下去的刹, 就感覺腰上被一隻乾燥大手箍住。
背後貼著一具溫暖濕熱的身體,兩人位置瞬息變幻,下一秒重重落到地上。
一道悶哼聲從身後傳。
乾坤的背部砸向地板, 疼痛讓他一時難以動彈。
沈矜顧不得自己有多排斥別人的靠近, 剛乾坤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他還沒反應過就被抱住。
他還有至少兩米的距離,怎麽轉眼間就到他身邊了。
就算是一般alpha沒麽強的爆發力,沈矜的疑『惑』轉瞬而逝, 他現在更著急看對方的傷勢。
“你先別動。”
“是不是撞到了?”
“嗯,骨頭沒事, 可能扭傷了,你呢?”
沈矜搖了搖頭,他身下就是個人體墊子, 他什麽事都沒有。
雙方沉默了一秒。
“你回怎麽不燈?”
“我以為你今天不回?”
兩人幾乎同時口。
然後是更長時間的沉默,他都意識到自己誤了。
沈矜怕牽動乾坤的傷勢, 他身體還是屬於omega的骨骼,比起其他『性』別更輕巧,但再瘦是個男生, 這麽壓下去肯定很疼, 剛撞擊的聲音還挺大。
沈矜不敢再動, 可這一, 維持的姿勢慢慢滋生出了更多一。
乾坤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混合著一絲草木味鑽入鼻尖, 隔著單薄的襯衣,對方身體的溫度傳, 像是一簇簇細小的電流,竄入脊椎直達大腦皮層。
沈矜像是被禁錮在這個灼熱的懷抱裡,呼吸都像帶了熱度。
乾坤以前在軍校的經歷讓他知道怎麽摔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不過兩個人的重量還是讓他緩了一兒。
剛的刹,動快過大腦。
沈矜麽怕疼的一個人,怎麽受得了。
等乾坤調整過,發現懷裡的人身上的紅『潮』從脖頸蔓延到耳廓。
很不習慣,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乖巧地一動不動,乾坤仿佛觸到了一層層堅冰下,柔軟的內裡。
他微揚起頭,靠在沈矜耳邊:“了。”
沈矜像是觸電般彈跳起,不過他的手沒有著力點,還是乾坤幫了他一把。
只是他起得過快,隱約擦過了什麽突出的地方。
沈矜還沒察覺到,見原本慢條斯理的乾坤忽然蹙了眉頭,背過去,赤著上身走向自己的床位,從衣櫃裡隨便取了一件休閑褲穿上,整個過程平靜而快速。
沈矜發現他腰腹處有一塊很顯的撞傷,這傷沈矜以前受過,如果不『揉』,天疼死。
“我去借『藥』酒,你等等。”
還沒等乾坤說話,沈矜就快步走了出去。
沈矜到走廊上,看了眼手臂,後知後覺剛碰到的是什麽地方。
腦海裡砰一聲,像是炸了。
還乾坤沒直接說出,不然他能場自燃。
沈矜深呼吸了幾次,將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趕走,他面無表情地到最近的寢室,剛要敲門,就聽到熟悉的咚、咚、咚的聲音。
沈矜臉上的紅暈刷刷刷退了,都忘了這時候是顧躍的夢遊時間。
沈矜爆退幾步,怕了怕了。
他冷著一張猶如晚娘一的臉,到蔣一帆的寢室門外。
蔣一帆他已經到了上鋪了,聽到敲門聲,和室友對視了一眼。
蔣一帆:你去門。
室友:為什麽不是你?
懶,一點都不想下去。
兩個沒有室友愛的想等外面的人以為屋裡沒人離,不過對方比他還有耐心。
他最終用剪刀石頭布決定了下去的人選,蔣一帆不幸中招,只能下去門。
哪想到,一門看到的居然是沈矜張冰美人的臉,蔣一帆忍不住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同學一年多,要讓沈矜主動口,就麽零星幾次,真不是他沒出息,是太難得了。
不過沈矜看起氣壓有點低,他滿是笑容地發生了什麽事。
沈矜:“你這裡有『藥』酒嗎?治療跌損傷的。”
蔣一帆回頭找了一瓶出,看看沒過保質期遞過去。
等到沈矜離後他關上門,緩過神。
“冰神要這個幹什麽,咱今天像沒體育課吧。”
“是沒有,沈矜沒參加高強度運動。”
以,是給誰用的?
兩人一驚,臥槽,兩位大佬真·肢體衝衝突,這次傷的似乎不輕?
沈矜回到寢室,已經沒有之前在浴室的慌不擇路,只是看到乾坤的刹,身體又再次緊繃起。
他看乾坤居然還拿著掃把在清理寢室,眼皮跳了下:“你站著,別掃。”
他都是對寢室衛生有要求的人,這一個共同點讓他很有默契。
以同寢後就制定了輪流清理的規定,今天輪到乾坤。
沈矜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拿過他手裡的掃把,堆到角落。
在外向說一不二的乾坤,這兒很是安靜地站著,小冰山發火的時候,他是不『插』嘴的。沈矜拿出一張折疊椅,讓乾坤躺在上面。
“反著趴。”
直到背後傳微涼的觸感,乾坤驚得差點坐起,他沒想到冷漠到像是外面罩著一層銅牆鐵壁的沈矜,居然親自幫他『揉』傷口。
他以為剛出去,沈矜一是找『藥』酒,二是去讓班上的同學幫忙,然他拒絕就是了。
乾坤腦海裡嗡嗡的,剛有動作,因為神經串連,牽一發而動全身,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嘶。”
沈矜見狀,一掌按住某個『穴』道,冷眼看著某個強悍的beta被迫躺下。
“這個地方你自己擦不到,別動了。”
人狠話不多。
一向是沈矜的風格。
沈矜倒上『藥』酒,在手心搓熱,貼上乾坤的腰腹,“我以前幫弟弟『揉』過,如果有地方、輕重不對和我說。”
沈謝安不知道怎麽回事,小時候就喜歡alpha的些東西,長大後沒變,經常去拳擊館、網球館這些地方,受傷不可避免,經常就是沈矜處理的。
乾坤慢慢閉上了眼,此刻在靈魂深處,一極度危險的情緒,已經迫不及待地冒了出。
心頭長了草,一點雨『露』,就能生根發芽。
沈矜將搓熱的掌心貼在患處,輕輕『揉』了起。
乾坤身材挺拔,許因為常年運動,背部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腰腹瘦削結實,洋溢著少年的青春氣息。
沈矜移了視線,手上的動作不由地加快了。
“等等,小矜,你慢點。”乾坤全身緊繃,這點疼痛還遠沒有以前受傷時的痛苦,但許是肌膚上雙過於柔軟洗禮的手,讓整個過程都相難熬。
『藥』酒起了作用,塊地方又熱又麻,夾雜著說不清的情愫。
“你叫我什麽?”
“抱歉,口誤。”乾坤發了熱的頭腦冷了下,“我聽你家人是這麽喊你,一時……”
是晚自習時,柯淮喊的。
兩人都沒再說話,沈矜『揉』按完畢,起身去洗手,出時讓乾坤先上床休息,其他的他收拾。
沈矜趕在熄燈前整理完畢,兩人都上了床,空調的微風徐徐吹,輕的仿佛另一個人不存在似的。
沈矜望著黑漆漆的床頭,月光傾灑入內,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
沈矜攥著被子的手,緊縮了一下。
“你可以喊。”
乾坤正在關閉胸口的警示器,沒完沒了的發熱,它是不是有病?
正有點煩躁時,聽到沈矜像是呢喃般的聲音,他回頭看去,見沈矜轉過了身,再沒有多說一句。
乾坤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他想起因為沈矜的突然出現,沒有繼續看下去的資料,重找了出。
看到“omega未婚妻”三個字上,笑意淡了下去。
他直勾勾地望了幾分鍾,動了下被空調吹得僵硬的手指,發了條信息:[他未婚妻叫什麽。]
對方顯然一直在等待,立刻回了過:[只知道姓沈,其他的還在調查中。]
乾坤不讓人去調查隱私,他有底線,以現在知道的不觸及。
乾坤沒再,而是了學校官網,上面有學生『主席』的微信號。
他將微信名輸入搜索框,遲疑幾許,按了下去。
柯淮的微信名叫貝卡,依舊是隻粉『色』兔子。
本還抱著一絲期望,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走在鋼絲上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掉入深淵。
記得羅櫻曾說過,這個叫抱抱兔的玩偶,白『色』的叫雪球,粉『色』的就叫……貝卡。
這是情侶名+頭像,許是這兩人之前在學校交集不多,沒人聯想到他是一起的,更不想到這目張膽地秀恩愛。
一始,乾坤發現端倪時,隻以為沈矜有一個友達以上的朋友。
沈矜給人的感覺太冷了,對任何『性』別都敬而遠之,這讓他下意識的就沒回事。
乾坤默默地捂了下臉。
黑夜最大的處就是有表情,都能在此刻隱匿。
剛剛長草的心,像是被一陣暴雨衝刷,全都偃旗息鼓。
似乎不用再了。
沈矜,屬於另一個男人。
“呵。”
乾坤輕嗤了一聲。
沈矜已經睡著了,像是感覺到氣氛的變化,他的身體往被子裡縮了縮。
有些茫然地睜了下眼,對面床鋪很安靜。
沈矜的聲音有些模糊:“你還痛嗎?”
沒聲音。
應該睡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