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白:“……”
衡白一時激動,都忘了在弟子面前的分寸:“你放屁!謝師兄怎麽可能買這種俗物!”
他氣血攻心地把書高高舉起,剛說完,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我不可能買什麽?”
言卿:“……”
衡白:“……”
浮台學堂坐落竹林深處。眾人抬頭往,就見錯落光影,瀟瀟青竹下,站著兩人。
一人是天樞,老好人眉發皆白,慈眉善目,視線落到起爭執的言卿衡白二人身上,一時間蹙起眉頭,面露為難疑惑:“衡白,你這是在做什麽。”
另一人白衣勝雪,烏發如瀑,修為深不可測,神色疏離,每根發絲似乎都帶著冷意。
衡白舌頭打結:“謝、謝師兄?”
謝師兄?一瞬間整個教室都瞪大眼,呆若木雞,鴉雀無聲。
謝識衣自窗邊伸出手,從衡白的手裡奪過那本書,冰涼的衣袖拂過言卿的桌子。
言卿看著他雪白的衣袖,也覺得兩眼發白,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謝識衣的衣袖:“等下!”
謝識衣站在窗邊,沒有掙脫他,垂眸看過來。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
言卿雖然敢在謝識衣面前念話本,但怎麽也不敢讓謝識衣看到以他為原型的小黃書啊。
當即朝他露出個燦爛純真的笑:“仙尊,不要看。這等凡間俗物,就不要侮辱了仙尊的眼了。”
謝識衣語氣冷淡:“不侮辱。”
言卿急忙說:“仙尊你來學堂所謂何事?怎麽能在此耽誤時間呢!天樞長老天樞長老——”言卿直接去揪好老人:“快,你還不快點帶著仙尊去幹正事?”
“這,這燕小公子,渡微和我是為青雲大會一事來的……”
天樞真是左右為難。
謝識衣琉璃般的眼眸看著他,語氣平靜說:“你沒必要遮掩,我想知道的,總會知道。”
“……”言卿:“其實也沒寫什麽,我昨天不都跟你講了嗎。”
謝識衣問:“大小姐是誰?”
言卿:“……”
這一刻言卿萬分恨衡白!你為什麽要把一個惡毒丫鬟演的那麽活靈活現!害得我產生那麽多聯想!
在言卿這微微出神的功夫,謝識衣把手裡的書抽了過去。
往下看了幾行,手指又翻了幾頁。他的視線很冷,表情也自始至終沒有變。
言卿和衡白一起窒息。
衡白比他更窒息。
衡白一想到書裡的內容,就恨不得掐死言卿!書裡的主角雖然叫慕容墨天,但是那段描寫,是個人都能看出說的是謝師兄。以謝師兄為原型的民間話本在修真界風靡久矣。衡白向來都覺得不恥,但數量太廣也燒不完,只能眼不看心不煩。
從來沒想過,這種下九流的東西會被帶上忘情宗。
自百年前青雲大會驚鴻一瞥後,修真界很少再有人能見到謝識衣。但關於謝識衣的很多事還是傳了出去,比如墨發,雪衣,不悔劍,以及右手腕骨上的一顆痣。
書裡慕容墨天也有這顆痣。
字裡行間充滿了作者那種情、色又曖昧的傾慕。
那段劇情,還是小師弟霸王硬上弓,中了春藥後,理智全無,想要去親慕容墨天。
慕容墨天皺眉,伸出手想要去製止他,伸出手的瞬間,衣袖滑落,露出腕骨上的痣。小師弟直接抓住他的手,通紅著臉、軟在他懷裡,癡迷地親吻上那顆痣,軟軟地伸出舌頭……
啊啊啊不行!衡白又要被氣死了,想到他冰清玉潔的謝師兄,眼睛要被這種東西汙染,就恨不得掐死燕卿。
言卿並不知道書裡寫了什麽,心驚膽戰等了會兒,後面看謝識衣平靜的神色,覺得可能書的內容也沒有很露骨。心虛說:“仙尊,你看完了嗎?可以還給我了嗎?”
謝識衣手指停在某一頁,漫不經心問:“還給你?”
言卿:“對啊,我還沒看完呢。”
謝識衣輕輕一笑:“你還要繼續看下去?”
言卿又打量了下謝識衣的臉色。
他們上輩子經過青樓楚館,每次謝識衣都是穿行如風,視胭脂俗粉如空氣。
金枝玉葉就是金枝玉葉,骨子裡清高的很,對於雲歡雨愛看都懶得看一眼,嫌髒。
如果書裡後續劇情真的很不堪入目,謝識衣估計早就神色平靜把書毀了,不會還這麽跟他交流。
看來也沒寫什麽。
言卿覺得有道理,便安下心來,開口說:“對啊。話本不就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嗎?”他昨天沒膈應成謝識衣,現在理直氣壯了,微微一笑:“還有,謝師兄,你覺不覺得書裡面的慕容師兄有些似曾相識?我這看的時候,總是不小心代入你來著。”
畢竟真的不能想象書裡那些話從謝識衣嘴裡說話。
“小師弟,別怕,我保護你。”“小師弟,你很好看。”“小師弟,你這樣,叫我怎麽忍心拒絕。”
哈哈哈哈哈哈。
衡白:“……”
衡白已經要被氣出內傷了。
豈、有、此、理!言卿竟敢如此、竟敢如此侮辱謝師兄!
謝識衣收回視線,沒有把書合上,而是直接從窗邊遞到言卿桌前。距離有些遠,他身上堆疊如雪的衣袖也褪了幾分,露出精致玉河般的手腕。謝識衣離得很近,於是言卿看得很清楚,他的腕骨有顆很淡的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