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樞點頭,心想他都湊成了渡微的婚事,獲賞一座峰順便帶回一個人應該沒關系吧。
白瀟瀟:“那燕卿……”
天樞都不知道他怎麽還在糾結這件事,無可奈何道:“這是道祖的命令,令牌已經生效,是不可能取消的。”
白瀟瀟臉色蒼白,藏在袖子裡的手狠狠掐住肉。
一瞬間氣血翻湧,隻覺得心臟跟灌水一樣冰涼。
這明明,這明明是他的功勞。
所以忘情宗,現在是打算息事寧人嗎,把他帶回去,就當做這件事過去了。
然後他的功勞,成全了燕卿以後萬萬人之上的無限風光?
白瀟瀟眼眶中一行清淚又流了下來。
天樞:“……”
天樞慈祥的笑容都差點僵在臉上。
衡白看不下去了。
這就是紫霄說的至善?真的老眼昏花。
他從窗邊跳了下去。
天樞忘情宗第一老好人不是吹的,好言好語把白瀟瀟勸回去後,覺得自己今天可以羽化登仙了。
白瀟瀟坐回位置上後,腦子裡滿是這件事,他其實並不是個挾恩圖報的人,行善舉時也沒想過有什麽回報。
但不代表他願意被人搶功勞,願意受這種委屈。
天樞的安慰和燕見水焦急的問話,他都聽不進去。
“瀟瀟,你要去哪裡!”
白瀟瀟的理智被一根火燒,一下子流著淚站起來,往外面衝出去。他渾渾噩噩的大腦裡,突然想起一個人。想起那道清冷的背影,和掠過桃花的雪色衣袍。
他不甘心!
——他要將燕卿的本性告訴渡微仙尊!
——要將燕卿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
“瀟瀟!”
白瀟瀟過於難過,以至於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體內靈氣湧動,甚至隱隱有紫色的光芒。
天樞在後面看到,猛地一眯眼——
等等,這是,紫霄的功力?
*
言卿和不得志又在廢墟裡轉悠了幾圈。
謝識衣不想讓人進,果然就不會留下一絲機會。
隨便找了個石塊坐下,言卿拽了根雜草在手裡玩。
不得志累到虛脫道:“都說了,回去睡覺。”
言卿幽幽歎息說:“睡不著。”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冰藍的陣法讓夜幕也似乎極光流轉,繁星綴在銀河外。
他手指一折一折折著草。
腕上的紅絲隨風搖曳。
不得志也跟他一起看天空,被那冰藍色刺了下眼,拿翅膀捂住眼後突然想起來:“哦,那天站你面前的是誰啊。”
言卿:“謝識衣。”
不得志:“誰?”
言卿:“謝應。”
啪嘰。
不得志直接掉到了地上。
言卿拿腳踢了踢它說:“忘記說了,你嘴裡的紫霄老賊,就是忘情宗的太上長老。而謝應這次是為了調查此事過來的。”
“……”
本來試圖掙扎起身的不得志,瞬間啪嘰整隻鳥又萎了,撲在地上不想起來。
言卿正欲說什麽,耳邊忽然聽到了好幾聲尖叫。
“瀟瀟!”“瀟瀟!”
他回過頭,發現是白瀟瀟抹著淚從驚鴻殿跑出來,一路跑到了後山這裡。白瀟瀟身軀嬌小瘦弱,被風一吹就跟要倒一樣,卻倔強地揚著小臉,眼睛裡滿是淚水。
只是他衝過來也就算了,跑的時候周身居然還帶了點紫色的浮光。
言卿把手裡的草一折,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點。
對啊,原著裡,紫霄不僅給了白瀟瀟令牌,還將畢生功力傳給了他!
這就是主角受的外掛了。
雖然白瀟瀟還不能完全掌控,但是好歹體內也是紫霄的修為啊。
果不其然,白瀟瀟在大痛大悲之下,衝過來。體內翻湧的紫霄內力,竟然直接和這掛在天上的秘境引起共鳴!一瞬間碎石滾落、草木顫抖,紫色的秘境入口上浮著的一層薄冰也慢慢碎了。
謝識衣只是不想被人打擾,所以立下的陣也很隨便。當然,那只是他的“隨便”。
現在紫霄的力量和紫霄的秘境相呼應,主人歸來,陣法自然就破了。
言卿都沒想過坐著坐著就有這種好事臨頭,笑起來,拎著不得志道:“走。”
不得志在考慮推卸責任:“紫霄老賊死得早,本座也沒做什麽吧……”
言卿心道,現在誰管你幹什麽啊。
他從石頭上站起來,縱身一躍,就直接跳進了秘境內。
只是瞬息之間,言卿的視線天翻地覆,就拽著不得志入了洞虛秘境中。
落地時,腳踩的地方微微下陷。水流聲潺潺從耳邊流過,言卿睜開眼,發現在自己置身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或許不是山洞,是一個地下的通道。洞內漆黑一片,空氣潮濕,帶著濃鬱散不開的水汽。
地上牆壁上長滿粘稠的青苔,小蟲子在其中窸窸窣窣,鳴叫聲隨著水聲一起響動。
不得志仿佛回到了老家:“這是什麽地方?”
言卿道:“紫霄隕落的洞虛秘境。”
不得志:“啊,怎麽那麽黑啊。”
言卿:“你一個蝙蝠還怕黑?”
不得志憤怒:“等下你別找本座帶路。”
言卿勾唇:“用不著。”
他輕車熟路的在黑暗中往前走,那股自如勁,讓不得志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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