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碧落怒哼一聲,眉頭緊蹙,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語調:“大敵當前,你卻如此散漫,叫我心寒,唐將軍如此器重,盡心盡力想將你造就成才,你卻連一夜話都聽不進去,你怎對得起唐將軍?怎對得起為我們提供軍需的百姓?”
沈風一陣汗顏,又不好跟她爭辯,乾笑幾聲道:“我馬上注意聽,你繼續。”其實沈風也就剛眯下眼睛,卻被她逮個正著,她是那種特別勤奮的女人,眼裡容不得半分懈怠,所以她教育起人,也是十分嚴格。
顧碧落冷淡道:“不必了,一個時辰已至,你可以回去了。”
靠,耍我啊,你要讓我走,我偏不走,這時肚子剛好發出一個饑鳴聲,沈風摸了摸肚子,問道:“你這裡有沒有什麽吃的,我肚子有點餓了。”
顧碧落起身,作出一個逐客令:“沒有,請你回去!”
今晚沒有吃飯,訓練回來就直接營帳睡覺,現在又聽了一個歷史軍事課,整個肚子空得厲害,沈風探頭探腦找了找,還用起鼻子來嗅了嗅。
顧姑娘見他眼睛偷偷亂瞄,不禁惱怒道:“請你離開營帳,我要休息了!”
“我怎麽聞到有吃的味道?”沈風嗅了嗅,疑惑道:“你是不是偷偷帶吃的進來了?”
顧碧落冷哼道:“你以為我是你,如此不守軍紀!我營帳沒有食物給你吃,軍中夜裡嚴令禁宵,請你回去!”
肚子實在餓得慌,這幾天訓練量就他最大,這要是不吃東西,晚上非要餓一晚上,沈風無奈道:“你這規定也太不近人情了,我這兩天消耗那麽大,連多給一口飯也不行。”
顧碧落也覺得有些不妥,他的身體的確與他人不同,如果不多給他一些事物,他的身體怕是扛不住,沉吟了片刻:“你說得也有道理,明日開始我便多給你準備一些食物,但為了不讓別人有怨言,你來我營帳內,我單獨為你準備些吃的。”
這又是開小灶,補充知識,也補充糧食,顧碧落和唐威都有意栽培沈風,否則也不會花那麽多心思,沈風摸著肚皮道:“那我今晚怎麽辦?”
顧碧落無奈道:“今夜你只能暫且忍耐。”
沈風眼光瞟到她的胸前,隻覺得有兩個巨無霸漢堡包貼在她胸前,如此美食,垂涎都快流出來,急急咽了咽,但目光還是不舍得移走,真沒東西吃,他只能望奶止餓了。
“請你出去,再不出去,我便要不客氣了”顧碧落撮緊拳頭,看這架勢,隨時都有可能發飆,她說得沒錯,沈風要是多留一刻,誰都無法安寧,方才兩人能相安無事地挨過一個時辰,已經算是老天開眼了。
“咦,那個包裹裡是什麽?”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個包裹,沈風快步走過去,取過包裹打開來。
顧碧落來不及攔住他,疾步追上去,怒叫道:“那是我的東西,你不要碰!”
沈風已經拆開包裹,包裹裡放著一根絲瓜不像絲瓜,苦瓜不像苦瓜的事物,不禁奇叫道:“哇塞,你用這麽大尺寸的,你受得了嗎你!”
顧碧落急身上前,便欲奪過來,沈風側身避開她的搶奪,整個人已經餓得發慌,見什麽吃什麽:“這根東西我幫你消化了,下次用兩根黃瓜還給你——呃,這東西你沒用過吧?”
我靠,她要是真用過,老子再吃下去,不就等於吃了她的——想想就是一陣古怪,顧碧落沒有理會他的怪異,杏眼橫眉道:“快將東西還給我,此物只是我取來觀察,還不知道能否食用,你吃下去若不幸被毒死,可不關我的事!”
“不過是一根變異苦瓜,有什麽好怕的,我吃給你看。”說罷,沈風張口便要咬下去,可謂如狼似虎。
“可惡!”
正要下嘴,眼角忽然掠過一道虛影,手中的食物便被她一腳踢飛,沈風人高馬大,她這一腳差不多快是朝天蹬,可見身體其柔韌性。
食物被踢到另一處,巧好落在她床鋪上,沈風縱身一撲,以一招惡狗撲食,向床鋪撲過去,兩人幾乎是同時而動,顧碧落動作敏捷,但沈風有身高優勢,兼又餓得厲害,這一跳,立分高下。
顧碧落慢了一步,抬眼一看,那事物已經被他咬在嘴上,不由得氣憤道:“你——我明明說過這事物不是用食的!”
“你不吃,我來吃,浪費是可恥的。”沈風咬著苦瓜,對著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然後咬下一口,嚼了嚼,一股難以下咽的苦味傳到味蕾上,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顧碧落見到他吃到苦頭,心頭忽然湧上報復的快意,嘴角一處冷冷笑:“好吃嗎,叫你不要吃你偏要吃。”
沈風艱難地咽下肚子,臉色極其難看,整個臉皮都僵住住,好不容易緩過勁:“好吃,挺好吃,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顧碧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作出一個請的手勢,淡淡笑道:“好吃便吃完,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咽下去。”
媽的,不吃下去,今晚就要挨餓,有吃的總比沒有好,沈風又咬下一口,沒有怎麽咀嚼,直接咽下去,但味道還是十分難受,就這樣,在她的目視下,扭曲著臉部吃完。
我發誓,再也不吃苦瓜了,生吃一根苦瓜,那滋味可想而知,這一根估計是她溫室培育出來的。
見他愁眉苦臉,顧碧落忍住快要蒂落的笑意:“你方才說這一塊苦瓜是什麽?”
沈風沒好氣道:“是變態的,變態的苦!”
顧碧落白了他一眼,想他也是就其形態隨口一說,她對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會想去想原由,而且特別專注認真,這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此時她完全進入忘我的狀態,自顧凝思道:“此物形態的確與正常苦瓜不同,為何唯有這塊不同。”
沈風可不敢跟她解釋,這種科研問題不是一兩句都解釋的,應該慢慢去研究出來,隻說個課本上教的東西,只會越說越解釋不清。
“可惜那本物撰已被燒毀,否則可利於我觀察——”一場大火,將她幾年心血都毀了,想起往日之事,不禁神傷起來。
沈風就怕她舊事重提,要是她發飆起來,以後肯定沒少給自己苦頭吃,忽然笑嘻嘻問道:“我明天可以不訓練嗎?”
耳際聞言,顧碧落心神馬上掉轉過來,嚴厲道:“不可以,才訓練不過兩日,你便想休息,你看其他將士可有休息,如今家國處於危難之際,容不得半點懈怠,從明日開始不禁要鍛煉氣力,還須學習如何聽從號令,排陣殺敵,聽到了沒!你若敢缺訓,我必定嚴懲不怠!”
沈風只不過略施巧計,就讓她忘記物撰的事請,但一番炮仗連珠的訓斥下來,聽得耳畔一陣陣轟鳴,急忙打住她,苦笑道:“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
顧碧落臉色緩和了一些,忽見他人好端端地留在營帳內,氣惱道:“差點忘了,我還沒將你轟出去,快出去!”說罷,走上前掀起帳布,示意他離開。
汗,請我的是你,趕我走的人也是你,這前任也太極品了,這次他老實的走出去,回到自己的營帳中,離開京城已經三日了,也不知道嵐小姐和大小姐有沒有發現肚兜被我拿了——相信京城有李成德和瞿楚賢照看,應該沒有誰再找她們的麻煩。
去了京城後,還來得及和她們過上逍遙的日子,就趕來投軍,明天就寫封信回去,讓她們稍微安安心——還有婉詞,不知道她在升州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堅持鍛煉。
心念起婉詞,忽然想到這此行軍或許會經過升州,身體忽然從床上彈起,猛地衝了出去,朝顧碧落的營帳跑過去。
“顧小姐,你睡下了嗎?”走到營帳前,先是喊了一聲:“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裡面響起一陣驚慌失措的雜響,顯是她準備睡下,又聽到有人過來,才稍微失去沉穩,營帳內很快亮起光亮,裡面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我已睡下,若不是緊急之事,請明日再商。”
睡下你還點蠟燭,至於這麽怕我嗎,老子要真潛入,直接進來就是,沈風無奈笑道:“我有緊急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顧碧落遲疑了一下,又開口道:“你別進來,有何事站在外面說即可。”
沈風奸奸笑道:“好,我不進來,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進來,我警告你,雖然你現在穿了衣服,但我沒穿衣服,你想好了再回答。”話剛說完,便聽見她在裡面低聲說一句無恥。
顧碧落冷然道:“你不要以為女子便好欺負,若有此想法,便大大錯了,你不信的話進來試試便知,我保叫你比方才還要難受。”
呃,差點忘了這小妞不是一般女人,誰知道她在營帳裡面布下了什麽陷阱,沈風乾笑幾聲道:“我只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你放輕松點。”
“你有何與我商量?”
沈風簡單道:“聽說這次行軍路線有經過升州,我想順道回去看看。”
“不可!”顧碧落斷然道:“行軍途中怎可私自離隊,你若如此,我大可以叛兵之罪處置你。”
沈風還是不甘心道:“這次行軍途中不是要在升州停留一日,然後在升州補充軍需,那天可否讓我進入升州城?”
顧碧落疑道:“你為何知道此事?”
沈風道:“你別管我怎麽知道,你就算你答不答應?總有將士要入城,可否讓我去?”
顧碧落沉吟了片刻,淡淡道:“你想去也可以,除非你做到一件事,我便委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