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關心我嗎,放心,我沒有受傷,現在是大華第一猛將,這些蝦兵蟹將不是我的對手。” 沈風嘻嘻笑了笑,在她耳邊小聲道:“你有這麽一個出色的相公,你是不是感到很驕傲。”
這人腦子是不是壞了,這是哪裡來的自信,顧碧落冷冷哼道:“你是否受傷與我何關,我隻問你為何要打傷士兵!”
“不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管起這些來——”沈風腦袋有點迷茫,細想了一下,忽然道:“你該不會那個就是唐威將軍請來的人。”現在總算明白她的口氣為什麽怪怪的,原來她就是唐威請來訓練新兵的女軍官,昨晚還以為唐威口中的人是個男人,誰知道軍中竟然請來一個女的。
此時,牛壯和唐威已經過來,副千總一看唐威來了,急忙開口道:“將軍,此人乃是摩尼教奸細,被我發現還意圖殺死我,還打傷我數百名兄弟。”
楊默跟隨在兩人身後,急忙辯解道:“將軍,實情不是如此,是他在陷害沈大哥,沈大哥被逼無奈,才跟他們動手起來。”
唐威心裡自然有數,副千總是什麽人,他怎麽會不知道,冷眼掃了副千總一下,但眼下沒有確切理由,沉聲道:“沈風與本將軍一起殺過摩尼教,絕不是摩尼教奸細。”
副千總又道:“但他確實是想殺了我,我其他幾個兄弟們都看到。”
顧碧落此時道:“但也有人說你是陷害他,你又如何解釋?”
副千總冷喝道:“你是何人,你一個女子憑何過問我們軍營之事!”
“她是左路大軍是觀察使,這乃是皇上親口應承下來,此次新兵將由她統一訓練,新兵一切內務,也是由她掌管。”唐威轉而道:“既然你們各執一詞,暫時無法辨識實情,但你們觸犯軍紀,都要受罰,來人啊,將副千總帶下去!”
副千總嗷嗷叫了幾聲,很快被人帶了下去,其他參與的士兵也一一被帶走,校場上僅剩他們幾個人和新入士兵,唐威帶著歉意地看了沈風一眼,轉而道:“沈風是新兵,本將軍便交與顧小姐處理。”
唐威走到新兵面前,高聲道:“從今日開始,顧小姐便負責訓練你們,你們必須服從她的命令,如有不服者,軍法處置!”
“是!!”
唐威與牛壯走後,沈風賊頭賊腦地跑到她身邊,小聲道:“顧姑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咱們是老熟人了,你也可以看出來是他陷害我,而且一群人打我一個人。”
顧碧落冷喝道:“回去!”
沈風瞪大眼睛道:“你該不會真想按軍法處置我吧,昨天我進軍營打傷了一個郡尉,這個郡尉和副千總是親戚關系,這明擺著報復我,難道你看不出來?”
“此事尚須查明,唐將軍自會還你一個公道,但你觸犯軍紀,擅自在軍營中打鬥,我便要按軍法處置你!” 顧碧落板著一張臉,轉而向左右兩個將士,冷喝道:“將他帶下去重責——”
顧碧落還欲張口,沈風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大驚道:“別別別——我突然算算日子,今天不是投軍的好日子,我明天再來。”開什麽玩笑,剛入軍營就要被挨打,老子才沒那麽傻。
“嗚嗚嗚——”顧碧落被捂住氣得拍打了他幾下,但他仍舊沒有松開手,恨地含怒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哎呀!”沈風慘叫一聲,猛地收回手,低頭一看,兩根手指頭被她咬出血凹槽,獻血馬上流了出來:“靠,見血了,軍法裡面還有咬人的處罰嗎,處罰也處罰了,我明天再來入軍營。”
“這是你自找的!”顧碧落怒地冷哼道:“軍營豈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的名字已記錄在軍冊裡,今日你若是從這裡出去,以後便不用再來,軍營不收此等不守軍紀之人!”
沈風才走出兩步,又收住了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頭道:“處罰就處罰,媽的,我就不信在軍營混不下去。”他身上就是帶著一股倔強,還有不服輸,就算賴著也要賴在這裡。
顧碧落平靜道:“來人,將他拉下去,重責三十軍棍!”
靠,三十軍棍,這真是前妻嗎,這丫頭分明是報復,沈風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出征在即,我還是一個新兵,把我打傷了至少還要時間恢復,不如暫把這三十軍棍記下,等出征回來再執行。”
顧碧落冷喝道:“便是因為出征在即,才須嚴以軍紀,若不以重罰整治軍隊,到了夷陵如何有戰力抗敵!將他帶下去,三十軍棍,一下也不能少!”
完了,軍營的日子,碰見這麽一個極品前妻,既然對自己的丈夫使棍子,但沈風不想就這麽離開軍營,要想待在軍營,就必須遵守軍紀,他有很多辦法逃過這三十軍棍,但她說得對,軍紀嚴明,才能行軍打仗,沈風只能接下這三十軍棍。
但軍棍可挨,前妻不可饒恕,老子今後就留在軍營裡調戲調戲她,不然她晚上睡在哪裡,在軍營裡有沒有洗澡——敢打老子屁股的人,除了舒姐姐,她是第一個,沈風目光在她**上狠狠看了幾眼,打我三十軍棍,老子就摸你三十下。
顧碧落感受他充滿邪意的目光,也知他在盯著何處,憤恨地哼了一聲,側過身子冷喝道:“帶下去!”
左右兩個將士將沈風帶了下去,很快校場上便響起了挨板子的聲音,沈風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不是這軍棍太輕,而是他的身體承受能力太恐怖,區區軍棍只能夠給他撓癢癢。
顧碧落淡淡看了幾眼他的方向,便轉頭過來,沒過多久,沈風便生蹦亂跳地跑了過來,楊默第一個看見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沈——沈大哥回來了!”
顧碧落剛一回頭,便已看見他高大的身板站在身後,不禁被他嚇了一跳,特別是那一張醜得讓人害怕的臉:“你——你回來了——”
沈風黑著臉道:“三十軍棍打完了,我不回來,還躺在那邊曬太陽嗎?”
顧碧落奇異於他的身體素質,這三十軍棍下去,不打成重傷也要難以行走,至少也要趟上一日,沒想到他剛領完處罰,便像個沒事人:“你入列吧!”
沈風回到隊伍中,規矩地聽著她說話,顧碧落這丫頭一定是精通心理學,還沒訓練,就先給這些新兵們洗腦上課,她的言詞平淡卻顯得熱烈,讓人熱血澎湃,這丫頭要是來現代當企業培訓師,一定也是陳安之的水平。
“訓練兵士首訓其氣力,氣力不足者,難以持之以恆。”顧碧落指著旁邊一座山道:“你們今日每人各背一個沙袋爬那座山,天黑之前,須爬上山頂,如未能爬上山頂者,明日也須如同他人,身背兩個沙袋爬上山。”
幾千個新兵一陣嘩然,他們投軍便以為是學習一些殺敵本領,沒想到卻是來爬山,當即有人出聲抱怨,顧碧落冷著臉,極其嚴肅道:“若不想在戰場被殺死,便先練好身體,你們若不能熬過這些訓練,此時便可走出軍營!”
沈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如果體力確實是很有重要的方面,如果不加強耐心訓練,上了戰場各個有氣無力,還談何殺敵。軍營中真的離開了一些新兵,但部分還是留了下來,每個人領了沙袋開始訓練。
楊默這小子挺神氣,一個人背上兩個沙袋,他的體格在新兵中算是比較高大強壯,背兩個沙袋綽綽有余,沈風正要上前領沙袋,顧碧落卻道:“你稍等!”
沈風好奇道:“什麽事?”
顧碧落藏著一絲淺淺笑意,淡淡道:“稍後便知!”
這小妞在想什麽鬼主意,不會是想趁機整蠱我吧——沙袋很快被領完,校場中剩下顧碧落和沈風,沈風奇道:“他們都走了,那我呢,是不是剛才打了我,你後悔了?”
“如此自作多情,我真有點佩服你!”顧碧落冷冷一聲,轉而指著地上一個巨大的鐵球道:“你與別人不同,唐將軍命我重點訓練你,別人身背沙袋,而你氣力非常人可比,因此你要背上這個鐵球爬上山。”
沈風看了地上的鐵球,瞪大眼睛道:“這個鐵球少說五百多斤,還要背上山,你當我超人啊!”
顧碧落淡淡道:“你勿要認為自恃有一股非凡的氣力便不必訓練,世間大有奇人在,休要以為無人在力道上勝於你,遠在塞外便有一人,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如此天賦,更須嚴加訓練。”
沈風忽地嘻嘻笑道:“我知道了,你這是望夫成龍的心情,原來你對我的期望如此之大,如此之遠,都遠到塞外了,背就背,我怕個球啊”說著,橫跨一個馬步,艱難地將鐵球扛起來,鐵球有兩條粗重的鐵鏈,沈風直接將鐵鏈綁在肩膀上走出軍營。
顧碧落來不及斥責他言語中的輕薄,心神便被他的動作吸引住,之前已聽說他有一股神力,今次才見識到了,五百斤的鐵球說扛起便扛起,但她總歸見多識廣,很快便平靜下來,靜靜觀察著他。
費力地一步一步出行,五百斤重量,每踏出一步,地面上便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周圍人全部看呆了,這簡直不是人,常人怎能有可能扛得起如此重的鐵球。
但沈風總歸是凡人,爬到山腰上,就忍不住停下來休息,爬上是向上爬行,身背著的鐵球,無形中便增加了一些重量,山勢越是陡峭,背行越是艱難,這也理解顧碧落安排他在最後一個出去,如果他中途脫力卸下鐵球,後面的人便會被鐵球砸死。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沈風背趟在鐵球斜角下休息,這次真的把他累趴了,雙腿甚至微微顫抖。
“你可還行——”顧碧落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她身上穿著一條輕便的衣裳,爬到山腰上,氣息仍是平穩,可見不是尋常柔弱的女兒家:“五百斤的重量確實是大了一點,我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承受多少重量,今日若是不能完成,也可明日”
沈風長喘了一口氣,嬉皮笑臉道:“前妻,我對我真是關心,好感動啊,回去我就向瞿大人提親,風風光光將你娶進門。”
“住口,你再亂言,休怪我以軍法處置你!”顧碧落重重哼了一聲,冷淡道:“別誤會了,在我眼裡,你仍舊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但對大華而言,你確是個可造之材,此次西征,每一個巨大的戰力皆可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若你能在這幾個月將你磨練成將才,乃是大華之幸,百姓之福。”
沈風嘿嘿笑道:“我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那這幾個月就要朝夕相處,委屈你了!”
“誰跟你是冤家!”顧碧落臉紅啐了一口,轉而平靜道:“你與我雖有仇怨,但你放心,我顧碧落並非是不顧全大局之人,這幾個月裡,只要你刻苦訓練,遵從軍紀,我便不會為難你!”
沈風嘴賤道:“那以後呢?”
顧碧落立即轉為憤怒道:“待剿滅摩尼教,外敵不再有入侵中原之心,我便與你同歸於盡!”
“小心聲,小聲點,咱們的醜事不要讓人知道了!”沈風背脊骨升起一道涼意,乾笑幾聲,忽然脫去身上衣服,扔給她道:“幫我拿著,繼續爬山!”說罷,拉起鐵鏈將鐵球扛在背上。
“誰跟你之間是醜事——你若將我們之事宣揚出去,我便馬上與你同歸於盡!”顧碧落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手上拿著是他的衣服,忽地,眼神被衣服上的某處吸引過去,提起來瞧了瞧,才發現是一件小巧的肚兜。
“無恥之徒!你身上怎會有女兒家的貼身之物!?”顧碧落羞地怒斥一聲,轉而仔細瞧了瞧,驚怒道:“這件肚兜該不會是——該不會是那日你進了我屋子,從中竊取而來?!”
沈風轉頭看了一下,急眼道:“你少自作多情了,這件肚兜是我娘子的,我思念娘子才帶在身上,你要是敢拿走,我跟你拚命。”
顧碧落仔細看了幾眼,才確信不是自己的貼身之物,冷哼道:“此次西征關系著天下子民的安危,不得稍一分神,我早已嚴令軍營內不可攜帶外物,此物我先收回,待西征歸來,我便會還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