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山此時滿面春風,得意地掃視了幾人,裝模作樣對著林揚年說道:“林叔,升州內的邪教教徒已經掃平,讓林叔在府中靜候實在過意不去,但這也是為林叔的安全著想,還請林叔不要怪罪”
林揚年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沒關系,表情在杜青山眼裡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杜青山心裡忽覺奇怪,他的反應不是自己想象之中,心下轉目望了望其他幾個人,神情亦是顯得詭異。
此時從外邊走進一個官兵,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在杜青山耳語幾句,杜青山聞聲後,臉色大變,轉眼看了看廳上幾人的神情,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又在此時,厲亥從外面走了進來,高聲抱拳說道:“讓林大人受驚了!”,轉頭又和其他幾人說道:“小姐,林小姐,沈兄弟我來護送你們回去”
“那就麻煩厲大哥了”沈風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道,對於厲大哥的來到,一點也不感覺到奇怪,厲大哥只是去吸引他們的主意,加深杜家父子的猜測。
杜青山見到厲大哥,是所有人中神情最驚愕的一個,似乎感覺到不可思議,指著厲害說道:“你——你——怎麽在這裡”
厲亥嘿嘿笑道:“杜公子不認為我應該在這裡,那應該在哪裡”
面對他的反問,杜青山沒有答話,臉色驚疑不定,腦中浮現一個念頭,冷汗忙不迭從額頭上冒出來,那張本來得意的臉,頓時變得蒼白無血色,沉聲道:“小侄有事先告辭了!”
林揚年一副老生常在的姿態,笑呵呵道:“慢走,送客!”
見杜青山已遠走而離開,柳婉詞啟口輕聲問道:“林大人,請問家父如今何在?”
林揚年微微笑道:“請勿擔心,柳兄我已令人護送他上京,此刻正在路上,柳小姐還有疑惑的地方,可以問沈兄弟”
沈風笑了笑說道:“婉詞,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沈風深知官場黑暗,這種事情裝糊塗才是最聰明的做法,希望這一次能讓杜家父子落馬,但心裡卻覺得,這一次不足以扳倒杜家父子。
幾人上了馬車時,已是黑夜,七月半的天氣,使得路上邊上坐著幾個乘涼的百姓,百姓見到深夜依舊有大隊官兵巡視,都一同側目而望,沈風與厲亥騎行在隊伍前面,也是顯得威風凜凜,但這次他卻是顯得意興闌珊,沉默不語。
“沈兄弟,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房事不順——”厲亥賊眉鼠眼地看了他一眼,湊近低聲一問,又暗自低語道:“定是沈兄弟寡不敵眾,其實我老厲也精通一些藥理,沒事的時候,我也經常向小姐借閱幾本醫書,我看沈兄弟你面色紅潤,中氣十足,不似有腎虛之相,既然不是能力問題,那麽便是方法問題,咦,這也不對呀——”
“沈兄弟你是房中大長老,床上小勇將,論起房術床功,我是望塵莫及”厲亥緊鎖濃眉道,那話語真是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但那神情卻是淫`蕩得不能再淫`蕩.
“像我那麽的強的男人,房事能順才奇怪,一個月裡,我有二十九天是欲求不滿的”沈風聽得滿臉黑線道,卻問道:“厲大哥,你說這次能扳倒杜家父子嗎”
“我也不太清楚”厲亥說道:“官場中的事情,我一個莽漢是永遠也猜不透,但從我以前見識到的江蘇總督,此人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你猜這次想要害柳大人的是一些什麽人”
“是摩尼教的嗎”沈風笑了笑道,上次在塔中遇到神秘人就是杜青山,現在也不難猜測杜家與摩尼教有勾結,這次謀害柳宗禮的行動,恐怕是由杜萬裡指使摩尼教教徒所為,可茵兒和她師傅不就是摩尼教的,她們師徒為何看似在倒戈自己的教門。
“你怎麽知道!”厲亥瞪了雙眼驚道,沈兄弟這一天都在巡撫府中,如何知道賊人是摩尼教的,難道沈兄弟不僅精通房事,還有千裡眼——難怪連柳大人都要對他另眼相看了,心裡想了會,繼續道:“不錯,正是摩尼教,我與巡撫府派來的人手裡應外合,聯手抓了幾個,可惜他們卻絕口不提”
沈風歎聲說道:“就算他們肯開口,杜萬裡也可聲稱是栽贓嫁禍!”沉吟了片刻又說道:“我看不如先收押起來,繼續收集罪證,而且有了這條線索,可以繼續往上搜查,將來這些罪證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厲亥稱讚道:“沈兄弟想法和柳大人不謀而合”
“你和柳大人會面了嗎”沈風問道,他這樣說,那柳宗禮一定是剛啟程離開不久。
厲亥說道:“見過一面,但為了掩人耳目,我沒有隨行,明日我再啟程上京陪護柳大人,柳大人神機妙算,今日其實柳大人在中途已經下了馬車,杜家父子的耳目看見我,定不會懷疑馬車已經空無一人,在往日,我都是寸步不離柳大人的”
沈風勉強笑了笑,心想道,看來以後還得面對杜青山的報復,這次可不是開玩笑,分分鍾都有可能掛了,真是應了那句話,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婉詞這麽好的女人,沒有點本事,怎麽能虜獲她的芳心,現在差不多虜獲了她的芳心,就差順順利利洞房了。
這個房,一定要洞!擋我沈風洞房者,男的殺,女的奸,沈風突然豪氣萬丈。
一旁的厲亥看得暗暗稱奇,這沈兄弟怎麽跟吃了藥似的,突然精神起來,不知哪家小姐有福氣,可以得到沈兄弟的臨幸,這般興奮的沈兄弟,只怕每個一日一夜是消停不了,厲亥在心裡淫`蕩地想道。
不稍片刻,厲亥把林可嵐送到了家門口,沈風也下了馬,辭別了他們,與林可嵐並肩而行,走到大門口,兩人卻同時停了下來,你望我,我望你,沈風卻是一臉尷尬道:“不好意思,習慣了,我這就回去”
“你便這麽討厭回到林家麽”林可嵐冷哼一聲,忽然意識到言語有些不妥,望及他好奇的雙眼,臉色突然微微泛紅辨道:“你別誤會我是說,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林家讚助一日,母親昨日來到家中,曾念及到你”
“夫人來到升州了嗎”沈風驚訝道:“可我現在已經不算是林家的人——”
臭小子,我如此低聲下氣,你偏如此不知好歹,林可嵐把鳳眼一瞪,腮子抿了抿道:“燕過留聲,你卻不念及舊情,母親平日待你不薄,你去拜見她老人家還委屈你了嗎,算我看錯你了”
沈風又重新聽到林可嵐在他耳邊講大道理,心裡反倒覺得開心,笑了笑說道:“我去,我去還不行,不就是進個門,又不是洞個房”
聽到他的允若,林可嵐心中卻不知為何開心起來,方才那番說道,心裡覺得盈盈充實,仿佛回到幾日前,真是怪哉了,難道幾天不罵罵他,便覺得空落落的,心中暗自想了會,卻聽不清他說了什麽,收起眉頭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沈風緊忙收住了口,肅容道:“我說我十分想念夫人,夫人栽培我,灌溉我,滋潤我,我不去看望她太沒有人性了,一定要看,好好的看望,走,我們快點進去,夫人此時一定著急想要看見我,我們不能讓她久等了。”想起夫人獨有的迷人成熟風韻,沈風頓時熱血澎湃起來,拔起腳就要大門裡面鑽。
“哼,淨說些胡裡俏話”林可嵐輕輕地哼了一聲,她自然聽不懂沈風話裡的意思,看見他大步走進林家裡,急忙提起長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