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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生以南》《山水再相逢》 051
  管止深對於在擺弄他襯衫扣子的手指,不躲也不避,曾經,每次他在極度悲傷中用雙眼看著身邊的李秋實,他就以為,這是不是上天為了彌補他丟失的遺憾,賜給了他一個同樣溫柔如水的,女子。

  以為,到底只是曾經的以為。

  車速平緩的行駛在路上,喧囂之中的Z市夜景,不能吸引他的目光,一句話佔據著整個心,有些相逢實屬不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寂寞世界,小時候,管止深覺得學習是一件寂寞的事情,做功課時,是他最感到寂寞的。當年從南方返回,輾轉幾番,不知過了多久以後,精神一度被病痛折磨得抑鬱,家人擔憂陪伴在旁。最雪上加霜的是,他再也見不到阿年了,那個根本不識得他是哪一個的阿年,

  病愈後,年近三十的男子,一切的一切盡握在手,風光無限,可是,也發現,無論無愛,亦或是有了愛,都累溲。

  只因,走到身邊的那個人,不對。

  車開在李秋實在Z市的住所的路上,忽而下起了小雨,有風在吹,薄直而下的細霧一般雨水,被風吹的失去方向,搖擺,次第降下。

  這雨,吸引著管止深的眼眸。紅燈時,他落下車窗,伸出手觸碰薄雨,濕了修長有力的手指。李秋實望著他,沉默著一句話沒有說,感受著雨水伴著清風的清新空氣恧。

  方默川,管止深,這表兄弟,為了一個阿年暗暗叫著勁兒。都對未來有著深深的渴望。管止深曾經絕望過,以為此生不可能再遇到百分百合心意的女子,那麽,就找一個心中分數及格的,好命一些,也許會遇見一個心中打九十幾分的,雖,不及溫和的小阿年。

  這幾年對於方默川來說,也許不曾徹底絕望過,但一定是由心的忐忑不安過。阿年最初本該是誰的,說不清楚。

  不計較最初,只看最終,也沒人知道阿年的選擇。

  就像這淒涼的小雨,他垂直而下,卻在接近地面時,遇到了阻礙,風把這雨吹得紛飛無序,最終,這雨必然落在地面上。阿年比作是雨,這阻礙雨水落地的風,很快便會消失,這風,是可以比作管止深,還是方默川?穩穩承接雨水的地面,可以比作方默川,還是管止深?

  看似,比作不出。

  “綠燈了。”李秋實眼睛明亮地提醒他。

  管止深蹙眉,啟動了車。

  他願意做被雨水浸濕的地面,即使地面渴望雨水的結果是把自己變得肮髒泥濘,痛苦不堪被人踩踏嘲笑,也甘願。不願意風把雨水卷走,漂浮不定帶到不知何處,碰撞上什麽,雨珠會摔得四分五裂。——他笑自己很幼稚,聽說,小孩子才幻想。

  李秋實下車時,沒有雨傘,這個月份的天氣風雨難測,他脫下西裝給她,李秋實遮住在頭頂上方,問他:“不進來坐?”

  “還有事。”他看著她進去。

  李秋實點了點頭,用他的西裝遮著雨水,進去了。

  管止深眼神深邃,望著車外半晌,才啟動了車,開走。

  李秋實上了樓,站在二樓窗口,拉開窗簾。笑意溫柔在臉上,她目送著那輛車和那個男人離開,走遠。

  始終,還會再來。

  手機響起,她在窗邊接聽:“喂,CC,嗯,回Z市了。”

  ……

  “手術痊愈後再回老家看我媽……”

  ……

  “還沒定呢。是他送我回來的……”

  ……

  “他的晚安吻?你猜。”

  ……

  突然而至的雨夜,對喜歡雨的人來說,這樣睡覺才舒服。對於不喜歡下雨的人來說,心情會很不好,會被雨聲干擾的失眠。

  阿年在宿舍沒睡,用了安電池的台燈,無聊的翻書看。

  手機響了。

  她手伸到床上拿過來,看了一眼號碼,深呼吸,吐氣,吸氣,接了起來。

  “還沒睡?”他問。

  “睡不著了……”阿年答。

  “怕下雨的天氣嗎。”管止深走到裡面。

  阿年想了想,搖頭:“不是怕下雨,是怕打雷吧……其實就是還不困,困了打雷我都聽不見。”

  “我在你宿舍外。”他突然說。

  阿年心裡暗叫糟糕,早知道就說很困了,馬上睡覺了,他估計就不會說在宿舍外了。正不知怎麽辦,阿年想起了嚴厲的管理員大姐,告訴管止深:“你快回去吧,我們宿舍的管理員很嚴格,不會讓你進來。”

  “我在你門外了。”

  “……”

  阿年覺得這是比雷聲還可怕的六個字。

  放下手機,回頭,聽到走廊有人走動的聲音,大半夜的……這比見鬼還可怕好不好。

  來她的宿舍幹嘛。

  打開門。

  管止深隻穿了一件襯衫,有一點淋濕了,管理員大媽拿著雨傘,剛收起來,看來,是親自去接的管止深。

  他進來,還關上了門,阿年平時就老實,話也不多,其實阿年都奇怪,從初中就有同學早戀了,可是沒人追她,阿年是覺得自己性格太悶了,話少,跟誰談戀愛誰都覺得沒趣,不知怎麽就入了這人的眼。

  阿年低頭,通常不知道該幹什麽的時候就低頭原地不動,可是,能讓她這樣不知道幹什麽的人,也少之又少,管止深是最厲害的一個。

  往她面前一站,她就木了。

  “管理員,是我的員工。”他說。

  阿年抬頭,什麽?

  點了點頭,懂了,他是回答她前面說的關於管理員不給開門的那句話吧。難道手機這麽高科技的通訊工具也不靠譜的說話會卡殼?她都已經說完快兩分鍾多了,居然才到他這裡被他聽見……╮(╯﹏╰)╭

  也許是下雨信號不好。

  阿年覺得。

  一轉身,坐在椅子上拿起書,阿年突然直直地盯著他的側臉看,怎麽,就,讓他進來了……這種頭腦一熱做錯事的感覺,阿年告訴自己,隻此一次。

  “還想做編輯?”他看了看她小書桌上的材料。

  阿年點頭。

  “還在猶猶豫豫的,決定不了。”

  管止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不明白:“你怕什麽。”

  “別人都怕因小失大,可我沒有那個資本,我現在連因大失小都豁不出去……總怕大的拿不住,小的還不想拿,可我需要工作,需要暫時在Z市站住腳跟。做得好,是這塊兒料,以後跳槽也不晚。”阿年低頭,翻書轉移視線:“可我同學有的直接進了大的雜志,我又怕我資質不如人。”

  總之,說來說去,真的畢業了心裡是這麽煩的。

  管止深看她:“你這樣的性格,很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優柔寡斷,會錯過很多。”

  阿年低頭:“我膽子小我知道,天生的。”

  “生氣了?”他笑。

  阿年搖頭。

  “如果有兩家招聘公司在招聘,一家大的企業招聘設在二十樓樓頂,一家一般的小公司在二樓樓頂。二十樓的看似危險極高,也許會摔死。阿年,你恰好恐高,上哪一層?”管止深問他,阿年眨了眨眼睛,他看阿年:“要說實話。”

  “二樓。”阿年老實說。

  阿年猶豫不定,總覺得自己剛出校門,沒有自信挑戰大的企業。可是她也記得,管止深上次在那邊家裡跟打吊針的她講了,大企業你認為你進不去,可某些大企業每年都招很多應屆畢業生,何況你一個中文系的想做編輯而已,這沒有多大難度。

  他開腔。給她分析:“你完全可以上去二十樓的頂層,看似危險,其實它會危險嗎?它一點都不危險,招聘公司是傻子嗎,會讓你上去後有生命危險?”

  那倒是,阿年低頭。

  “所以這個社會上工作也是如此,好的單位,你有膽子你就上,沒膽子找膽子你也要上,要麽就乾脆別覬覦大企業。上了,大不了不成功,這跟上二十樓會不會死是差不多的道理。你發愁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人生裡的懸崖,這個社會就像二十樓招聘的負責人。社會這麽大,它幾乎可以比作地球一樣,它是圓的。你再落魄,也死不了,跌不出這個社會圈子。”

  管止深的話,阿年聽進去了,跟他小小地抬杠了一句:“地球外面還有月球呢。”

  “可你去不了。社會在這擺著,和尚這年頭都吃肉了。”管止深緊盯著小阿年,很願意開導她。

  在找工作的事情上,他沒想用錢用權幫她,有些路,要靠自己站直了走。

  “可雜志社是有限的呀。”阿年言下之意是,編輯位置也有限,“我去了幹什麽,應聘高職位,我懷疑自己的能力是次要,人家要不要我是主要。”

  “企業平台決定員工站的高度。”管止深在這個小雨夜裡跟她講了許多,他把職場比作一棟大樓,阿年想站在高處,她需要拿出一份勇氣。阿年不是生在富貴家庭,方默川什麽未來的保證沒有給他,她這樣一個隻身一人來了北方的女孩子,剛畢業會因為生計而恐慌,是再正常不過的。

  阿年先前想暫時做小的工作,賺錢穩定生活。她嘴上是說以後會變行到編輯界,但她一定是有了“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八個字退一步的想法。阿年在小行業裡做了雞頭,她的水準會低,且隨著周邊的環境接觸的人,水準變得越來越低。

  如果阿年有勇氣一畢業就去做鳳尾,當然,這是管止深建議的。因為那隻鳳凰會帶阿年這鳳尾飛的更高,見識和眼界與雞頭相比,必然不在一個高度上。如果阿年有信心,他希望她盡量進去好企業,進大公司,可以讓她學到很多東西,那都是未來阿年跳槽的黃金資本。

  最後的最後,馬上十一點多了,阿年決定了,準備準備,過一段時間去大企業應聘,哪裡缺鳳尾,就做一次鳳尾好了。

  眼下,阿年膽子小是真的,沒勇氣沒信心。

  就這麽一個破孩子。

  管止深給她講的東西,對她都有幫助,阿年居然聽得不困了,總想問他一些事,又覺得是不是太囉嗦了他會覺得她很煩?

  他說明天帶她去練一下膽子。

  怎麽練沒說。

  今晚,他說先試一試。

  管止深問她:“阿年,我喜歡你,這也許是在你眼中,但我是愛你,男人愛一個女人那種情愛,你相信嗎?”

  這個月份,屋子裡至於這樣熱嗎,阿年臉燒的慌,不敢對視他的眼睛,不回答。管止深笑:“大企業應聘,什麽變態的問題保不準都會問出來。我問這個,你就怕了?”

  這問題真的是為了練她膽子和勇氣嗎,阿年怎麽覺得他動機不純了,╮(╯﹏╰)╭可是身邊一個在這方面幫助她的人沒有,對他,信任中。

  “羨慕當了主編又很厲害有才華的人,我還在這兒迷茫。”阿年歎氣。

  “你的情況,迷茫沒人會怪你。”沒有同學給參謀,媽媽不在了,爸爸有跟沒有是一樣的,管止深安撫她:“不用羨慕別人,國家主席永遠只有一個在任,羨慕那些不現實。”

  阿年點頭,心砰砰亂跳的回答他的問題:“呃……我喜不喜歡你嗎?哦,不對!是你喜不喜歡我,我相信不相信。”

  緊張,阿年臉又紅了,可是在忍著,回答這個問題,仿佛真的可以挑戰膽子和勇氣,也可以叫做鍛煉臉皮,不是有這麽五個字——臉大吃四方。

  管止深忍不住笑她。

  阿年對他皺眉,讓他別笑她,咳了咳說:“以前,你說你喜歡我,我覺得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你說是愛,男女情愛,我也覺得這不是真的。”

  “你怎麽看我,評價。”管止深蹙起了眉頭,仿佛,問的很認真。

  其實,說是鍛煉阿年的勇氣,他何嘗不對她的心裡話好奇?阿年是認真的在吐露心裡話,也是在發揮自己的勇氣,認真起來了,就跟上課時一樣,跟整夜整理論文時一樣。“你的成功自是不必我來認可。單從這個角度來看,你這種男人,對於沒有資本拴住你的女人來說,你永遠可能隻留給她四個字。”

  “哪四個字。”

  “昨夜溫存。”

  “是嗎。”他聽著這四個字,還真不知道他是這樣,可是,她知不知道,那是對別人,唯獨,與阿年無尤。

  阿年點頭,將他看做一篇文章一樣欣賞分析:“性情中冷漠與溫柔交織到恰到好處的人,本就很迷人。但是,你這樣的男人……”

  阿年性子就是如此,認真起來,就真的很真,她說的這些,他側耳傾聽。記在心裡,他不用去問任何人怎麽得到她,他只需要,用些技巧,側面的來問問她本人。他是一個人,不是全能的神主,預料不到什麽,有精明的頭腦可以布局,張開一張網,阿年會不會走得進這張網,他不清楚。

  阿年翻開桌上記事本的某一空白頁,低頭寫著好看的字:愛上管止深,猶如,得了一場病,怎麽會,輕易,到了要去世這程度。

  阿年寫完了推過去,給管止深看。

  “這個,是我舍友說的,聽說以前一個外語系的學姐喜歡你,誇張的用英文寫下的,我這是中文翻譯過來的話,意思對的。”

  管止深站在阿年面前,拿過來看,頭疼。

  他蹙起眉頭,把這記事本扔在了一旁,雙臂撐著阿年的椅子和書桌,把她圈在裡面吻住了她恰好仰起的小臉兒,靈動的舌頭舔吮阿年的臉頰。阿年低頭,恐慌,縮在椅子裡。他停住,聲音沙啞,眼眸盯著阿年忽閃忽閃的睫毛:“你依賴我。”

  “沒有……”阿年抬頭看他,睫毛下的眼睛裡閃著淚光,說話近乎哭腔了。

  沒有嗎?

  管止深離開阿年那裡時,快到凌晨一點了,她安靜的睡著了。車上,他獨自一人沉澱著情緒,她說“沒有……”,真的沒有嗎?她像個偷竊的孩子一樣做著徒勞的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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