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主任雖然冷酷，專業知識卻很強，經驗也豐富，顧小滿在滿受“虐待”的同時，收獲也不小，至於是否能留在中心醫院，顧小滿對此不抱太多希望，泌尿科的二十名實習生中，有一位是博士，論學歷留下來的應該是他。

  “我現在隻想把畢業論文寫好。”

  顧小滿把畢業論文塞回了皮包裡，車票已經買好了，回學校進行畢業答辯之後，她就算正式畢業，步入社會了。

  “心真寬啊。”

  陳瑛搖搖頭，進入會場陸陸續續的，與會人員都到場了，冷主任坐在靠邊一點的位置。

  中心醫院這次接收的實習生一共有62位，實習期是兩年整，經過兩年的培養和觀察，醫院多次討論研究決定聘用十位，其中六位是博士生，四位是研究生，泌尿科隻留下了一名，不用猜也知道結果，被選中的應該是那位鳳毛麟角的博士生吧。

  顧小滿坐在中間靠過道的位置，主持會議的是左院長。

  會議的開始只是一些客套的開場白，隨後重點說到了這次被醫院聘用的實習生，有一個科室一個都沒留，理由是，都不合適，他們科室需要的人才，會面向社會招聘，另外幾個科室隻留了一個，只有一個科室留下了兩個，據小道消息，第二個名額是後門很硬的人，提到泌尿科的時候，顧小滿身邊坐著的男博士生信心十足，神氣勁兒別提了。

  “泌尿科今年被聘用的實習生是——”

  會場裡鴉雀無聲，顧小滿低著頭，在思索離開醫院之後的，她必須認真書寫簡歷了，也許一些三流的醫院願意收留她。

  “顧小滿！”

  當顧小滿的名字被讀出來時，她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了，一點準備都沒有，從上午冷主任那張臭臉來看，根本就沒希望，可現在——小滿吃驚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左院長剛才念到的是她的名字嗎？就在她質疑這個事實時，她身邊的博士生憤怒地站了起來，大聲抗議。

  “這不公平！”

  在很多人眼裡，這個結論看起來確實有失公平，缺乏依據，顧小滿是什麽人，一個中途插入實習生隊伍的小研究生，最初只是個在太平間推死人的，怎麽可能輪到她，無疑，這其中有貓膩。

  男博士滿含怒火的目光投向了顧小滿，好像她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是冷濤給了她特殊的待遇。

  “哼，冷主任離婚了，她每天那麽殷勤地跟著，能幹什麽好事兒？”

  一個細小的聲音在顧小滿的身後響起，小滿驚愕回頭，接觸到了陳瑛一雙怨恨的眼神。

  越了解你的朋友，往往就是越嫉妒你的人，你可以倒霉，卻不能優秀，陳瑛心虛的同時，內心被嫉妒佔滿，為尋找心裡的平衡，她昧著良心潑了顧小滿一身髒水。隨著她不負責任的一句話，所有實習生的眼中都閃現一絲輕蔑之光。

  左院長把院裡的評分標準拿了出來，顧小滿的成績是高分，無論在實踐還是對待病人的態度，都符合一個優秀醫生的標磚，可沒人相信那是真的，顧小滿是通過左院長的關系介紹進來的，冷濤又處於那樣的狀況，任誰都會懷疑其中有很多水分。

  “我怎麽聽說，顧小滿是左院長兒子的女朋友，至少是前女友——”陳瑛的破鑼敲響之後，不打算就此停住，她肆無忌憚地攻擊顧小滿。

  “好像是這樣的——”

  “分手了嗎？”

  “真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先利用院長兒子的關系，現在又利用冷主任——”

  實習生們在低聲議論著，覺得這次聘任實習生的決定，水分太大，其中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面種種質疑，冷濤站了起來，將文件往桌子上一摔。

  “院裡二十幾位領導和十幾位權威主任一起開會討論做出的決定，不容置疑，不會因為流言蜚語隨意改動這份聘任書。”

  “我同意冷主任的觀點，中心醫院需要的是優秀的醫生，顧小滿進入醫院實習一年半，比大家晚了半年，可取得的成績是顯著的，她挽救了兩條生命，聘任書絕無水分。”一邊坐著的龐主任很讚同冷主任的話，太平間那次事故已經證明了很多問題，稍微有點頭腦的醫生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麽。

  下面的議論聲漸漸小了，左院長安撫著大家。

  “看能力說話，向來是我們醫院用人的標準，不然中心醫院怎麽可能和一流的醫院競爭，今天被聘用的實習生，希望你們在今後的工作中再接再厲。沒有被聘任的，也別氣餒，經過努力，實力足夠了，仍有機會來中心醫院。”

  左院長做了一番總結之後，宣布散會，他第一個走出了會議室，沒多看顧小滿一眼，顧小滿有理由相信，左院長並不情願顧小滿是所有實習生中最優秀的一個，可事實偏偏出乎他的意料，這個被他認定沒有有前途、配不上兒子的女孩兒，總成績名列前茅，看到這樣的實習成績，左院長確實吃了一驚，他也在暗暗思量，兒子的選擇也許是對的。

  左院長走後，冷濤合上文件，剛要離開，那個泌尿科實習的醫學博士衝了上來，質問冷主任的決定，兩人談得很不愉快，發生了口角衝突，博士生的自尊受到了打擊，揚言要告冷主任。

  “隨便你。”

  冷主任扔下一份成績單，警告這位博士生說：“會學習固然重要，可實踐能力差，是你的硬傷，醫院沒留你，你應該自我反思，而不是來找我，或許你找你老師更合適一些。”

  冷濤還有一台手術要做，他匆匆收拾了文件離開了。

  博士生呆站在桌子前，沮喪地垂下了頭。

  拿到中心醫院的聘任書，顧小滿本該開心的，可她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找不到。

  謠言傳得滿醫院都是，有人說顧小滿和左院長的兒子關系不簡單，通過左院長拿到了這張任書，也有人說小滿手段高明，對和妻子冷戰的冷濤大獻殷勤，導致他們離婚，甚至有更難聽的說法，顧小滿已經和冷濤關系非同一般了，有人看到他們在值班室裡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