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晉城,陽光正好。
隨著門口風鈴的一聲脆響,咖啡廳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妙齡女子,一六三左右的個頭,t血衫藍色鉛筆褲搭配一雙白色帆布鞋,青春洋溢的模樣。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朝著9號桌走過來……
“顧先生是麽?”
邢蕎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手裡的包,一雙鹿眼中帶著忐忑,顯然搭訕這種事兒她並不擅長,有點兒緊張。
而此刻手裡還拿著咖啡杯的男人微微蹙眉,看向她,漠然點頭。
“你好,我是邢蕎,那個介紹人王阿姨……應該說了我的情況,是吧?”
邢蕎將包放在椅子上,有些局促的坐了下來,雖然平日裡是個女漢子吧,可……這男人實在太俊了,讓她下意識的就收斂了很多。
被稱為顧先生的男人悠然而沉默的坐在那兒,襯衫,西褲,黑色皮鞋,普通簡單的打扮。白襯衫是檢驗男神的唯一標準這話真不是瞎說的,能將簡單的白襯衫穿出屬於他個人獨特的品味跟風格真是件難事兒。
而此時,顧先生的白色襯衫的袖子還折了兩折,露出一小截兒手臂,肌肉結實。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手腕上帶著商務腕表,牌子邢蕎不認識,另一隻手則是搭在腿上。視線慢慢上移,定格在那張輪廓深刻俊顏上,帶著淡漠的表情,眼神也諱莫如深的讓人不敢靠近。
這男人只是那麽靜默的坐在那裡,就能夠輕而易舉的佔據別人的目光,仿佛無法忽視的發光體,他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就有耀眼的光折入你的眼,緊緊鎖著,無法移開。
邢蕎覺得他是自己現實生活中見過最俊的男人了,不過,不接地氣兒,太像是喝著露水的仙兒了,明顯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如果是平時她早就不浪費時間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身上。可是現在她沒那麽多的時間挑肥揀瘦。
見他不回答自己的話,邢蕎再接再厲。
“我有棟老房子,不要彩禮,不辦酒席,領證就行,如果你同意,咱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說著,邢蕎從包裡掏出戶口本,身份證還有介紹信——顯然這是早就有備而來。
瞄了一眼壓在最上面的身份證,那一串兒長長的數字中迅速捕捉到最重要的一組——XXXX1222,所以她才20歲,竟然這麽著急結婚?
顧先生的繼續沉默讓邢蕎有些慌了心神,可她並不打算這麽輕易放棄。
“我沒有不良嗜好,也很獨立,我不會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也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打擾到你工作,所以——”
就在她喋喋不休的時候,一個單音字突如其來的從那張涔薄的唇裡輕輕吐出。
“好”
“咱們要是能結婚的話……等等,顧先生,你……剛剛說什麽?”
邢蕎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此時,一種名為21三體綜合征的病好像在她身上犯了——面部表情很像個白癡。
“我說‘好’”
依舊波瀾不驚的語氣,那樣子好像就跟說今兒天兒不錯似的。
之後的事更是出乎意料,顧先生從牛皮紙袋裡拿出戶口本,身份證和介紹信……
好吧,看來果然如介紹人說的那樣,這個男人很著急結婚。
正好,免得浪費時間。
兩人從咖啡店離開的時候,來收拾桌子的侍者看著桌上的牌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真是粗心,牌子竟然放倒了……”
說著,將那個刻著“9”的桌號牌擺正——穩穩當當的一個“6”字杵在那兒。
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在那個桌牌上,閃閃發著光。
這過程很是玄幻,直到填完表,照完相,鋼印狠狠戳在兩人合照上的時候邢蕎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兒——誰說的結婚成本只要九塊錢的?明明是“黑店”好吧,照個相好幾十,校門口兒複印社才四塊還贈送底板呢。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為毛這上面的名字好像跟介紹人說的名字貌似不太一樣啊。
“顧明燁……”
邢蕎瞪著上面的名字喃喃的念著,腳下的步子都慢了下來。
而此時身後的一對兒情侶的二-逼對話立刻將她的思緒打亂。
男:“老婆,結婚儀式那天,我們就燒掉結婚證,因為離婚需要它,我們一輩子不離婚。”
女:“老公你太有創意了,我愛你。”
……
一臉黑線的看著兩個二逼就這麽跟自己擦身而過,邢蕎都不會言語了。看到這幸福的一幕,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的對他們說:腦殘就是任性,以後看你家孩子怎麽落戶口!
收回視線,合上手裡的結婚證,一直沒說話的顧明燁忽然開口。
“我還有事,先走了。”
邢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又找不到話題,所以傻乎乎的看著顧明燁的俊臉,來了一句:“一路順風”
顧明燁看著她那模樣,如墨般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審視了她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說出第二句話,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說了剛剛那個咖啡廳的名字就這樣離開。
將紅彤彤的結婚證兒收好之後,邢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名片,按了接聽鍵。
“哎呦蕎蕎,這電話可算打通啦,你怎麽回事呀,人家男方都在咖啡廳等了兩個小時啦,你怎麽還不到呀?”
啊?等了兩個小時?
“王阿姨,我……我們倆都領證兒了啊?什麽等——”
“領證?你跟誰領證了啊?小顧說他還沒等到你人啊,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啊。蕎蕎,你可別嚇王阿姨哦。王阿姨年紀大了,心臟不好的呀。”
一聽這話,邢蕎都懵了,翻出還冒著熱乎氣兒的結婚證磕磕巴巴的問著。
“王阿姨,不……不是顧明燁麽?”
電話那頭的王阿姨一聽的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哎呦我的媽唉,人家小顧叫顧林躍,啥子顧明燁哦?”
顧林躍,顧明燁……
邢蕎腦子頓時嗡嗡作響,一拍腦門發泄般的仰頭衝著連車屁股都看不見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我靠!”
人生啊,果然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