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在國政院大樓處理完事務,準備去市立醫院看望自己感冒正在打頭皮針的女兒白欣,只是他剛剛走出大樓,梅歐拉就急急火火地衝了過來,“出事了,出事了!”
白南心裡一緊,梅歐拉向來都是跟許可馨一起看孩子的,她跑來一定是孩子出事了,他忙道:“小欣怎麽了?醫生不就是說是尋常的感冒發燒嗎?”
孩子小,所以再小的病也可能很要命,一開始白南也很著急,把孩子送診之後醫生很堅信地告訴他們夫妻,只不過是普通的小感冒發燒,沒有大礙。
梅歐拉急得眼淚快要出來了,她道:“不是小欣的病,是其他人。醫院裡昨天接了一個西班牙水手的病患,結果今天診斷出來了,是天花,整個醫院立即就封鎖了,我正好回家給許姐姐和小欣做飯,所以沒有被封在裡面,就聽醫院的人說誰也不讓進,誰也不讓出了。”
這時候大樓裡跑來了一個參事,他也聽到了梅歐拉的話,他趕緊對白南道:“醫院的電話打到我們辦公室來了,讓我來通知您。總統先生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要求立即啟動應急預案,另外國防部下屬的防化部隊也已經緊急出動了,跟那個西班牙船員同來的人已經被控制住,他所接觸的任何地方也已經隔離,廣播電台已經發布消息,要求市民盡量不要離開家。”
白南也著急了,“怎麽是天花?該死!”
天花毫無疑問是人類歷史上烈性最高、最可怕的傳染病之一,在艾滋病和埃博拉還不存在的年代,天花和鼠疫、霍亂成為世界三大傳染病。這種病不僅致死率高,而且患者的外貌因為全身布滿疹子,一些人痊愈後也會留下麻點,所以僅僅賣相就足夠嚇人了。
在白南那個年代,天花是唯一一個被人類滅絕的傳染病毒,以至於八零後出生的人,身上都沒有接種過牛痘。穿越眾們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立即便有醫療工作者提議要防備這個時代各種傳染病。本身如肺結核之類的傳染病都有相應的疫苗,一並被援非醫療隊帶過來,但是天花這個東西就很Tricky了,它隻存在於21世紀一些病毒實驗室的冷藏庫中,人們根本就不需要它的疫苗了,所以連製備都沒法制備。
衛生部曾經有過打算從別的地方搞到天花病毒,然後製作牛痘疫苗,可是本身這種事情危險就極大,疫苗沒弄好說不定先死很多人,這就是非常麻煩的了。這件事一直在提,但是一直沒有付諸實踐,終於迎來了被動的一天,天花病毒的攜帶者進入了大唐的土地。
梅歐拉雖然是本時代的人,但是也看過不少書了,她知道天花是怎麽可怕的一種病,不過她並不清楚這病該怎麽治、怎麽預防。
白南反過來安慰她:“小兒科跟那個西班牙患者的皮膚科根本就不在醫院的一層樓上,小欣應該沒有被感染,而且天花雖然可怕,但本身不致死,天花的並發症比較可怕,但是我們能夠使用很多藥物、抗生素對抗這些並發症,最終患者應該也沒事的。”
將梅歐拉勸回了家,白南來到了市立醫院。他到的時候,醫院四周五百米外都已經拉起了路障,不僅白南來了,趙大嶺等一眾人都到了。
趙大嶺看白南憂心忡忡的樣子,問道:“小欣在醫院裡嗎?”
白南沉重地點點頭:“昨天晚上孩子發燒,就送來打針了,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可馨也在醫院裡。”
趙大嶺歎了口氣,道:“這裡有電話,你跟小許通通話吧。”
醫院裡除了應急線路,所有電話都已經佔用,白南在電話旁等著,握著聽筒的手心已經汗淋淋的。
“喂,老公……”
“可馨,你沒事吧,孩子沒事吧。”此刻的白南沒有絲毫的冷靜,他的心情格外緊張。
“沒事,別擔心老公。我和孩子一直都在單獨的病房裡,除了小兒科的護士和醫生,誰都沒進來過,孩子還在病房裡,我出來接電話都穿了他們送上來的三防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許可馨也讓自己的話音盡量平穩,安撫白南的神經。
白南稍稍安定了一些,他道:“好,你們堅持一下,天花不是什麽不能戰勝的東西,只要搞清楚了,找到了對策,就安全了。”
“嗯,就是有幾天見不到你了。”
“我會想你的老婆,還有我們的寶寶。”
許可馨有些埋怨地道:“女兒那麽親你,如果幾天都見不到你還不知道會怎麽鬧呢。”
想起可愛的女兒,白南也是既是喜悅又是憂心的。
電話掛了之後,白南又來到趙大嶺身旁,趙大嶺面色嚴肅地道:“現在尚不能確定是大天花還是中小天花,不過是哪一個我們都需要嚴陣以待,這場天花的危機,絲毫不亞於一場戰爭啊。我們大唐一共人口就這麽點,如果被一場烈性傳染病給攻擊了,人口損失和國家損失的後果是極為嚴峻的。”
衛生部長在旁邊歎道:“所幸這一次醫院的負責人警惕很高,當那名西班牙船員來問診的時候,就注意讓他單獨在一個病房了,當時他倒是沒有尋思是天花,以為是其他的什麽皮膚病。檢驗出來是天花之後,立即按照咱們的預案做出了反應。現在基本上有過接觸的人都已經控制起來進行觀察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遺漏的,天花這種病,一接觸就傳染,生存性又強,真的是太可怕了。”
趙大嶺問:“咱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接種疫苗,如果傳染威力會是巨大的。衛生部有什麽對策了嗎?”
部長道:“我們的醫學專家已經提取了天花的病毒,一方面進行化驗,一方面我們準備培育牛痘了,只不過牛痘從感染到出現,到能夠接種,還需要至少十來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們還是得嚴陣以待。”
白南看著幽幽靜靜的醫院,以及外面緊張的防化兵,一時有些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