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實驗室檢驗，這名西班牙水手攜帶的正是致死率最高的大天花病毒，而他本人也已經在入院第三天后，開始出現全身的紅疹並已經化膿，全身潰爛的模樣真的是極為恐怖。緊接著，與這名水手有過接觸的一些人也發病了，包括兩名護士和一名醫生。倒是跟這名水手一船的水手中，得病的只有兩三個，顯然船上有些人曾經得過天花並僥幸存活下來了，並產生了抗體。

  比較幸運的是，因為大唐共和國有著先進二百年的對抗烈性傳染病的經驗，而且有一套完整的應急預案，所以在病毒爆發的第一時間，整個國家都采取了措施。第一病患有過接觸的所有地方都進行了封閉，曾經接觸過這些地方的人群也進行了排查，大街小巷中帶著口罩和手套，裹得嚴嚴實實的街道人員，背著原本設計來噴灑農藥的罐子，到處噴灑消毒水。

  像是現代眾，基本上都經歷過SARS和禽流感這樣的傳染病，那時候國家的宣傳也比較到位，基本上都懂一點防疫知識。現代眾和民國眾，以及印第安人和新移民稍微差一些，不過疫病爆發後個人如何保持衛生和防止感染的小冊子開始大面積分發，考慮到有些人可能並不識字，所以小冊子上都有圖形。

  “感染者已經超過30人了啊。”白南看著最新的報告，憂心忡忡。雖然他的老婆孩子還都沒有事情，但是他本身是國家公職人員，如此可怕的疫情本身就是需要憂慮的事情。一旦疫病無可避免地蔓延開來，對於這個新生國家的破壞力是極為恐怖的。

  劉天道：“還好，染病的人都被我們隔離了，我們算是掐住了病毒傳播的源頭，只要撐過了這段時期，我們的牛痘疫苗也搞好了，以後我們對於天花就沒有什麽需要怕的了。”

  兩人正說話的工夫，就有辦公室的文員戴著口罩進來，開始到處噴灑消毒水。現在辦公室等人比較集中的地方，都是每天一消毒的，甚至大家每日都要量體溫，一旦出現發燒感冒的症狀，甭管是不是天花，都要先進行隔離觀察。

  白南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準備下樓開車回家，他現在連好萊塢的大宅子也不讓去了，疫情主要出現在長灘和洛杉磯城區，所以為了避免病毒有任何潛在的機會蔓延，就算從洛杉磯到臨近的城鎮也是不允許了。也許這種命令有些矯枉過正，但是現在全國第一要務就是防疫，所以必須遵行。

  蛋疼的是，梅歐拉是回了好萊塢的，經過醫生檢查之後，她並沒有感染病毒，而封城以後她也不能來洛杉磯了，所以白南仍舊是孤家寡人。

  下了班的白南覺得更孤單了，往常他回到家，會看到貌美如花的老婆抱著女兒，還有小老婆，哦不，是寄居在他們家的梅歐拉已經做了一桌子飯菜。一家人說說笑笑，逗逗小寶寶，開著收音機吃一頓晚飯，其樂融融。

  可是現在，白南回不去自己的房子，只能去到原本自己分到的那件單身公寓。現在各單位基本上是職工買了房子後，需要把分配的住宅交還單位，單位會另外給職工發放一份住房的補助，白南不缺那個補助錢，因為有時候中午午休或者有事不能回好萊塢，就索性留在洛杉磯這邊。

  感覺到有些餓，白南是沒法在家吃飯了，他只能去吃食堂。結果食堂門外亮著一個牌子：因疫情印象，本食堂服從市特別防疫辦公室安排，現暫停食堂餐廳使用，需要就餐的同志請到食堂後的門廳自領盒飯，提醒各位同志，餐前注意洗手。

  本身機關上的食堂就是不收費的，只有少量比較好的菜，需要用飯票買，正常吃的幾個菜都不需要交錢。白南來到食堂後面的門廳，發現盒飯就被擺在桌子上，摞了一堆。來打飯的人倒是不少，今日的形象也極為統一，每個人都戴著口罩，一些人還戴了手套。

  打飯排隊是大家早已養成的良好習慣，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刻意保持了不小的距離，各自之間起碼有三四米，原本在食堂裡時，為了搶到好菜，有的時候也會擁擠一點。現在每份盒飯裡面都是一樣的東西，一葷一素加一斤米飯，搶也沒有意義。而且都聚在一塊讓人覺得相當危險。

  白南也跟著零零散散的隊伍，一會兒取到了晚飯。帶著飯開車往公寓宿舍開，本來就只有幾步的距離，所以很快就到。公寓外面的大喇叭在放著衛生防疫需知，這兩天到處都是這樣的東西，白南絲毫不懷疑一些人說不定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進公寓也變成了一件略微麻煩的事情，門衛一身淡藍色的防護服，只有腦袋上帶著的門衛帽子能夠辨認他的身份。每個要進入公寓樓的人都要測一下體溫，正常才讓進去。即便門衛知道白南是什麽身份，也讓他測過之後才行。

  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打電話，電話打進市立醫院，立即問許可馨道：“親愛的，今天怎麽樣，都還好嗎？”

  “嗯，都還挺好的，就是有些悶，寶寶沒有玩具玩，醒著的時候挺不老實，不過玩一會兒就睡了，她就是覺多。倒是你那邊工作順利嗎，我在醫院裡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這次很嚴重嗎？”

  白南道：“算是基本控制住了吧，今天沒有聽到有誰突然發病了，好歹是沒有讓這個病爆發性地蔓延起來，不然可真的麻煩了。”

  許可馨道：“那就好，希望這事兒能快點結束。”

  白南道：“牛痘的開發很順利，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得到大量的疫苗了，然後大家至少可以松一口氣。其實現在那個初代病患雖然渾身出膿嚴重，不過對他進行了支持療法，而且用抗生素防止其他細菌的感染，看樣子他是不會死的。其他患者發現的也比較早，只要不出現暴發性的，應該都不應該致命才對。”

  只是白南的斷言，略微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