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石破天驚的消息,就連坐在首位之上的南火學院總院長薑燃也是滿臉驚容,曾經和端木雷有過切磋的他,有些不太相信整個東木學院竟然都會淪陷。
月離之前已經吃驚過了,所以此時倒是顯得特別平靜,見得她玉手一指側後方的張松,說道:“這是東木學院東木榜第一天才張松,他所中的血魔蝕心術,已經被沈非給解除了,這個消息,也是他帶來的。”
“血魔蝕心術?”
對於這血丹魔一族的秘術,薑燃自然是不會陌生,可是這一段時間都在閉關修煉的他,卻是不知道擂台殿之中發生的事情,通知沈非前往擂台殿,那也只是他的某些手段而已。
這連高級魂醫大師都無法化解的血丹魔秘術,竟然被沈非化解了,這一刻薑燃的表情,和這些南火學院長老也沒有什麽區別。
終於得到月離的親口確認,這一下眾人再無懷疑,那個一進入南火天院便表現驚豔的獨臂少年,他真的做到了。
見得月離提到自己,張松跨前一步,先是朝著薑燃行了一禮,而後說道:“總院長大人,東木學院已經全軍覆沒,總院長和諸位長老都被丹魔所控制不能再有作為,丹魔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南火學院。”
此時張松完全是豁出去了,經歷過那樣的大起大落,眼睜睜看著東木學院落於丹魔之手,又受到血魔蝕心術控制再到被沈非解除,張松所經歷的事情,恐怕在場沒有一人能夠比擬。
月離接著張松之言說道:“總院長,據張松所知,這一次五魔之中已經有三個潛入南火城,其中還包括五魔之首的厲蒼。”
“厲蒼!”
這個名字諸位長老也不會太陌生,進入人靈界人類大陸的五魔,每一個拿出來都是鼎鼎大名的,這種大名,甚至是達到了能讓小兒止夜啼的地步。
而聽得五魔之三甚至是連厲蒼都親自來了,諸位長老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異常凝重,薑燃沉吟著說道:“張松,你知道潛入南火城丹魔的隱藏之地嗎?”
張松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三人都曾經去過一次,不過血魔蝕心術被解除,那厲罡應該是有所感應的,說不定他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砰!
薑燃右掌狠狠拍在面前的桌面之上,而後霍然站起身來,說道:“不管怎樣,都得去那裡看看,這些東西的膽子也太大了,真當我南火學院好欺負嗎?”
薑燃知道,這一次厲罡偽裝成東木學院的踢館之舉,要不是沈非,說不定真得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了。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怕,這敵暗我明的情勢,再加上五魔的實力都絕不在他薑燃之下,如果猝不及防,恐怕步了東木學院的後塵也說不定。
所以薑燃心中已是憤怒之極,這些丹魔膽敢深入人靈界腹地,那就一定要讓他們來得回不得。這個南火學院的總院長,本來就人如其名性烈如火,一旦有了決斷,便是半分也沒有拖泥帶水。
不過就在薑燃話音落下之後,辰懷卻是突然有些狐疑地將目光轉到了張松那邊,開口說道:“我說你這小子,不會是丹魔派來故意引誘我南火學院傾巢而出的奸細吧?總院長大人,此事還得慎重啊!”
辰懷最後這句話卻是對著薑燃所說,而聽得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他這一系的諸位長老目光都是不由自主地轉回了張松身上。
見狀張松不由得大急,忙道:“副院長大人,我的血魔蝕心術已經讓沈非師兄徹底解除了,我張松承認,在我被控制的那段時間確實是為丹魔做了不少事,但是現在,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還請你們相信我。”
張松話音剛落,四長老朱越已經是陰聲接口道:“眾所周知,血魔蝕心術乃是無解的秘術,說不定連沈非都被你騙過了呢!”
朱越乃是中級魂醫大師,此事由他來說確實是有發言權,所以待他開口出聲,諸如辰懷一系的各大長老都是接連附和。
“混蛋!”
見狀月離不由得怒不可扼,口中怒罵了一聲之後,伸出右手猛然一拍桌面,喝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東拉西扯,真要等丹魔攻進我南火學院才會著急嗎?”
月離身為南火學院大長老,又一直掌管刑罰殿,素有威信,這時一發怒,連朱越這個剛才跳得很厲害的家夥都不禁縮了縮頭,其實他心中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根本不能肯定張松身上的血魔蝕心術依然存在。
可是月離威勢雖強,卻是嚇不到實力和地位都在她之上的辰懷,聽得這老家夥施施然笑道:“月離大長老不要生氣嘛,我也只是就事論事,如果張松所說是假,南火城那處地方其實是個陷阱,又或者這是丹魔的調虎離山之計,趁機大肆進攻我南火學院,那又如何?”
辰懷這番話就是有理有據了,在不確定張松血魔蝕心術是否被解除之前,確實是很有道理的,就連薑燃也有些意動,剛才憑著一腔熱血便要行事,看來還是有些魯莽了。
月離可是毫無保留地相信沈非,但是一直對沈非有著極大敵意的辰懷一系,卻是不願意相信,加上這對南火學院來說可是事關存亡的大事,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何況血魔蝕心術的大名在座所有人都聽過,可是聽過歸聽過,但他們卻是對沈非真能化解這血丹魔秘術持懷疑態度。
見得月離滿臉怒色,南火總院長薑燃似乎也有些意動,張松牙關一咬,突然跨前一步,說道:“總院長大人,副院長大人,諸位南火學院的長老,我張松願意接受任何考驗,以證明我人類身份。”
“哦?”
聞言辰懷眼神一動,不過張松身後的月離可是知道這年輕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剛剛解除血魔蝕心術的他,再經受考驗的話,恐怕連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但是月離正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張松那堅定的眼神卻是突然看了過來,從這抹眼神之中,月離讀到了一絲毅然的意味。
月離在這一瞬間就懂了,這個東木學院曾經的第一天才,也是有著自己傲氣的,他知道曾經被血魔蝕心術控制的自己,此時說什麽都是徒勞無功,這一步,他必須走,也必須要承受,哪怕是因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天才也是有尊嚴的,如今人類的身份都被懷疑,張松可不想頂著這個名頭繼續下去。而現在在如此大事之前,由不得他將身子養好之後再來接受考驗,因為丹魔的計劃,極有可能就在這幾天便要實施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月離擔憂的目光,薑燃直接搶在辰懷想要開口之前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本院長親自來檢驗吧。”
聞言辰懷目光一閃,他確實是想自己出手來檢驗張松的,其實在他心中已經相信張松恢復了人類靈智,但是對於這個被沈非化解掉血魔蝕心術的青年,他卻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所謂恨屋及烏,想必就是如此了。
不過薑燃都親自開口了,辰懷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而這邊的南火總院長身上已經是釋放出一抹深紫色的丹氣,丹氣之中那一抹隱晦的明黃色,讓得諸位人丹境的南火強者都是臉露驚歎之色。
見到薑燃的這一抹丹氣,辰懷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這個老家夥,果然還是走在自己的前面了啊,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更進一步了吧?
當然,在這人靈界大陸想要突破到地丹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想要更進一步,只能去往人類大陸的更高位面地通界。
辰懷心中的想法薑燃絲毫不知,而此時在他紫黃丹氣釋放開來的時候,一抹極度的壓迫便是從其身上散發而出,隨即緩緩壓向了他前邊不遠處的張松。
只有八重靈丹境巔峰的張松,在經過沈非解除血魔蝕心術之後,無疑虛弱之極,能強撐到這時,已經是他極強意志力的表現了。
當薑燃這道丹氣壓迫襲身而來的時候,張松隻覺雙腿一軟,但是那股東木學院第一天才的意念終於讓他挺直了腰背,總算沒有就此跪倒在地。
薑燃此時的檢驗,正是要用自身極強的丹氣壓迫,讓張松在承受不住這股丹氣壓迫之時,本能地釋放出屬於丹魔的那絲氣息。
而這種丹氣壓迫檢驗的風險也是極大的,因為這種檢驗,要將一個人的潛力盡數壓榨出來,也就是說,要讓接受檢驗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極限才能奏效。
如果檢驗之人丹氣控制不好的話,在接受檢驗之人心神即將崩潰的那一刹那,或許會收勢不住直接將人壓死也是有可能的。
在薑燃的丹氣壓迫之下,一臉蒼白的張松,那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涔涔直下,滴落在地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大殿之中顯得是那樣的清晰。
可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只不過片刻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張松,在堅持著挺直腰身的那一刹那,竟然就這樣直挺挺地仰天倒去,原來他經受不住薑燃的氣息壓迫,直接是被壓得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