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殿?”
聽到水關提到的這特殊所在,就連剛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林布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林布的這一個小動作讓沈非心中一動,看來這南火學院的刑罰殿,恐怕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方啊。
沈非不知道的是,南火學院的刑罰殿,是專門針對一些犯了錯或是背叛南火學院的學院掌權者而設,諸如學院導師,各分院的殿主甚至是分院長,犯了事也一定逃不過刑罰殿的手段。
而且最讓林布驚懼不安的,還是掌管這刑罰殿的,正是學院的大長老月離,這月離大長老一向鐵面無私,而且和副院長辰懷不僅是沒什麽交情,還經常針鋒相對。
林布知道,只要自己一進了刑罰殿,以月離的手段,就由不得自己再胡說八道了。在這一刻,林布終於是知道眼前的這個水關院長,較起真來竟然如此可怕,這簡直就是生生封死了他的退路啊。
水關將林布的表情收在眼中,當下繼續施加壓力地說道:“林布,你應該知道,刑罰殿是個什麽地方,私自對學院學生出手暗殺又是個什麽罪名?你認為以月離大長老的心性,會對你枉開一面嗎?”
水關最後一句話,讓得林布又是身子一震,枉開一面?這簡直太不可能了,其他不說,就是當初他們得到的一些消息,說沈非和上官玉有著關聯這一個情報,便不可能讓月離大長老有絲毫偏袒。
如果真讓月離大長老知道他林布竟敢對自己徒兒的心上人下如此殺手的話,那林布只要進了刑罰殿,不脫層皮是不可能出來的。
想到這裡,林布底深處的那一絲求生之念便是迅速蔓延而起,當下搶上幾步,幾乎都要跪倒在水關面前了,聽得他急切說道:“水關院長,這是個誤會,你一定……”
嗤……嗤……
然而正當林布突然開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數道破風之聲卻是突然從天空之中傳來,旋即在沈非和水關都是轉頭去看時,幾抹銀色光芒已經是朝著沈非怒襲而來。
“是魂針!”
第一時間感應到這幾道銀芒之上的無形能量,沈非便是確定了這一定是魂醫師的獨門手段魂禦魂針,只是這魂針來勢如此凶猛,讓得他的心神,在這一瞬間便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有著水關在此,又怎麽可能讓這突如其來的魂針傷害沈非絲毫?眼看著數道銀芒已經朝著沈非咽喉刺去,水關臉色微變,旋即便是一個踏步,瞬間擋在了沈非的身前。
但是水關這一擋卻是有些料敵不準了,那數道銀色魂針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之前針尖所指的沈非。
在水關擋在沈非面前的時候,這些用靈魂之力操控的魂針便是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倏然朝著另外一側的林布飛去。
本來在看到這數枚銀色魂針突然出現攻襲沈非的時候,林布的臉上早已是掠起一絲喜色,因為從這魂禦魂針之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
可是林布萬萬沒有想到,這魂針的目標竟然不是沈非而是自己,待得他眼眸之中升騰起一抹極度的不可思議之後,數道銀色光芒早已從他咽喉刺入,而後從後頸處透射而出。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從魂針破風聲響起,到水關擋在沈非面前,再到沒有絲毫防備的林布被魂針穿喉而過,好像只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
但是被銀色魂針刺穿咽喉的林布,那伸手捂住脖頸的十指指縫之間,不停地住外冒著殷紅的鮮血,讓得在場三人都是知道,這個南火地院丹武殿的殿主,是不可能再有活命之機了。
“嗬……嗬……”
林布眼中有著極度的不甘與絕望,那盯著漸漸模糊遠去的銀色魂針,還蘊含著一絲強烈的怨毒。
對於這魂針的主人,此時臨死時的林布已經沒有絲毫的懷疑,那是屬於南火學院四長老朱越所有,因為那絲氣息,同為副院長一系的林布異常熟悉。
林布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死在沈非的手中,沒有死在那狼形怪物的手中,更連進入刑罰殿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了同一陣營的朱越魂針之下。
臨死之前的林布心智異常清醒,他知道這是辰懷一系怕自己當著水關的面說出背後的指使者,更怕水關將自己送入刑罰殿,那樣的話,事情將會鬧得不可收拾。
雖然就以眼前的情形來看,像月離水關這樣的明眼人都會知道是辰懷一系所為,但有實證和沒有實證,那完全是兩碼事。
現在辰懷準備未足,還沒有做好就此與總院長大人翻臉的準備,如果讓林布這個家夥將他們的全盤計劃透露而出,那恐怕會激起掀然大波。
林布乃是堂堂的一重人丹境強者,所處的位置又是南火地院丹武殿這麽一個重要的地方,在辰懷一系中的地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
所以林布知道的事情頗多,就算是辰懷,也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將這個任務已經失敗的家夥留在世上,誰知道林布會不會因為貪生怕死將他們的隱秘全部暴露。
但不管怎麽說,辰懷安排朱越的這一個後著總算是起到了關鍵作用,這也從側面體現了辰懷做事的滴水不漏,如此事前以為萬無一失的暗殺行動,他還是派了朱越前來以保萬全。
事實證明辰懷的這種謹慎是相當明智的,如果不是朱越及時出手,或許林布在刑罰殿的恐怖威脅之下已經將今日暗殺之事全盤托出了。
而一旦這一次的暗殺因果從林布口中說出,那辰懷一系的那些隱秘之事勢必不能再流於暗中,南火學院兩大勢力的碰撞將會提前展開。
以現在辰懷一系的準備看來,雖然他們這方的實力已經極為強大,但比起總院長加上大長老月離這些老牌的南火學院強者,還是有些不夠看。
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辰懷絕不允許林布這一顆老鼠屎壞了他們這一整鍋好湯。
“你……你們好……好狠!”
些許破風的怨毒之聲從林布口中傳出,但不管他心中如何不甘,咽喉被刺穿再也無力回天,不甘和怨毒伴隨著他轟然倒地,在他閉眼的那一刹那,剛好看到空中的數點銀色毫芒消失在這暗夜之中。
“什麽人?”
如此一幕讓水關不由怔了一瞬,而當林布倒地的聲音傳出之時,他終於是反應過來,當下便是憤怒地大喝了一聲。
大喝聲落下,水關身形微動,下一刻在沈非眼神微凜間,這個南火地院的分院長已是立於院落的高牆之上,速度之快,連沈非都是暗暗心驚。
水關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當他循著那銀色魂針消失的地方掠去時,那處地方卻是黑暗渺渺,早已不見絲毫人影。
看到這個將林布擊殺之人如此鬼魅的速度,水關的心中也是突然一動,在整個南火學院之中,能在速度之上如此強悍,又能施展魂針擊殺林布之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水關目光四下一掃,在看到只有暗夜之色時,又怕這是敵人調虎離山之計,當下便從院牆之下一躍而下,轉眼再次回到了沈非的身旁。
“沒追上?”沈非倒像是早有所料一般,這淡笑著的開口,讓得水關不由對這個獨臂少年再次高看了一眼。
目光隱晦地在沈非身旁的二虎身上掃過,水關突然說道:“看來我今天倒是來得多余了,小家夥,你很不簡單啊!”
水關這話實是有感而發,當初在第一次見到沈非的時候,他根本就以為這只是因為上官玉的關系而被月離大長老青睞,從而走後門進入南火地院的一個幸運小子。
後來丹武殿中第二次見面,水關因為某些原因,這才開始關注這個當時只有八重明丹境的獨臂少年。
可是那時候的水關,也從來沒有將沈非當作是和年豐一般的地院超級天才,畢竟八重明丹境,在這南火地院之中,只不過是墊底的修為而已。
但是現在,當水關在看到經歷了這麽一場暗夜襲殺之後,這個獨臂少年依然平靜的臉龐時,卻是再也不敢將之當作一個普通的學院學生。
尤其是這短短半年時間,這個當初的八重明丹境小子,竟然生生突破到了四重靈丹境,這種修煉速度,比那地院榜第一的年豐都強了不止一籌。
沈非對於水關意圖引起的話題不置可否,直接是朝著後者躍下的那處院牆掃了一眼,笑道:“看來那躲在暗處偷襲之人也不簡單啊,連水關院長都追之不上。”
水關瞥了一眼沈非,說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沈非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其實這個根本不用查吧?能夠當著水關院長的面施展魂針殺掉這家夥,還能不露蹤跡地全身而退,水關院長還會不知是何人所為?”
聽得沈非這淡笑之言,水關發現他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獨臂少年,這小子不僅是丹氣修為強橫,魂醫天賦了得,這心智,也遠非常人所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