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鑫苑裡,林巧倚著窗戶坐著,手上拿著一個繡棚,正低頭悠閑地繡著花,丫環銀鈴進來說是許如妍要見她。
林巧沒有作聲,銀鈴默默地低下頭等候著,但心裡想著她們夫人估計是不會去正院的吧,畢竟那許氏那麽討人厭,再說了,不知道許氏會不會害她們夫人?
但林巧沒有發話,銀鈴也不敢擅作主張地去回話。
林巧等手頭的最後幾針繡好了之後,放下了繡花針,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許氏要見我,走吧!”
銀鈴連忙走上前去扶著林巧起身,另一個丫環銀杯就過來給林巧添了一件披風。
林巧穿戴停當後,才朝著正院走去。
到了正院的門口,林巧的腳步微微一頓,抬頭看著正院院門,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當初她進入秦國公府二房後的光景,想起了她第一天給許如妍請安時候的情形。
想起了那時候正院的丫環婆子都因著得了許如妍的吩咐,故意板著只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嘴臉,想起了那時候正院裡頭富貴華麗的氣勢,那管事婆子人來人往的情景,再看看現在,當初那個敢在院門口截住自己,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就指桑罵槐,罵她是狐狸精的婆子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守著門的婆子,林巧也是熟悉的,這個婆子慣是個會給你臉色看的,只是婆子當初臉上的倨傲全都化成了如今的諂媚和討好。
原本熱鬧的正院也變成了門可羅雀。
人們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是半點兒也沒錯的。
但林巧也並沒有覺得多麽的幸災樂禍,更沒有趁機報復回來,她只是有一些感慨罷了,再說了,這些仆人踩高捧低或者是諂媚討好都是他們為了更好生存下來罷。當初他們是因為要討好許如妍,在許如妍手下過活,所以這樣對自己,如今換了一個嘴臉對待,也不過是想在自己這裡賣個好,好能活著。
林巧心裡想著,腳下的腳步沒有停,她慢慢地走進了正院,院子裡雖然還是秋菊與金桂競相綻放,卻已經沒了專人打理,變得略有幾分雜亂,以及蕭索,這也不過幾日的光景。
林巧站在許如妍的房門外,讓丫環進去通報一聲,跟著林巧來的銀鈴銀杯就有些不解了,那許氏現在都已經被她們秦二爺給休了,已經不是正室了,夫人為何還這麽規矩?
很快,丫環就出來了,說是許如妍請林巧一人進去。林巧見這丫環紅著眼眶,估摸著方才進去的時候被許如妍給欺負了吧,瞧著怪可憐的。
林巧在心裡搖了搖頭,讓銀鈴和銀杯在外頭等著,即便她們再怎麽不同意,她還是單獨進去了。
進了屋就見許如妍靠在床上,許如妍看上去比前幾日見到的還要消瘦了,如果說是皮包骨的話,似乎也不夠形容此時許如妍消瘦的程度。
林巧忽然有些可憐眼前這個女人,明明許如妍可以有一份很好的姻緣的,她明明可以過上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的,可她卻為了心中的那一份執念,為了她的愛情,一步一步,最後走到了如今這一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