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來，許如妍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格外的陰森恐怖，明明還是秋天，秋老虎還未退去，卻覺得渾身森冷。

  但許如妍看到了林巧望著自己眼中帶著的憐憫，頓時就有些惱火！覺得她可憐？她林巧有什麽資格，她憑什麽可憐自己？

  可看到林巧現在這副裝扮，俏麗得不像是懷著孩子，即將要做母親的女人，而像是那才立上枝頭的鮮花骨朵兒，那麽的清新，那樣的惹人憐愛！

  她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賢淑的貴婦人的感覺，而自己呢？一頭枯黃的像是乾草一般的頭髮，不複當初光鮮亮麗的模樣，就連她自己都不想照鏡子看到自己此時的鬼樣！

  相形見絀，她如何不可憐自己呢？

  “你現在很得意吧，林巧！還要恭喜你啊！你終於要坐上秦國公世孫夫人之位了，將來就是秦國公世子夫人了！”許如妍笑得有幾分僵硬，嘴角的弧度看上去很是古怪。

  林巧淡淡地看了一眼許如妍，徑自搬了一張圓凳坐了下來。

  “怎麽樣？這種滋味不錯吧？可惜，你也不過是繼室罷了！”

  林巧輕輕地微笑著，“是，我不過是個繼室，但是，我定然會是比你做的時間要長上許多的第二任繼室！”

  許如妍恨恨地瞪了一眼林巧，卻聽見林巧繼續說道：“不過，世子夫人不敢當，爺已經跟國公爺和老夫人說過了，不再擁有繼承權，爺並不想要做世子。”

  許如妍其實早就知道了，她那會兒剛剛流掉孩子，聽說這事兒氣得直接從床上爬起來要去找秦子安，卻被人攔住了。

  這會兒聽林巧這麽說，許如妍眼中陰鷙一片，但她很快就換了一個誘惑的聲音道：“怎麽？難道你不想做世子夫人，不想讓爺坐上世子之位？爺這樣驚豔絕倫的人就應當是秦國公世子才是！”

  “想做世子夫人的人是你，想讓爺做世子的人也是你！”林巧淡然地回答。

  許如妍見沒能說動林巧，心裡更是窩火，她忿恨地指著林巧道：“說的像是你有多了解他似的！他心裡一直愛著的人只有許舒妍！只有她——”

  “即便是他求了，讓你做繼室，你也還是比不上她！”

  “每個夜晚，他在與你歡好的時候，他心裡想的全都是許舒妍！不是你！”

  許如妍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像是在嘶吼，像是冬天的寒風呼嘯著要穿透窗楣，要將寒冷包圍著你的每一個細胞似的。

  但她這淒厲的聲音，這些像是怒吼而出的話語，卻是在說自己心裡的絕望！

  她這麽多年，努力了那麽久卻還是沒能取代自己嫡親姐姐在他心裡的地位，為什麽？她明明那麽愛他，愛到可以付出一切，愛到想要將所有好的都獻給他，可是為何……

  林巧憐憫地望著許如妍，見她因為嘶吼而漲紅了臉，給她那張灰白的臉上略微添了點兒生氣的模樣，林巧歎息了一聲，道：“這些你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不是嗎？正院匾額上寫著的是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懷舒院，他想懷抱著誰，難道你沒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