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挑了挑眉。
月族老有些不耐煩了,“到底什麽事情?”
“是,是唐姑娘身邊的丫鬟,扭著碧兒過來,說碧兒……心懷不軌。”管家咬咬牙,不敢去看蒙珂,只能一低頭,快速的說了出來。
月族老驚住,詫異的看了一眼蒙珂和玉清落。
蒙珂臉色刷的一下發白了,倒是玉清落,拍了拍裙子站起身道,“外邊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讓她進來吧。哎,就離開這麽一會兒,怎麽還在府上鬧出事情來了?”
她說著,很沒誠意的對蒙珂說道,“少夫人,真是對不住,紅葉性子有些桀驁不馴,待會她進來,我一定會好好的問問清楚,要是她做錯了,我必然狠狠的責罰她。”
蒙珂臉頰抖動了一下,連擠出笑容都十分的勉強了。
她的手在用力的絞著帕子,唇瓣的血色退了下去。
碧兒,碧兒怎麽會在那個什麽紅葉的手上?她不是吩咐她去……
蒙珂什麽都說不出來,月族老已經讓管家把兩人帶進來了。
碧兒一路都在怎怎呼呼的,努力的想從紅葉的手中掙脫開來。
可紅葉是練過武的,手勁大,哪裡是碧兒能夠掙脫得開來的?一路上只有被提著進來的份。
一進門,紅葉就抬手,把碧兒猛地往前一摜。
碧兒腳下不穩,直接摔到在跪在地上的那些個丫鬟婆子身上,引得那幾個人一陣尖叫,忙讓一旁挪了兩步。
碧兒有些狼狽,等到回過神,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月族老,以及一旁的蒙珂時,立刻慘兮兮的哭了起來,“族老,族老請為奴婢做主啊,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抓我,還說奴婢不是好人。奴婢只是在走路而已,怎麽就要這樣冤枉奴婢呢?”
她說著,抬起袖子把眼睛擦得紅通通,眼淚也是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蒙珂蹙眉,心裡閃過十分不好的預感。
玉清落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裡,抬眸看了紅葉一眼,沉聲道,“紅葉,在月族老府上,哪裡容得你放肆?你如此僭越多管閑事,讓小姐我很難做人的,知道嗎?”
紅葉眼眶立刻一紅,也跟著跪在了地上,只不過她隻跪玉清落一人。
“小姐,奴婢也沒辦法。奴婢的職責原本就是伺候好小姐,只要小姐好,那奴婢便在無所求。可現在,有人害的小姐不好,奴婢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害的我不好?”玉清落蹙眉,“這話怎麽講?”
“小姐這些天為了蒙公子的病廢寢忘食,別人不知道,奴婢卻是清楚的。這幾天來,但凡蒙公子的病有一點點進展,小姐才會睡個安穩的覺,否則便是半夜也會爬起來,將想到的治療方式記錄下來,連吃飯走路都在琢磨蒙公子的病況,就是和小少爺說話的機會都少了。小姐如此,奴婢怎麽能不心疼?奴婢現在只希望蒙公子能夠早日清醒早點痊愈,這樣,小姐才能夠放松心情,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照顧自己。”
月族老詫異,他沒想到唐姑娘為了自己的兒子的病,竟然辛苦至此。
他如今滿臉的感激,看著玉清落差點要深深的作揖了。
巫勉生也震驚,這位唐姑娘看起來冷心冷情,卻沒料到會對蒙榕的病情如此上心。
只有瓊山醫老,默默的低垂著頭,不讓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心裡卻笑厲害。落落哪裡會為蒙榕做這麽多的事情?他總有種預感,落落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別有目的的。
他覺得,落落想要幹什麽大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瓊山醫老竟然覺得很是興奮。
紅葉還是跪著,只是她的身姿筆直,臉上帶著倔強的神情。看起來,卻要比嚎哭的碧兒更加讓人信服憐惜。
“小姐,奴婢在方才進府的時候,聽說蒙公子有所好轉,即將清醒,奴婢比任何人都高興。”紅葉聲音低了下去,“可方才又聽到小姐說,有人給蒙公子動了手腳,以至於蒙公子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奴婢心中憤恨,很是難受,所以在外邊花園走了走,沒想到卻看到碧兒鬼鬼祟祟的,在一旁和什麽人說著話。”
“奴婢是練武之人,耳朵靈敏,走的近了一些,才聽到碧兒是在對著一尊觀音像碎碎念。說‘我不想害你的,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怪我,我也是受人所托,我沒有辦法。’奴婢大驚,沒想到這個碧兒竟然是要害人性命,奴婢想到被人迫害的蒙公子,立刻便感到不對勁了,這才抓了碧兒過來。想讓族老早日查清楚事情真相,好讓小姐的辛苦不必白費。”
月族老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腳踹向了碧兒,大怒,“你說,是不是你害的榕兒?是不是?”
碧兒胸口劇痛,月族老是練武之人,他這盛怒下的一腳,哪裡是她能抵擋得住的,當即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蒙珂瞳孔狠狠一縮,手指拽緊了幾分,忙跪在地上說道,“老爺,事情還沒查清楚,不能妄下結論啊。碧兒從小便是嘴硬心軟的人,她心地善良,平日裡就是踩死一隻螞蟻,也會難過幾天,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陰毒的事情來呢?”
“奴婢,奴婢沒有。”碧兒難受的很,狠狠的瞪著紅葉,搖頭道,“族老,奴婢沒有,奴婢根本就沒有對著什麽觀音像說過什麽話。奴婢今日不過是得了少夫人的吩咐,去庭新苑看看小姐,順便帶小姐過來讓唐姑娘診斷診斷。只是走到半路,就莫名的被紅葉給抓來了。”
紅葉在冤枉她,她根本就沒看到過什麽觀音像。她的行蹤確實是詭異了一些,紅葉是故意把她揪到這裡來的。
“沒有觀音像?”紅葉冷哼,“那這是什麽?”
她說著,垂眸把觀音像遞了出來。
巫勉生看了月族老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月族老只是看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豁然抬頭看向碧兒。
“碧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