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像當事人似的。”肖莫笑了。

  實則，整個過程，許朝暮都沒有參與，甚至厲北廷婚禮的前一天，她都被沈遲蒙在鼓裡。

  “說到這個，我很生氣。”許朝暮板起臉，一本正經，“為什麽每次有重要的事情，都是你跟沈遲偷偷摸摸的，從來不告訴我？你們兩人這樣子真得好嗎？”

  肖莫越發笑得厲害，他解釋道：“怕你擔心而已。”

  “狼狽為奸。”許朝暮冷哼一聲，以前她發現是沈遲跟厲北廷狼狽為奸，現在又多了一個肖莫。

  確切點說，應該是沈遲跟他那幫兄弟都在狼狽為奸。

  對對對，一想到這個，她就想到了紀盛宣！

  趁著現在跟肖莫獨處的機會，她悄悄問道：“肖秘書，偷偷問你個事兒唄。”

  “嗯？”

  “紀盛宣你知道吧？”

  “知道。”肖莫道。

  在C市上流圈子裡，有誰還不知道紀盛宣。這C市最頂級的娛樂會所、避暑山莊、度假莊園等等項目，都是紀家產業。

  許朝暮沉默了半晌，她該怎麽問呢，肖莫知不知道紀盛宣前妻出現在C市的事情？

  “怎麽了？”肖莫皺眉。

  “就是，我聽說紀老板離婚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會離婚嗎？聽說還是結婚三個月就離了。”

  “不清楚，你可以問沈總。”肖莫將問題拋開。

  “……”許朝暮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不會說。

  “那你知不知道紀老板為什麽還不結婚？”

  “沒有遇到合適的吧。”肖莫淡淡道。

  果然女人的關注點和男人不一樣，這會兒坐在副駕駛上的要是個男人，肯定會跟他聊紀盛宣的家業、手段等等等，而不是什麽八卦。

  他一個男人，對別人的八卦著實不感興趣，更何況，他是真得不太清楚紀盛宣的事情。

  沈遲應該是知道的，但最清楚的當然莫過於當事人自己。

  “算了，我看你也不知道。”許朝暮特鄙視這些男人，真無趣。

  沉默半晌，許朝暮實在坐不住，又開了口：“那肖秘書，你為什麽還不結婚。”

  問題剛剛問出口，肖莫明顯怔了怔，他沒有料到許朝暮會問這個問題。

  他的眸子裡有幾分深遠，目光平視前方時，添了幾分迷離和悵惘。

  薄唇輕抿，他並沒有說話。

  許朝暮擠擠眼睛，又問了一遍：“是不是心裡有個美好的初戀忘不掉？或者，暗戀的人在遠方，夠不著？”

  肖莫這一次才勾了勾唇角，笑了笑：“是啊，有個暗戀的人在遠方，夠不著。”

  “在哪個國家？很遠嗎？很遠的話，我可以跟沈遲說，讓他給你放個長假，你去追。”許朝暮道，“我跟你說啊，追女孩子這種事情，一定得主動，再加上一些浪漫的技巧，當然，最最關鍵的還是得厚臉皮。”

  肖莫的臉上有些無奈，他沒有開口，目光依然平視前方。

  他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深邃，那深邃沉不見底，平靜的眼中終是起了一絲絲波瀾。

  仿佛，湖水中投下一粒石子，漣漪四散開來。

  “你要是不會的話，你就跟沈遲學，再不濟就跟厲北廷學。不過別跟紀盛宣學就是了，三個月就離婚，嘖嘖，這是反面教材。”許朝暮道。

  一說起這些，她就停不下來，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尤其是再次提到紀盛宣，她就覺得是個反面教材，肯定是紀盛宣辜負了蘇未央。

  她見蘇未央的那一次，並沒有發現蘇未央身上有什麽缺點，她覺得，未央是個落落大方，而且平和安靜的女子，不驕不躁。

  但問題來了，她見紀盛宣的那幾次，也並沒有在紀盛宣身上發現什麽缺點……

  許朝暮在一旁說著，但肖莫並不開口。

  好吧，許朝暮說了一會兒，隻好換話題，男人對這些話題應該沒有太大興趣。

  就算有，也大多是放在心裡的吧。

  行吧，她承認，男人都是深沉的生物。

  她又跟肖莫聊了會兒以前上學時候的事情，比如，她經常跟數學老師吵架，比如，她和於薇薇經常聯合起來整那個勢利眼的班主任。

  說到這些的時候，肖莫還挺有興致的，她在說，他在微笑著，時不時也會說幾句。

  就這樣說著，車子就開到了沈家門口。

  “有一次上體育課，明明是體育課，結果你猜怎麽著嗎？那個可恨的數學老師又來霸佔我們體育課了，她說，體育老師臨時有事，不來上課了。”許朝暮道，“可是，我們明明都看到體育老師了……”

  “到了。”肖莫將車停下。

  “啊？哦。”許朝暮挫敗地停止講話。

  肖莫笑了，他知道她還想說。

  他看了她一眼道：“留著一些下次講給我聽。”

  “好吧，留著。”許朝暮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

  一路上說的話太多了，這一大杯蜂蜜柚子茶才喝了一小半，這會兒又覺得渴了。

  “那……我先回去了。”肖莫道。

  “別啊，正好是飯點了，肖莫，你留下來吃頓午飯吧。”許朝暮挽留他。

  他好心送了她一路，雖然是工作職責，但吃頓飯也不為過。

  “不了，我還要趕去酒店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肖莫道。

  “這樣啊，那……肖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許朝暮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只要是我能辦到的。”肖莫道。

  “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下承朗，然後讓他安心……”許朝暮道。

  為了避免糾葛和不必要的誤會，她沒辦法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去看聶承朗，但她又擔心他喝醉，畢竟這麽多年他都是生活在國外的，在C市的朋友寥寥無幾。

  在巴黎的時候，他那麽照顧她，現在，她絕不可能拋下他不管的。

  肖莫點點頭：“可以。”

  “謝謝。”許朝暮由衷感謝肖莫。

  “不用跟我客氣。”

  這時，凌管家走了出來，她見是許朝暮回來了，就站在了車旁準備接她。

  許朝暮對著肖莫揮揮手：“那我就不挽留你了，下一次，我一定請你吃飯。”

  “慢點下車。”

  “沒事，我很聰明的。”許朝暮笑道，說著就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