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不僅僅是丁零，白淺淺和風挽雪也同時問道。

  “因為慈航真人……好吧，觀音菩薩，她和李家父子的關系最好啊……”

  隨著明月話音落下，丁零也猛地想起了傳說中觀音菩薩和陳塘關李天王的關系。

  托塔天王李靖的二兒子木吒，便是觀音菩薩的大徒弟，也就是傳說中金童玉女中的金童，專門替她舉瓶子的那位。

  想到金童，丁零便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玉女，於是他向一旁的林夢媛看去。幾乎是同時，在對面的風挽雪也將視線望向林夢媛。他和風挽雪視線相交，兩個人同時會心的一笑。

  那萬年寒冰一生幻化三次，第一次幻化的便成了後面的玉女，而林夢媛則是第二次幻化的……說起來，她和那玉女到是真正的同根同源呢。

  林夢媛感受著自家師父和丁零的眼神，聰慧如她自然馬上就明白，這是丁零和風挽雪聯想到了觀音菩薩下面的金童玉女了。她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即使觀音菩薩和陳塘關李天王關系好，也不表示觀音菩薩就是因為這個才幫你啊。明月，我覺得不能確定……你好好想想，你以前和觀音菩薩的關系好不好？”

  明月慢慢搖頭：“不能說好或者不好，因為我要負責人間的天算血脈，還要照顧萬千信徒，還要掌管命河……所以時間並不多。也就見過幾次吧，挺和氣的一姑娘。”

  挺和氣的一姑娘？丁零聽著這個形容樂翻了……

  白酥酥奇道：“咦，不是說觀音菩薩是男的麽？”

  明月搖頭道：“佛家哪有什麽男女之說……他們的說法就是只要修成寶相，那就可男可女，寶相只不過是眾生相的一種——這明顯胡扯嘛！女的就是女的，男的就是男的，男女心態都不一樣。我修煉這麽多年，你讓我進男廁所我還覺得膈應得慌呢。”

  聽著明月的解釋，眾人大樂，白酥酥更是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忍不住大笑道：“明月啊，我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

  明月吐了吐舌頭：“你確定這樣形容一個神識經歷了好幾萬年的老女人真的很恰當麽？”

  白酥酥大笑：“恰當恰當，我決定了，今天晚上要挨著你睡，咱們好好聊聊你那幾萬年——我要拋棄挽雪了！”

  “呃……”

  大笑中，最開心的還是丁零，因為明月身上的神味兒已經越來越淡，淡到幾不可聞的程度，對他來講這無疑是最開心的事。

  “繼續說觀音大士，她確實是一個很和氣的姑娘。而且境界……也高的離譜，甚至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晉升佛位了，只是誓不成佛而已。因為她是由道入佛，還叫慈航真人的時候，她便是寂滅真神的神格了。”明月眯著眼，她將白酥酥勾著自己脖子的手拿下來握在掌心，然後輕輕撫摸著。

  白酥酥極為享受，她得意的對丁零揚了揚下巴。

  明月想了想，然後望向伊藤幸子：“幸子，你還記得金蓮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對吧？”

  一直在默默傾聽的伊藤幸子點頭：“嗯，是在方丈山下面……我記得當初你還說過，這應該是觀音大士為了防止方丈山毀於火山，才特意放在下面的。”

  明月點頭：“沒錯。其實我剛才想了想，如果真要說我和慈航真人有什麽關系的話……或許有一個共通點。”

  說著明月慢慢道：“我們都……喜歡人間。”

  明月眼睛慢慢眯起，然後篤定點頭：“是的，我們都喜歡人間。你們大概也知道……我為人間傳下了許多功法和秘籍，而她則誓願普度眾生。”

  這時丁零幽幽長歎：“但是現在……人間已經沒有菩薩了啊。她還這麽普渡？”

  白淺淺替他補充道：“不僅僅是人間沒有菩薩，而是……人間已經有很多很多年都沒有神跡出現了。”

  丁零道：“明月說過，那是因為天路關閉了的緣故。”

  “那……為什麽天路會關閉？”白淺淺反問道，然後她聳聳肩笑道：“我可不相信天策府說的，天上人間互不干擾，然後還簽訂了個合同什麽的……”

  明月好奇的問道：“天策府是這樣說的？”

  白酥酥和風挽雪同時點頭：“你們那時候還在煉五彩石，因為要對付那個仙人，所以天策府把幾大家族的人都匯在一起開了個會，然後就提到了，不僅僅是我們，西方也類似這種情況。大概在兩千年之前吧，天上和當時人間便約定了隻上不下的原則……”

  這時林夢媛道：“那不對啊，為什麽各大宗教都是在那之後才逐漸流傳開來的？”

  她見眾人望向自己，想了想後篤定的點頭：“在高中的時候，我就對宗教很感興趣。兩千年前，也就是公元前後，正是各大宗教開始流傳的時候。我們這邊的佛道兩教可能要早一點，西方的要晚一點。”

  “但達到鼎盛的時候，都是在一千年前，我們那時候是盛唐時期，而基督教是神聖羅馬帝國，一千年前，他們進行了舉世矚目的十字軍東征。”

  “如果說因為天路關閉，世間再無神跡，那麽這些宗教應該銷聲匿跡才對，為什麽反而會流傳開來？”

  林夢媛一口氣說完，她便滿懷期待的望著明月。

  明月愕然，林夢媛說的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考慮過！

  所有人也都愕然……是啊，既然神跡無法被展示，神仙們下不來，那為何信仰反而繁榮起來？

  “喂喂，是不是扯得有點遠了？”丁零見大家都陷入沉思，他拍了拍手道：“明月，你不是在猜觀音菩薩為什麽要幫你麽？怎麽會扯到信仰問題了……夢媛還說道了十字軍東征……那是不是稍稍遠了一點。”

  然而，明月卻道：“不遠，這其實是避不開的問題。”

  “丁零，你想想，觀音的金蓮在方丈山下，而方丈山，則是人間仙山，羲和娘娘的治所。”

  “羲和娘娘，同樣是人間之神。她守護著東海十洲這整片大陸……”

  “所以，我們兩是同類中人。”明月再次篤定的重複了她剛才的感覺。

  明月眯著眼，慢慢道：“現在，我越來越想弄清楚當初為什麽我要殺上凌霄寶殿了——我想，單單只是為了黃帝，我應該不會做出如此衝動之事。其中應該還有原因。”

  “而這原因，和觀音菩薩的觀點一致。所以她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