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是看了丁零一眼，她便有些驚訝的問道：“凝聚出新神格了？”

  丁零點頭：“但是很奇怪，不知道這神格是什麽神位，你看看？”

  “我看看。”明月說完，牽起丁零的手立刻回到他的命運樹空間。

  丁零連忙將神識內斂，只見明月站在命運樹下，仰望著命運樹空間的上方。

  在命運樹冠的那朵紫色的花上，左邊是明月給他的神格，皎潔如月，右邊便是他新凝聚成的神格，殷紫如醬。

  明月的聲音響起在腦海：“看不到屬性。”

  任何一個神格，按照常理都是可以看到其“屬性”的，這個屬性，決定了將來會繼承什麽神位，擁有什麽聖號。但丁零的新凝聚的神格，卻完全看不到屬性，意思就是，他即便是成神了……人家也不知道他叫什麽神。

  “我算一下試試。”明月沉吟數秒，然後雙手同時撫在樹乾上，當她全力催動靈力之後，丁零頓時感覺一陣煩躁的氣息瞬間湧上心頭。

  “嗯？”明月下意識的回頭：“怎麽了？”

  “沒什麽，有些煩躁。”

  明月沉吟了片刻，她感受著丁零命運樹上那些狂躁不安的靈力湧動後放棄了繼續調用靈力。

  現身之後，明月嚴肅的道：“你破境是修煉殺神決破的？”

  丁零點頭：“殺神決修到了第七層，威力……好像蠻可觀的。”

  “……丁零，如果新凝聚成的神格要登臨神位的話，按照你如今這種神力的屬性，要麽是殺神，要麽是毀滅之神……”說著她顰眉搖頭：“反正是一尊凶神。”

  “靠！你別嚇我！”丁零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凶神？上古神話中有凶神？”

  “有！怎麽會沒有？而且你都耳熟能詳的。”明月說著豎起手指頭：“蚩尤，共工，刑天……他們都是有名的凶神。”

  “靠！”

  “凶神，不是像西方那幫人說的惡魔，而是說殘暴無度，喜怒無常。”

  “……”

  丁零頹然坐到椅子上，一臉苦澀：“明月，你別嚇我……你剛才說的那幾個人，下場可都不怎麽好啊……要不我不練了？把神格散掉？”

  明月也坐下，她托著下巴陷入沉思中。天光柔和的照在臉上，她美得就跟一幅畫一樣寧靜。

  但丁零卻沒有心思欣賞明月的美了，他滿腦子都是凶神這兩個字！

  他想起剛才他在修煉殺神決的時候，殺意通過幽虛天主祭台影響了整個幽虛天。這還只是在第七層，而且他境界也還不夠的情況下。如果他修到最高，然後境界也上去了……那他豈不是一念一動都會影響到整個幽虛天？

  這樣的話，那他還真是一尊凶神惡煞了！

  他喃喃道：“不行……我要散掉。”

  然而，明月卻抬起頭：“可以。”

  “可以散掉還是？”

  “可以修行。”明月看著丁零一臉緊張，她將雙手按在丁零的手背上慎重道：“這殺神決，我越來越傾向於猜測它應該是人間某位大殺神留下的了——譬如白起這種人。”

  “嗯？白起好像沒成神吧？後世書中雖然稱他是殺神，只是說他殺的人比較多而已。”

  “成神成聖，未必就是要位登仙界，也未必是要實力強到揮手便毀滅一片河山。當任何事情進行到極致之後，他便可能凝聚神格。”明月慢慢的，一字一句的斟酌著解釋道：“譬如……孔子？他就從來沒位登仙界，也沒有境界。但他卻凝聚了近乎寂滅真神的神格。只是他的神格並沒有任何力量而已。”

  丁零這下算是真的被震住了，他舉一反三的道：“那什麽李白杜甫這種寫詩到極限的，也能說成仙成神咯？”

  “理論上是這樣。但他們沒掌握修煉之法，即便有神格凝聚，那也只是一個空的神格，嗯……就類似於一個高級職稱吧，你這樣理解就對了。”

  “不管這個殺神決是誰留下的，你修習它最起碼有個任何人都沒有的優點。”明月說著笑了起來，她促狹的道：“你知道什麽優點不？”

  丁零想了想，試探的道：“我心志堅定？不對……因為有你？”

  明月搖頭：“因為你有尊菩薩，而且還是果位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的菩薩。嗯……今天晚上，你讓她在你心底種一粒菩提心吧。然後讓菩提心來護住你的靈台，這樣你就不會迷失了。”

  “菩提心？要怎麽種？”

  明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問我，我問誰？我又不是菩薩。你就這麽說了，她自然知道該怎麽種了。”

  說著明月站起身來：“好了，明天去京城就你一個人去吧，我明天和幸子回一趟東瀛，去那方丈山看看，可能接下來我就會閉關很久來計算到底開那一條天路。嗯……軍備的事，你就多操心一下了。”

  丁零怔了一下：“呃……你要閉關？要閉多久？”

  明月搖頭：“我怎麽知道……我神格已經給你，現在的神格是月神的，大概天上不會那麽容易攔住我了。我繞道上命河……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吧，不順利可能會久一點。”

  “那……你小心點。”

  明月含笑點頭。

  ……

  當晚，丁零找到蘇月茵，當他提出讓她給自己種一顆菩提心的時候，蘇月茵愣了半響才含羞點頭。然後叫他在玉清山別墅的房間中等她。

  當蘇月茵在半夜偷偷進到丁零房間中之後，丁零便知道為什麽下午他問明月應該怎麽種的時候，明月會用那種眼神看他了……

  蘇月茵種菩提心，說白了就是類似於陰陽合修的方式，當他被蘇月茵引導著與她同時飛上愉悅的雲端時，蘇月茵將自己自己的內丹吐進了他的體內。

  然後她又慢慢的引導著內丹進入丁零的命運樹空間，最終在她耗費了大部分靈力之後，一粒菩提心在他的命運樹空間中冉冉升起。

  當做完這一切之後，蘇月茵已經累得香汗淋漓。

  丁零心疼的擁著她一覺睡到了大上午，直到木涵菱敲門，他才悚然驚醒。

  他抓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