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你覺得這樣召我來陪你裝備真的很大丈夫麽？”

  神識中傳來麒麟不滿的聲音。

  丁零呵呵一笑：“怎麽不大丈夫了？你不是說過了嘛，但凡需要你來裝逼的時候就找你。”

  “那是說我裝逼的時候，可這明明是你裝逼的時候，歐剋？”

  噗哧！丁零差點笑出了聲：“你這英語挺溜的啊，跟誰學的？”

  “白澤，他丫通曉所有種族的語言，包括上古神語，龍語，妖族語言，甚至惡魔語言他都會……你要有興趣去學學沒錯的。”

  “惡魔語言？東方修行界中沒有惡魔吧？！”

  “西方有嘛，當初它去西邊玩，因為長得好看，就被當成了聖獸，後來碰到大惡魔發現搞不定，它才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丁零這才明白了，為什麽東西方都有獨角獸的傳聞，感情是因為白澤這貨滿世界亂竄的緣故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便在巫定長老的帶領下落到神殿內殿的大門口。

  教宗陛下已經和內殿元老團的元老們在門口等著他。

  這些巫鹹國的長老們，臉上的無數表情最終都匯聚成一種——複雜。

  幾個月前，丁零還僅僅只是一個地境的修行者，而且還妄圖打敗北嶽真神的魂魄。可以不誇張的說，當時整個巫鹹國神殿都沒有人看好丁零，他們願意放丁零進十七塔的唯一理由就是……丁零手中掌握了通往人間的鑰匙。

  所以教宗才會答應丁零，讓他去試一試。

  這個試一試，在教宗和巫鹹國神殿的所有人看來，那是送死。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丁零非但完好無損的出來了，甚至他還重新制定了幽虛天的規則。甚至……他還凝聚了神格。

  當那天，他騎著麒麟從雲端之上的神道慢慢走過時，他成了真正的幽虛天之主。

  ……

  深深的吸了口氣，教宗緩緩單膝跪地。

  所有人同時單膝跪地。

  “拜見天主。”

  “拜見神獸。”

  丁零看著教宗陛下略帶著一絲不甘朝自己跪下，他嘴角微微動了動，沉默片刻後道：“聞道不分先後，成神不分長幼，教宗陛下，難道你修行五百年，還看不透這一點？”

  教宗聞言猛地抬頭，然後他便看到丁零嘴角掛著的淡淡笑意。

  丁零想了想又道：“你今天見我，想來你是準備上天了？”

  教宗點頭：“天主明鑒。”

  “天上啊……”丁零學著明月經常做的那樣，他雙手被在身後，然後仰頭望天。

  “大家都起來吧，拜我我又不能帶你們上天。即便是我帶你們上天，也是殺上天去。”

  教宗聞言再次一驚，他站起身，有些不解丁零的意思——殺上天？

  “殺上天，自然就是打到天上去。”丁零笑著豎起手指指向天空：“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天上應該都會很亂，我建議你……不要在這個時候上天。”

  教宗再次露出了那種極為複雜的神色，他沉默道：“為何？”

  “因為天上壞掉了。”丁零想了想道：“我要替天行道。”

  一旁的麒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跺著腳，一連串歡悅的笑聲從嘴裡發出。

  於是教宗等人看得都傻眼了——天上壞掉了，替天行道？這怎麽聽起來不是滋味呢？

  丁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訕訕笑道：“大概就是，既然你們是我治下的人類修行者，我不願意你們上天之後再與我為敵。”

  教宗再次沉默了，他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怎麽表態。

  修行成仙，可以說是每個修行者的畢生追求。以前，在幽虛天中無法成仙，甚至連天階都無法突破，但自丁零打敗北嶽真神的魂魄的當然，他和另外一名元老便突破了天階。這幾個月，又有一名長老突破天階。

  於是教宗覺得，上天的時機到了。

  但丁零如今這麽說……他卻不知道應該做了。

  丁零是幽虛天之主，他掌管著整個幽虛天。

  如果把幽虛天比作一個封閉的花園，那麽丁零便是那唯一的園丁。他可以決定花園中的樹能長多高，花兒能開多久，鳥兒能停多久，蟲兒能活多久……

  雖然教宗不願意，但他還是得承認，如果丁零想，他能瞬間將自己這些人的境界壓製下來，因為這就是他天主的權力。

  沉默良久，教宗才用蒼老的聲音沙啞道：“如果我們留下來？”

  丁零不假思索的道：“我全面取消境界限制，讓你們肉身修到洞仙境界。等天上平定之後，再上天時你們就是洞仙。”

  因為幽虛天中無法重塑靈體，所以再怎麽修也只是實力和境界上去，卻成不了真正的仙人。所以這是丁零能做出的最大承諾了。

  教宗繼續沉默，這時另外一個天階元老道：“那……要是我們執意？”

  丁零還沒有回答，他身旁的麒麟便猛地散發出無盡的威勢，只是刹那，那名天階長老便被麒麟的氣勢所籠罩，他驚駭的看著麒麟，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丁零拍拍麒麟的頭笑了：“麒麟，不要威脅他。如果你們願意這個時候上去，我馬上開傳送給你們，然後還可以讓你們帶你們去昆侖。但到了天上……你們最好找個地方好好清修便是了。”

  “你們好好想想吧。”

  丁零說著翻身騎在麒麟背上，心念一動，麒麟便直接騰空而起。只是瞬間，他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教宗蒼老的臉上所有的表情慢慢消失，最終化為無比的平靜。

  “教宗？”

  “聽天主的話，我等……閉關便是。”教宗輕聲說著，整個人仿佛再次蒼老了百歲：“帶我手諭給國王，加快與人間的合作，保持高度獨立。天主要和天上打架……就由得他去，巫鹹國……不摻合。”

  ……

  丁零並不知道教宗之後的安排，但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有絲毫的介意。

  他和明月，從來就沒將巫鹹國計算在內。哪怕巫鹹國神殿中的天階地階長老一大把——無它，這些人不熟。

  既然不熟，那用起來就不遂心應手，何必要用呢？

  回到城主府時已經是下午，明月一個人在露台上等著他的歸來。